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排骨是酸甜口的,烧鸡就是辣口儿的。
考虑到家里的孩子和老人,烧鸡也就是微辣。
因为孙芸。
蒋绍觉每一顿饭都值得期待。
吃完饭他问孙芸:“银子够用么?”等他腿好了,能去搞一笔钱,但现在……
瘸腿误事儿。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孙芸。
是喔,银子够花么?
每天都这么吃,家里又没个人挣钱。
孩子们都紧张起来,暗恨自己是不是吃多了。
梁老先生道:“不然回头我开个私塾,多收几个学生?”
孙芸笑着摆手:“这里文风不盛,您开私塾收不了几个学生,反倒是跟着淘气。”
“您把家里几个教好就行了,轻轻松松的多好!”
“钱你们不用操心,先前在平城的时候,我带着田婶儿她们做口罩卖,赚了二百多两银子呢!”
“后来那死鬼县令又赔二百两,一共四百多两,够咱们花用几年的了!”
众人一听家里有四百两的家当,心这才放进肚子里。
霍北言心想四百两以前他都没放在眼里过。
“婶婶,以后有机会我给你钱!”
给你很多很多钱。
孙芸笑应了:“好啊,我等我们家小言长大出息了,挣钱给婶婶花!”
蒋绍看了眼霍北言,家里其他人不知道霍北言的身份,这孩子说这话,怕是……
他心情复杂。
不知收养这孩子是福是祸!
罢了,不管是福是祸,他都扛着。
谁让这女人心软呢。
“家里有人么?”蒋绍带着几个孩子刚把饭桌收拾出来,就有人在外喊门。
“推门进来吧!”孙芸听出是裁缝铺的人,连忙道。
门开了,裁缝铺来了两个人,一人背着一个大布包袱进门:“蒋家娘子,这些衣裳给您放哪儿?
堂屋的饭桌肯定不行,还没擦干净呢。
卧室又不能进外人。
她干脆进屋拿了一床竹篾席子出来,直接铺在地上。
“放席子上吧!”
送货的还是第一次见人这般干的,一般人家都是自己接过去拿屋里放着。
不过买主人家愿意咋地就咋地,他一个送货的就不要置喙了。
“都来领衣裳,回屋试试合身不合身,不合身就跟人说,人家好带回去改!”
孙芸一招呼,孩子们就率先跑了过来,孙芸已经将姝儿和林舟的衣裳挑出来了。
姝儿看着孙芸挑出来的衣裳眼睛都不带眨了。
“好好看呀!”
“有花花喔!”
孙芸抱着姝儿林舟和她自己的衣裳,领着两个小姑娘进屋:“走,试衣裳去!”
姝儿拉着林舟哒哒哒地跑回屋。
进门还回头喊一声儿孙芸:“娘亲,快点呀!”
“来啦!”孙芸加快了脚步。
回屋她就帮姝儿换,林舟本来要帮忙,孙芸让她去试她的。
两个小姑娘换上第一套,孙芸就十分满意。
裁缝的手艺不错,绣花也很好看。
“哎呀,让我看看,这是谁家的漂亮小姑娘?”孙芸弯腰逗姝儿。
姝儿大声说:“是孙大夫家的漂亮小姑娘!”
林舟在一旁抿嘴笑。
孙芸问姝儿:“这个呢?这个是谁家的漂亮小姑娘?”
姝儿鸡贼地道:“是姝儿家的小姑娘!”
她是孙大夫的,小舟姐姐是她的。
孙芸搂着两个小姑娘亲了亲,就给姝儿换第二身。
两个小姑娘换上第三身儿的时候,孙芸就让她们直接这么穿着出去玩儿。
她自己留在屋里试了试,也很满意。
从屋里出去之后,蒋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变了变。
孙芸转了一圈儿,问他:“怎么样?衣裳好看吗?”
对上她的目光,蒋绍的脸就是一热,他连忙撇开眼:“还行。”
哼,臭直男眼光还挺挑剔的!
她就觉得不错,完全按照她的要求来的。
“你们呢,衣裳都合身吧?”
大家伙儿齐声应了,都说合身。
孙芸大方地将尾款结了,同时对送货的伙计道:“我们家里人的尺寸你家店里有吧?”
伙计忙点头:“有的有的,我们铺子专门有簿子记录着贵客们的尺寸喜好。”
“那行,那就再给我们每人做三套冬衣,棉鞋什么的也要……”
孙芸巴拉巴拉说了自己的要求,伙计一一记下,孙芸给你定钱,伙计欢天喜地地离开。
送一趟货还能带着生意回去,这个月的月钱又能多拿几个。
裁缝铺的伙计出门,对门儿黄氏探头往蒋家看,看到孙芸之后,她就高声喊住两个伙计。
“我家要做衣裳,你们是做也不做?”
伙计忙点头:“要做的!”
黄氏冲着孙芸摁着脖子挑着下巴高声道:“他们家怎么做,我们家就怎么做,不过我们家是书香门第,家里有童生老爷。
做衣裳的料子必须比她们家的好,钱贵些都不是事儿!”
黄氏的声儿很大,生怕巷子里的邻居听不到一样。
引来不少人探头往她家看。
而她则挑衅地盯着孙芸。
孙芸就觉得黄氏的脑子真的是有毛病,她没有跟黄氏计较的心思,目光扫过她扎着绷带的手,绷带上明显有脓水浸透的痕迹。
这人手上的伤恶化了。
再不好好治疗就保不住手啰!
所以她在嘚瑟啥?
孙芸看她的眼光就多了几分‘怜悯’。
傻人有傻福,但傻逼没有!
伙计还有啥不明白的,知道黄氏是在挑衅对门儿呢。
但都是客人,他谁都不想得罪。
于是只好装傻,对黄氏道:“成,小的这就去铺子上喊裁缝来您家量尺寸!”
孙芸关上院儿门,黄氏冲着孙家大门唾了一口,扭身回去,也关严了院儿门。
柳家。
柳郎中想着妹夫看孙芸的那个眼神,心中就冷笑连连。
臭娘们儿敢招惹她,他整不死她!
想着即将就要到手的医术,柳郎中心情大好,酒足饭饱之后就躺床上午休。
他这一午休就午休到天黑。
“这老头子咋的了,躺一下午了!”柳老婆子跟儿媳妇把饭摆好,就进去喊柳郎中。
进屋就闻到一股屎尿味儿,再一看床上的老头儿,老天爷呀,眼斜口歪,嘴角淌着口水,喉咙里呜呜呜的也不知道在说啥。
老太婆的头‘嗡’地一声儿就炸了,她尖叫一声儿,儿子两口子便冲了进来。
一瞅床上老头儿的样儿,心顿时凉了,完犊子了,老头儿这是中风瘫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