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捕头的,又不是死士,怎么可能咬死了不招。当前要紧的是把自己个儿摘出来!
长广粮行的大掌柜就这么被利索出卖,然后被抓了。
一顿骚操作。
纯属送人头。
要被投诉扣分儿的啊!
巧了么不是,勇毅侯派来接手粮行的管事在半路病了,他怕耽误侯爷的事儿,让人先来长广县,把长广粮行过户到他的名下。
勋贵人家做生意都是这样,全是管事的担着名头。
但外头的人都知道是咋回事儿。
不过生意过户到管事的名下,粮行的商铺,房子等地产全部过到了勇毅侯的名下。
这才算是属于勇毅侯的东西,彻底跟魏祤没关系了。
养病的时候他还在想,总算是没有辜负侯爷的信任。
然而一来到长广县:……
他是谁?
他在哪儿?
他他他为啥要派人来先过户?
蒲山县的‘东家’被雷劈两遍,尸体都没放过,引来了一场官司,官司还没打完,粮仓就被偷得溜干净。
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不是内归他倒立吃粑粑!
关键是,吴定贵的脑子里装的都是粑粑么?
不去好好想着如何收买蒋绍,还借题发挥,找人跑去人家家里搞事情!
人家是千户!
这里是平城不是京城!
若在京城,你仗着勇毅侯府的势去欺负一个五品官儿问题不大。
平城在打仗呢!
人家是武官!
哎哟……
胸口痛!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大管事问二掌柜,他现在是长广粮行名义上的东家。
吴定贵被抓走了,二掌柜肯定啥都往大掌柜的头上推。
他道:“东家,前几日布政使鲁大人牵线,请了蒋千户以及平城的另外大人。”
“说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大掌柜带着小的一起好好给蒋千户赔个不是,吃吃喝喝拉一拉感情,再送些银子,好把官司了结了。
莫要牵扯到蒲山县令县丞以外的人。”
“可大掌柜也不知吃错了啥药,当场就给想方设法给蒋千户没脸。
这下好了,不但没把人给哄好,反过来还结了仇怨。”
“当时鲁大人就气地拂袖而去,走之前警告大掌柜,让大掌柜必须把蒋千户那头给摆平了。”
“小的想,这就是钱的事儿,多给些钱就能完事儿。”
“小的数次催促,结果大掌柜怪小的多事,把小的给揍了一顿!”说到这里,二掌柜就指了指自己的脸:“您瞅瞅,这都是大掌柜给打的!”
“小的被揍懵了,在家躺了一天没来粮行,那天夜里就出事儿了,平城粮仓的人来说,粮仓里的粮食全没了!”
“小的跟大掌柜一起去平城粮仓,一看果然仓库里干干净净,一粒粮食都没有,大掌柜派人去衙门报案,衙门来人之后,他把捕头那一边儿去嘀咕了半天,小的着急,以为他们说的是查粮食去处的事儿,谁知大掌柜竟……”
大管事听完他的话一拍桌子,气得吹胡子:“蠢货!”
“东家,眼下要紧的是布政使大人那边,小的先头去找布政使大人,大人没见小的,只命人跟小的说,他那里的粮等不得,咱们长广粮行没有,衙门就要找别的粮商采买。”
“还有都指挥使司、卫指挥使司,还有别的已经交过定钱的商队……”
大管事想了想:“老夫亲自去找布政使!”粮丢了,再丢生意,侯爷必然会大发雷霆。
“蒋千户府上的事儿等我去了布政使衙门之后再说。”
“你去派人去隔壁几个州府联系下粮食,价格合适有赚头就采买。”
“这次就是亏本,也不能丢了衙门这头的生意!”
丢了,往后再想要回来就难了。
吃到嘴里的肉谁愿意吐出来?
没人愿意!
大管事还得好好想想这件事如何跟侯爷交代,得要一个替罪羊啊!
等等!
蒋千户,蒋绍……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在去布政使衙门的路上,大管事一拍脑袋,忽然就想起来了!
去岁在战场上救了世子,然后世子要感谢他,结果被下面的人糊弄,最终弄得御史弹劾世子,世子丢官!
他不是个士兵么?
怎么忽然就成了千户?
还是说碰巧撞了名字?
“来人,去查一查告状的蒋千户蒋绍可是以前跟世子有过误会的蒋绍?”
“再派人去知府衙门盯着,有事儿立刻来禀报!”
知府衙门,吴定贵被抓了起来,知府就宣布手上的案子押后再审,先审吴定贵。
他怕陈行远有意见,还小心翼翼地问陈行远要不要在一旁观审?
陈行远看了眼蒋绍。
蒋绍沉声道:“不必了,本千户相信知府大人一定会秉公执法!”
说完就朝着知府拱手。
有蒋绍这话,陈行远也是拱手道:“告辞!”
出了知府衙门,蒋绍就拱手对陈行远道:“多谢将军来助我!”
陈行远拍了拍蒋绍的肩膀,笑道:“你我兄弟之间不言谢!”
先头被他挑来帮蒋绍掠阵的三人:……
他们知道将军看重蒋绍,但并不知道将军竟将他当兄弟看!
几个人迅速调整了心里对蒋绍的评估,决定以后要尽量交好。
他们家少将军可是出了名的讲义气,只要能得少将军认可,前途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将军何时回营?”蒋绍也没跟陈行远掰扯这个,只问他。
他道:“这会儿就要回去了,得跟我爹回禀一声!”
“咱们都指挥使司都让人打脸了,我爹脸上也没光啊!”
“等着这事儿了了,咱们兄弟好好喝一杯!”
蒋绍颔首,目送陈行远离开。
然后骑上黑炭,风驰电掣般回家。
“芸娘!”
蒋绍进了家门将缰绳甩给仆从,就大步往屋里走,边走边喊。
“怎么了?”孙芸从药房出来,站在廊下问蒋绍。
蒋绍走到她身前前后后打量,也是院子里有好些人,才忍住了没将她一把抱住。
“可有事儿?”
“吓着没有?”
孙芸看他紧张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儿:“要害怕也是他们害怕!”
她能怕?
她杀人如切瓜!
况且这个男人也见识过她狠辣的一面,怎么会把她往娇弱小白花那一挂去靠?
眼瘸?
心歪?
“没事儿,几个捕快,家里还有你留下的亲兵,后来陈将军更是带着一大堆人来了,我能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