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芸又命人将另外几家人绑来,质问他们:“先不说你们为了二十两银子就出卖主家,就说你们怎么能狠得下心让你们的亲人染上风寒?”
“你们难道不知风寒是会死人的么?”
“为了二十两银子,就甘愿对自己的亲人下手?”
孙芸的质问,让这几家人纷纷垂下了头颅。
一个妇人忽然冲出来跟孙芸磕头:“夫人,夫人我们错了,求夫人救救我家铁蛋儿吧!”
“夫人,求您了!”
“铁蛋儿烧得抽抽,郎中拿他没法子……”
妇人跪求,那一家人跟着跪求,所有人都看向孙芸。
孙芸道:“你们手里有钱,就送去镇上或是县里的医馆,本妇人是不敢沾染你们。”
“救活了,不一定能得你们的感激,没救活,本夫人一定是蓄意耽误他的病情,谁让本夫人恨他?”
“你们也挺有意思,明明手里有钱,眼前不对为何不往镇上的医馆送?”
“反倒是等着求我,难道你们不知道我现在厌恶你们?”
“不,你们知道,你们知道还敢求我出手,无非就是想等孩子死了,再讹诈本夫人一笔。”
“算盘打得可真响亮,平城的人都能听见!”
孙芸这么一说,跪求的佃户先是一愣,然后便指天发誓他们没有那样的心眼儿。
煜哥儿冷了神色,他道:“你们现在送去镇上或是县里铁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们继续耽搁下去,他便一定没命!”
“铁蛋真的是你们家亲生的骨肉么?”
“要让你们这般耗着,是不是耗到他死了,就可以把责任归咎到我娘身上,说是我娘耽误的?”
“铁蛋有你们这样的亲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妇人尖锐地哭道:“我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他会那般严重,是村长,都是村长说孩子体格子健壮,吃几副药就会好!”
“都是你!”
“都是你害我儿!”
妇人扑过去殴打村长,妇人的家人也扑过去殴打村长的家人,现场瞬间乱成一锅粥。
孙芸命侍卫将他们拉扯开。
她厉声呵斥:“村长有罪,但罪不可恕的是你们!”
“是村长拿刀逼着你们收那二十两银子的?”
“还是村长现在拦着你们不让你们带孩子去看病抓药?”
“你们的孩子死了,只能怪你们自己!”
“怪不到任何人头上!”
村长一家没想到孙芸到头来还会帮他们说话,老村长一时间神色十分复杂。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眼下的心情。
夫人她,她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
“可孩子已经这样了,送去医馆能不能治活还不知道,二十两银子也不一定够。”
孩子一死,钱不就打水漂了么。
一婆子嘀咕。
孙芸冷着脸。
煜哥儿气得不行,这帮人,说来说去还是在算计他娘!
“娘,二嫂,铁蛋没气儿了!”这时,一小姑娘一脸惶恐地跑来,挤进人群中尖声嚷嚷。
先头求孙芸的妇人‘嗷’的一声就晕了过去。
其他几家人也有些后怕起来,他们的孩子会不会……
“夫人,夫人求您帮我家孩子看看,夫人,他们是证人啊!”
“对对对,夫人,求您帮孩子们看看,他们好了这给夫人作证,我们不要钱了,我们把钱退给村长!”
“夫人,我们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您把我们当成屁放了,救救我们的孩子吧!”
事情败露。
钱肯定是拿不住了,所以他们就干脆求孙芸救命。
虽然他们的孩子有药喝,但侯夫人的医术了得,满平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夫人,以后我们一定老老实实种地,我们一定对夫人忠心耿耿,还请夫人原谅我们一次……”
煜哥儿:“不原谅!”
“本世子也不屑你们作证!”
“相反,你们身为佃户,坑害主家这是大罪!”
“来人,将主使者抓起来,稍后押去衙门,自有法度制裁你们!”
“另外,你们几家,本世子的田地从今日起,不再租给你们!”
煜哥儿的一字一句如刀子一样,狠狠地戳着这群人。
这几家人顿时傻眼了。
他们以为,他们以为新主家是和善可欺的,毕竟侯夫人瘟疫的时候能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奋力救人,这种人最是悲天悯人。
所以他们才敢……
是因为他们知道,这种主家,只要他们示弱求一求就必定会心软。
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侯夫人可以冷冷地拒绝去救铁蛋,小世子更是能硬下心肠收回他们的田地。
早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们……他们也不会听从村长的蛊惑!
村长拿了二百两,给他们才给了二十两。
现在,却害得他们失了田地!
几家人纷纷跟煜哥儿求饶的同时,内心深处恨极了村长。
煜哥儿不耐烦听这些人求饶,命令:“把他们的嘴堵了!”
嘴堵了,现场瞬间就安静下来。
煜哥儿环视一圈村民,他厉声道:“我的庄子,不养白眼儿狼!”
“你们先前利用我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往后,谁若再敢背主,你们所有人的田地,本世子都会收回!”
“军中有不少受伤退下来的士兵,本世子的地不愁没有人种!”
“便是实在没有人种,本世子宁愿将地空着,也不会再租给白眼儿狼!”
村民们这会儿惶恐极了,纷纷跪下保证,他们对世子绝对不会有二心!
经历了这么一出,看清了世子和夫人不是软柿子,他们哪儿还敢有二心?
煜哥儿乘机让他们重新推举一个村长(庄头)出来,一个时辰之后给他答复。
煜哥儿命人将村长带走,回去之后,雨天亲自提审村长。
王婆子问他要不要迷药,雨天道:“不用浪费!”
对付一个老农,又不是受过训练的死士,还真用不上迷药。
用迷药是对雨天能力的侮辱。
没用多久,村长就招认了,是捕头找到他,说有贵人让他那般做,还说蒋绍是泥腿子侯爵,京城很多贵人都看他不顺眼,他早晚会被整下来,让村长不要怕。
他们只是隐瞒事实,又不是胡说八道。
再者,捕头说县令大人,知府大人都知道这件事,是他们派他下来张罗的。
雨天:“……证词已经画押,但这个人暂时不能交给县衙,得等钦差来了之后,看钦差的态度,然后所有的人证物证都由都指挥使司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