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在大燕这些人的注视下离开,燕国的大臣们憋屈啊。
心想陛下一定是顾念着儿子们,才会忍受蒋绍。
真是委屈了陛下啊!
当初他们是不是错了,不应该坚持让陛下选择和谈?
不应该坚持让陛下将六王换回来?
不,他们没错,六王必须换回来,不然大燕的脸面何存啊?
回去的路上,孙芸没跟蒋绍说话,脸冷得很。
蒋绍知道孙芸生气了,但是在马车上又不好解释,等回到了客舍,孙芸将蒋绍关在屋外。
不管他怎么敲门都不让进,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的眼中,大家看蒋绍的眼神就有点儿怪。
这人打仗凶,在燕皇面前也虎了吧唧不怕死,也不怕连累死大家,可在老婆面前却怂得一匹。
定西侯这个猛人惧内啊!
嘿嘿,稀奇!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他凶狠地吼道,探头打量的人连忙原地消失。
现在可没人敢质疑蒋绍的话,这个莽夫是真敢!
蒋绍只能进了隔壁雨天的客舍:“兄弟,今晚我在你这屋对付一宿。”
雨天看了蒋绍很久,久到蒋绍想抬脚走人他才轻飘飘地甩了一个雷出来。
“你在燕国皇宫说的话,我可以帮你!”雨天的声音很低,低到蒋绍能堪堪听清。
若他没有武功,没有内力,必然是听不清的。
蒋绍不解。
雨天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下几个字:“杀燕皇!”
等蒋绍看清,他又写道:“我知道密道。”
雨天很生气很生气。
他不能容忍有人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去算计孙大夫,不能容忍!
在孙芸身边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说,孙芸没有吩咐他的事情他也不做。
可他的心里在翻江倒海,心底的火山蠢蠢欲动,若不是他死死压着,便已经喷发了。
这一切,不管幕后主使是谁,杀了燕国皇帝是没错的,因为幕后主使一定是燕国人,不可能是大周人。
大周人没有那个本事将手伸进燕国皇宫。
蒋绍看着雨天,一脸的复杂,他问:“你怎么会知道?”
雨天轻笑一声,他道:“你知道我。”
“初见的那一天,你的眼神很不对,情绪太多了,拨开所有的情绪,便能看到你眼底的熟悉!”
“我不知道你为何认识我,知道我,我也不想深究。”
“你就只说,干是不干?”
蒋绍哂笑,他还是低估了雨天,曾经大燕大名鼎鼎的厂公大人,他只是失忆,不是失智。
他的心思敏锐的程度蒋绍算是见识到了。
不是凡人!
当然,若他不心细如发,也不可能成为燕皇手下的第一把刀。
“不行。”
雨天的眼神变得鄙夷,他讥讽道:“你也配做她男人?”
“你知不知道今天那三个男人是为孙大夫准备的?”
“若不是孙大夫和我吃了解药,她会落到什么下场?”他眼底的杀意瞬间弥散开来,紧握的双拳也青筋暴露。
他的呼吸逐渐急促,忍!
这是芸娘的男人。
她喜欢他。
他不能杀了他。
芸娘会伤心的。
蒋绍叹息一声,他转身去给雨天倒茶:“若是芸娘不在我身边,今晚我必定同你一起去血洗大燕皇宫。”
“可芸娘还在大燕,我们只带了几百人,杀了人之后想带着芸娘全须全尾地离开大燕很难。”
“我承认你的武功很强,我的武功也不差,甚至芸娘的武功也很好。”
“可双拳难敌四手!”
“我们可以图眼前的痛快,但不得不先想好退路!”
“芸娘的安全不能有半分闪失。”
说完,蒋绍就将茶杯塞到雨天的手中。
听完蒋绍这番话,雨天的戾气消散了一些,他仰头干掉蒋绍递给他的茶水,情绪缓和了不少。
蒋绍心里叹道,这人就是一条疯狗,不过在芸娘身边表现得乖巧而已。
不,应该说他在芸娘身边是乖巧的,在别人面前都是装的。
他好看柔美的皮囊里住着的就是一头恶犬。
只有芸娘能让他保持清醒,若是放出去不要他不管他,他必然会成为这世间最大的魔头。
“这件事我不会这么算了。”
“你说的那些我也后怕,但有你在芸娘身边,我相信你会用命去保护芸娘,我相信芸娘在你的保护下会没事儿的。”
“谢谢你雨天!”
蒋绍说这些话让雨天听得很是舒服,他周身的戾气又消散了些许。
“不用你谢!”
“我护着她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
蒋绍:“芸娘是吾妻,我应该谢你,你领不领情我不管!”
“咱们来分析分析这件事,首先,想将那些人弄进皇宫很难,能做到这点的人不多!”
“故而咱们可以一下子排除很多人!”
雨天颔首,他道:“这个人还跟后宫有紧密的联系,若是不能里应外合,这件事做不成!”
“要想将几个混混神不知鬼不觉弄进燕国皇宫,这个人必然位高权重,至少要侍卫们不敢仔细查他的人,也不会仔细查他的东西!”
“燕皇生性多疑,能让他全然信任的人不多。”
说到这里,雨天的头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他先是皱着眉头甩了甩脑袋,然后就用手使劲儿揉眉心,揉太阳穴。
接着干脆抱着头恨不能撞墙。
蒋绍看他这般痛苦,连忙翻窗户出去,又翻窗户进了隔壁房间:“芸娘,雨天的头疼得厉害,你快去看看!”
孙芸已经躺在床上了,听蒋绍说雨天的头疼,她顾不得穿外衣,抓了药箱就跟蒋绍一起翻窗户进了隔壁房间。
这个时候雨天正一下下地用拳头去捶打自己的头。
孙芸忙过去阻止,她给雨天塞了一粒药丸紧嘴巴,让蒋绍将雨天搀扶上床。
“是不是又想起了些什么?”
“不要着急,想不起来就算了,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我给你扎针,然后你好好睡一觉,记住,别勉强自己!”
雨天躺在床上,赤红着双眼看着穿着寝衣的孙芸为他着急,为他忙前忙后,为他仔细扎针,他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芸娘在乎他啊!
在乎到一知道他头疼,连外衣都顾不得穿便跑了来,也不怕蒋绍不高兴。
(孙芸:你是太监,而且我的寝衣捂得很严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