老王和老秦刚才只顾着为儿子工作调动的事情开心。
却忘了潘江死了儿子,他老婆和女儿今晚肯定会来闹的。
只是没想到,怎么到了王昊的嘴里怎么就变成了值得庆祝的事情。
头七啊,过节呢,怎么能不开心呢?
听说头七回魂,那么肯定是要庆祝一下的。
潘伟明要是真能回来,看到这么多人为他送行,喝孟婆汤的时候估计都能感动得哇哇地哭呢……
老王和老秦凑窗台边看下看,言气中满是担忧地问,“她又准备做什么?”
王昊说,“头七,肯定是烧纸啊……”
啊……老王和老秦的痛苦面具一下子就戴了起来。
这种事,如果发生一次的话,老秦可以跟她们撕扯。
两次呢?老秦也可以。
三次呢?五次呢?
老秦就会被搞得心力憔悴。
其实潘江的妻女这么搞,就是要把王昊他们一家子搞崩溃。
如果只是单纯地面对这两个疯批女人,老王和老秦的压力并不大。
问题在于,她们这么闹,老王和老秦两口子可能不会崩溃,邻居呢?
邻居迫于压力会做出什么反应?
他们大概率是不会站在老王和老秦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的。
更不会关心王昊是不是英雄,也更不会关心王昊救的是不是总经理的女儿。
他们只会关心自己的生活会不会受到影响。
所以,他们在上一个瞬间和老王老秦还有说有笑,下一秒可能就成了潘伟明的疯批妈和疯批姐手里的刀。
有个典型的例子,小区的业主如果想在物业那里得到什么没有得到的话,他通常会干什么?
拿他的车把出口堵了。
记住,是堵出口。
回家的人可能不那么急,但是外出办事的人肯定急。
这么一搞,后边急得要死的人可能只会骂前面堵出口的业主几句,但是最后还是会给物业施压。
这就是利益的捆绑。
这两个疯批女人可能不懂这些套路的名称,但实打实的已经进入到了实操的步骤当中。
老王和老秦的邻里关系一直也处得不错,他们这辈人本为也是踏实本分人,最怕的就是跟人撕破脸。
对于这两个疯批的死缠烂打行为,除了痛斥之外,好像找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
但是他们又不想跟邪恶势力低头,现在就处在疯狂的精神内耗阶段。
不过王昊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邪恶势力?让你们看看真正的邪恶势力是什么样子哒!
这时,敲门声响了,老秦沮丧又担忧地去开门。
门外是个表情比老秦还沮丧的眼镜老阿姨,“老秦没去打牌?”
秦小桦说,“才把碗洗了。”
眼镜老阿姨把头伸进门,捂着嘴,挤着眉头,“那龟儿婆娘又在楼下了,真的好讨厌哦。”
秦小桦松了口气,有人共情的感觉真好。
不过……秦小桦真好得太早。
因为眼镜老阿姨马上就补了一句,“我看她的样子要烧纸。”
“那烟子太臭了。”
“影响我们整栋楼。”
“老秦,我说,你们要不然还是想想办法,要不然晚上觉都没办法睡。”
现在压力给到秦小桦选手这一边。
不论是秦小桦,还是王东升,都听出了楼上这位邻居话里的意思。
让他们想办法,无非就是让他们去跟那两个疯批妥协。
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弄到最后见义勇为的反而错了?
王昊冲门口喊,“孙阿姨,你别怕,一会我要泼水的时候,给你打电话,我们一起泼。”
眼镜老阿姨吓得把头往回一缩,接连摆手,“不了不了,我先上去了。”
一帮子傻逼又不想吃亏,又怕得罪人,最后就把做好事的推出去挨这一刀。
你们特么的这算盘珠子打得倒是挺响的。
你看我像会妥协的人吗?王昊嘀咕了一句。
传呼响了,低头看了看,是向往打的。
回了个电话,“向往,拿几个口罩!”
挂了电话,王昊就准备出门。
秦小桦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往外跑?”
王昊说,“我得去解决问题。”
老王和老秦同时看着儿子,“你该不会又要去整她们吧?”
王昊摆摆手,“爸,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整来整去的。”
“当然去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老爸,你该看电视看电视。”
“老妈,你该打麻将打麻将。”
“今天晚上,我一定把事情给处理好。”
两口子狐疑地看着儿子离开家门 ,很平和,也很淡然。
在他的身上甚至看不到一点戾气。
他们心说,前一刻,儿子还说要给潘伟明过头七……
这个时候,怎么一副以理服人的样子?
老王叹了一口气,“儿子也长大了,有的事情还是要学会信任他,他说他有办法,就让他去处理。”
“实在不行……”
那一句朝邪恶势力低头的话,老王是真的说不出口。
王昊下了楼,单元门口潘伟明他妈已经把火给点了起来。
正一张一张地把天地银行的纸钞放进火中。
王昊叼支烟在嘴上,从火堆里拿出张烧得正旺的纸钱把烟点着。
这母女俩根本就不看王昊。
王昊呢,有条不紊地说,“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把东西收拾收拾,离开这里,以后还是好邻居。”
潘伟明他妈说,“你不下去陪我儿子,我是不会走的。”
“有种!”王昊咬着烟头,朝她竖了根大拇指,轧八轧八地摇晃着说,“希望你撑住,让老子多玩一会,千万不要怂哦!”
疯批妈可能没什么反应。
但是疯批姐已经怂了,不过再一想,也就是泼水而已,怕什么,跟他拼了。
王昊走到路口,向往那个怂逼拿了几个口罩给他,“耗子,听说你今天在学校把谢金打了?”
王昊点点头,“啊,怎么了?”
向往兴奋了,他一兴奋嗓子眼就会抖得很厉害,他本来想说打得好的,但是又怕人家说他幸灾乐祸,于是改口说,“他都四十岁了,你还打他?”
王昊说,“四十不惑嘛!”
“这跟四十不惑有什么关系?”向往更加不解了。
王昊说,“四十不惑的意思,就是四十会被打得怀疑人生……”
卧靠,还能这么理解?向往表示不服气,“那五十知天命呢?”
王昊说,“就是说,他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被打的命。”
“六十耳顺呢?”
“六十个耳光是少不了……”
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