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磊轻咳一声:“是厨子,神赐就不必了,这盆……”
“也没必要!一会有更好的!”
怎么说也是shi,不合适!
他习惯性的招呼上:“你们早上过来吃了没?”
“没吃的话有豆汁儿,先垫垫,基里尔,哦不,”
唐磊看着眼前一大群基里尔,才想起来,这是人家的姓。
实际上一食堂这位,应该叫根纳季·基里尔。
从系统储存的毛子语信息来看,根纳季的意思是“天才”。
考虑到这位在一食堂用鲱鱼罐头开发的种种奇思妙想。
唐磊只能说……这名字,还真没起错!
“根纳季,帮忙盛几碗豆汁儿,我再炸俩焦圈,配着吃先。”
话音刚落,刚才搭话的基里尔双眼一亮。
他扭头就踹了根纳季一脚。
“你小子,能不能学学人家!话也不说清,看着我们就傻愣!”
根纳季嗷的一嗓子蹦起来,十分委屈。
“哥!妈!你们怎么没说,表哥也来了啊!”
他连手上的豆汁儿都不顾了,急急冲到轮椅跟前。
“表哥!你跑哪儿去了,忙这么久不回来!我一个人在这想死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复职啊!”
唐磊也愣了愣,探出头。
听根纳季这么说……
难道,那位神秘莫测的监狱长,也来了?!
难怪坐着轮椅,真是重伤了?
他打量了轮椅一眼。
只见轮椅上的人缓缓抬起手:“咳咳,离我远点。”
根纳季十分受伤。
“表哥!虽然你走后我也没管住一监区,只能给他们灌鲱鱼罐头,混吃等死,但你不能嫌弃我啊呜呜,我还是不是你最亲信的……”
旁边高壮的女人看不下去了,一把把不争气的儿子提溜起来。
“你想害死你哥?”
根纳季:“啊?”
尼基塔终于能摘下帽子,叹了口气。
“我最亲信的表弟,你差点压死我。”
根纳季的眼珠停留在他露出的手腕上,瞳孔骤缩。
“表哥,你的手?!”
“谁?是谁把你弄成了这个样子!”
眼前的男人,苍白,羸弱,瘦的只剩一把骨头。
哪还有曾经意气风发,坐镇西伯利亚监狱的姿态?
尼基塔苦笑一下,轻声道:“……终此一生,我大概难以复职了。”
这样风吹就倒的废物,别说是在监狱。
在战斗民族都难以立足。
唐磊也惊讶了下,心说难怪基里尔家族说是把人找回来了,却一直没回监狱复职。
自家继承人突然废了,而且还不一定有下一个,这不只是打击的事儿。
对家族来说,更意味着弱点和危险。
想着,唐磊也走出后厨,靠近两步,仔细观察着尼基塔的四肢。
片刻后开口道。
“你这是……厌食症?”
这人的四肢,瘦的太不正常了!
骨头都凸出来了!
一看就营养严重不良,完全违背了生物本能。
这种情况,唐磊以前也见过。
就是大夏一些小姑娘,八九十斤还拼命减肥,最后减出了厌食症的时候。
严格来说,厌食不是一种生理病。
它是一种无法进食的心理障碍。
患者本身的肠胃系统都是正常的,但人类的大脑过于神奇,强烈的心理会催使肠胃发出不能进食的信号。
哪怕人还饿着,也是吃什么吐什么。
所以手术,先进的医疗设备都治不了这毛病,只能续命。
患者自己解不开心结,那就没辙。
听到唐磊这么说,尼基塔也讶异的扬了扬眉。
“你知道啊?是,我确实有厌食倾向。”
“并且,很大可能治不了。”
根纳季脸色一白:“为什么?我们有钱啊!表哥!你不能放弃治疗!”
“厌食不治的话,真的会死人的!”
尼基塔摇摇头。
“没办法的,根纳季……你不好奇,我和我的一位副官一起去参加的任务,他怎么没回来吗?”
根纳季一愣。
尼基塔垂下眼睛。
“如果,我是说如果……”
“一个人在绝境下,不得不用同类的尸体……”
“你觉得,他还会能再吃下什么东西吗?”
根纳季张口结舌:“你,他……”
尼基塔目光淡淡:“那时候我有任务,我不能吐。”
但当任务完成……
根纳季显然也意识到了,他脸色一白:“可是,可是表哥,你好不容易才回来。”
“你是为了任务牺牲,结果现在什么也没了,监狱这边……”
一想到罗蒙那种废物都能代理监长,根纳季就感到深深的不公!
他的表哥是基里尔家族最优秀的继承人!
有他们这些莽夫兄弟们没长全的所有脑子!
可这么一个优秀的人,说完就完了?
尼基塔摇摇头:“为祖国尽忠,是这片土地养出的每一个人最根本的信条。”
“我,无悔。”
一旁的几个基里尔也叹了口气,默默无言。
他们有钱,有权。
但生死面前,钱真的啥也不是。
他们真的什么吃的都带尼基塔试过了。
除了鲱鱼罐头还能吃几口,其他的真不行了!
要不也不会接到根纳季语焉不详的电话,都过来了。
他们现在不求别的,只求能让尼基塔多吃两口。
治好没可能,多吃一口,就是续命啊!
想到这,高壮的女人又踹了根纳季一脚。
“所以快把你说的好吃的弄来啊!”
“给你表哥尝尝,刚才这位大夏厨子不是叫你弄豆汁儿嘛?哪儿呢!”
根纳季被踹的又是一嗓子,感觉要去端。
忽然,沉思的唐磊抬起手,制止了他。
“等会,那个可能不太合适。”
他一边打量着尼基塔,一边在脑内系统翻菜谱。
他记得,豆汁儿不太好消化,有一道菜更合适。
如果顺利的话,也许……
尼基塔注意到他的打量,也淡淡一笑。
“你好,五食堂的新主厨?我没见过你,但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是谁。”
“根纳季和家里说,他找到了一位优秀的大夏厨子,盛情邀请我们来这里小聚。”
他的脸苍白无力,但一双眼底却还藏着锋芒。
“来的路上我就在想。”
“也许,你邀请我们……”
“是有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