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吴嬷嬷和卫嬷嬷两人过来：“王妃请吧。”
蒋家就没有软骨头，以为这样就能吓到她了？
真是幼稚！
蒋芸柔看着赵太妃，以往冬日里，太妃日日要求她洗这洗那，不洗便是不孝。
一整个冬季里，她的手就没有见好过，赵太妃瞧见了还说，她堂堂将军小姐就如此娇气无能。
如今张佳怡与李筱卿还没去浣衣司呢，她便已经心疼至此。
蒋芸柔冷笑，她算是看清楚了，就算自己再伏低做小，赵太妃厌恶她，还是一样厌恶。
就算她为赵太妃挡刀，身上留下一个大窟窿，赵太妃也会觉得她的血吓到了张佳怡。
她居然妄想得到这样的人的认可！
真是傻到极致！
蒋芸柔起身，跟着两位嬷嬷走了。
走了两步，她又停下，回头对上张佳怡带着得意的眸子：“自己造的孽都是要还的，本王妃等着看你满身狼狈，身败名裂的那一天。”
“你你……”张佳怡气极，指着她，你了好几个你都骂不出一句整话。
李筱卿拉住了她，附在她耳旁低声道：“母亲，你别中她的计，她现在是要去跪祠堂的，你和她吵起来，她正好有借口不去。”
张佳怡冷哼一声：“等你从祠堂里出来，你再来取笑我吧。现在你就好好享受你在祠堂里度过的时光吧。”
蒋芸柔轻笑，她有那样厉害的娘家，她的父亲就要回来了，她跪不了多久。
而你张佳怡，却要去浣衣司洗足三个月的衣裳，连赵太妃都帮不了你。
她不欲与张佳怡再浪费口舌，跟着吴嬷嬷走了。
众人不知道的是，本来在云清院门口守着的羽儿，瞧见王妃一个人都不带，就跟着吴嬷嬷走。
她心思一动，便跟了过来。
在门口把里头的话全都听了个干净。
此时，瞧见王妃要被关去祠堂了。
她立即蹬蹬蹬就跑出了墨王府，往将军府而去。
而将军府众人，已经收到了蒋老将军要回来的信，此时全家都去了城门口迎接。
羽儿这一去，便跑了个空。
听门房说了蒋老夫人在城门口。
她便又提着裙摆往城门口奔去。
京都的雪，不似环城的那般大，薄薄的一层雪，不过刚落地便融化了，染湿了路面。
在蒋家众人的翘首以盼下，马车终于沿着湿滑的路面，缓缓行驶而来。
李汐楠掀开了车帘，看着熟悉的街道，嘴角露出了微笑，一颗心都在雀跃。
因为，终于可以回家了。
母亲一个人在墨王府，她很是担心。
要不是得先将外祖父送回将军府，她一定让车夫快马加鞭，赶回家去。
看看母亲是否平安，然后好好地吃一顿好的。
在军营里，吃食有限，她无比怀念明月楼的点心，和小铃儿做得八宝鸭子。
队伍终于停了下来。
在岭南山谷，囚车被炸，车里关着的黑衣人和刘云律当场被炸死。
二舅舅便把囚车留了下来，交给七宿司处理了。
而南宫景恒与陈祺乘坐的那一辆马车，在离京都十里地的时候，便与她们分别。
萍萍本来是与她一辆马车的，因着要照顾南宫景恒的伤，也跟着回去了。
是以，如今队伍里的都是蒋家的人，和其随从。
前头，蒋临海和蒋流云下了马，对老夫人行了一礼，便又赶紧转身行至马车旁候着。
瞧见蒋澈掀开了车帘，两人一同伸出了手去搀扶。
蒋澈挥挥手，他还没虚弱到要人搀扶的地步，径自踩着长条凳下了马车，朝自己的老妻走去。
“不是不让出来接吗，怎么又跑出来了？这还下着雪呢，万一着了凉，可怎么是好？”
蒋澈抬手替老夫人拂去，随着绕过油纸伞，飘落在老夫人肩头上了落雪。
“没见到你，我不放心。”老夫人敛眉轻笑，神情娇羞若少女。
原来，在爱人面前，不管你是沙场上的巾帼英雄，还是后宅里的当家主母，你便是你，还是最初的你。
李汐楠走了过来，不远不近看着，嘴角带笑。
人们常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外祖父和外祖母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一起的，之后一起上过战场，一起经历风霜，相濡以沫几十载，早已成了难分你我的亲人。
外祖父鬼门关前走一遭，此时两人相见定是相思相念娓娓道来。
微笑着等两人说完了话，她才过去行礼。
她福下身：“汐儿见过……”
“郡主，郡主，不好了！”快走了许久，羽儿终于来到了众人面前。
扶着膝盖，喘了好几口气，才朝众人匆忙一礼。
瞧见她如此慌忙，李汐楠隐约猜到了什么，赶紧拉住了她：是不是母亲太忙走不开，让你来接我？”
跟了郡主这么多年，羽儿也了解自家郡主，虽然不知道郡主为何不让她说，但是如今的郡主已不是以往的郡主，她照做准没错。
她脑子一转便道：“是的，王妃有事不能来了。”
蒋家的人又不是傻人，如此容易就糊弄过去，都嚷嚷着不好了，还能没有事。
蒋老夫人转身看着羽儿：“到底发生什么事？”
羽儿本就是从蒋家出来的人，岂会不了解蒋老夫人。
她也不去看李汐楠，没有半丝犹豫便立即道：“知道瞒不过老夫人，王妃听闻老太爷和郡主回来，想着也来城门口等候，结果路上湿滑，王妃一个不慎便崴了脚，已经请大夫瞧过了，无甚大碍，只需修养两三日便好。”
“真是如此？”
“不敢骗老夫人。”
李汐楠上前挽着蒋老夫人的手：“外祖母，外祖父身子还未好全，您和外祖父先回将军府，汐儿回去看看母亲，等母亲好了，再回将军府看望外祖母可好？”
蒋流云也看出了李汐楠的异常：“汐儿说得是，如果祖母还不放心，那孙儿便跟着去看看，再回禀祖母，可好？”
那也只能这样，总不好劳师动众地全都到墨王府去，弄得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李汐楠和蒋流云看着蒋老将军和蒋老夫人上了马车，目送他们离开，才上了赶往墨王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