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穿麻布素衣,三千青丝只有一根木簪绾起,但容貌确是少有的美人。
不过,夜明珠幽幽的绿光照在女子脸上,沈虞渊和墨墨都无心欣赏她的绝世容颜,只觉得这大概就是这悬崖深渊之下的怪物。
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要把他们这两个偷宝贝的人掐死!
“呜呜!主人,她好吓人啊!墨墨好怕!”
墨墨害怕地哭了起来,沈虞渊心里也在打鼓,这个女子倒不像是人或者怪物,而像个鬼。
悄无声息地出现,又是素衣,还居住在这儿漆黑一片的悬崖,沈虞渊越想越觉得是鬼。
更何况,天焱大陆确实是有怨气冲天的修士死后变成厉鬼的。
所以,有鬼也还算正常。
就是这鬼本事也太大了点,居然能让他灵力都使不出来,空间也进不去。
更奇怪的是,女子一直望着他,眼神从平静到涌起惊涛骇浪,都是沈虞渊无法看懂的情绪。
“沈行知。”
女子轻启红唇,沈虞渊隐约听到是这样的一个名字。
可是,他不是沈行知,他也不认识什么沈行知。
沈虞渊拧眉,再次和女子对上眼,女子眼中的情绪复杂,有爱也有恨。
沈虞渊心里一咯噔,不会是这个女鬼认错了,把他认成了那个沈行知,准备拉着他一起殉葬吧!
“我不是沈行知。”沈虞渊定定地望着女子,说道:“我叫沈虞渊,不是沈行知。”
谁知下一秒,女子似乎从她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一样,抬手用食指点了一下沈虞渊的额头。
沈虞渊瞬间茫然地呆愣在原地,墨墨也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女子,居然有人敢戳主人的额头!
这也太酷了吧!
墨墨崇拜地看向女子,要不是不能飞,墨墨就想要直接飞到女子的肩膀上去了。
女子戳完,略带嫌弃地收回手,然后不顾沈虞渊的阻拦把沈虞渊肩膀上的墨墨抢了过来,放到自己的手心上。
她一边用手指挑逗墨墨的黑色翅膀,一边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沈行知,他早死了,我就是见你和他长得像,所以想起了他。”
墨墨被她逗弄地咯咯笑,沈虞渊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来了。
至少不是想拉着他一起殉葬的。
而且这女鬼看样子还挺喜欢墨墨的,这就好办了。
“前辈,你的灵草都是墨墨不懂事以为是无主之物所以才错拿的,你要是喜欢墨墨,就让墨墨留在这里陪前辈。”
沈虞渊毫不犹豫把墨墨留下,本来还笑得很开心的墨墨瞬间笑不出来了,大叫道:“主人,你不可以丢下我!”
哪知这女子竟然笑了,心情极好地望着沈虞渊,问道:“你是沈行文的孩子还是沈行道的孩子,居然这么好玩。”
好玩?
沈虞渊抬眸,狐疑地朝女子望去,规规矩矩地回道:“回前辈,都不是,家父是沈康裕。”
女子说的这三个姓沈的人他听都从未听说过,反正亲生父母也不知名姓,就暂且让沈康裕再当一回他的父亲吧。
沈虞渊话音刚落,原本还笑盈盈的女子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紧张地问道:“可是东域十三洲青云城沈家的沈康裕?”
“正是。”
女子的严肃,以及她如此精准地说出沈康裕是哪里人,无一不是在和沈虞渊说他们其实是认识的。
沈虞渊正想着商量一下既然都是认识的人,不如把他们放了。
可女子却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好似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她的眼中有泪水在凝聚,颤颤巍巍地说:“你叫什么?”
沈虞渊的心也突然揪了起来,难以抑制的难受涌上心头。
“沈虞渊。”
沈虞渊刚说完他的名字,女子就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他,嘴里呢喃道:“小渊,小渊……”
墨墨本来是被女子放在手心的,这一下直接把他给丢了出去。
他气愤地站在地下跳脚,不过看到女子哭了,骂人的话又收了回去,气呼呼地看着女子抱着沈虞渊。
沈虞渊大概猜到这个女子是谁,但是这样的亲密让他无以适从,一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都说父母总是思念孩子的,她哭的那么心酸,是不是因为这些年也很想自己?
沈虞渊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鼓足勇气,双手轻轻地放到了女子的背上。
谁成想,女子哭得更厉害了,吓得沈虞渊一下子又把手收了回去。
等女子哭完松开,沈虞渊才得以有个喘息的机会。
“小渊,娘亲终于见到你了。”
沈虞渊几度启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悻悻地闭上嘴。
他很想说,你不一定是我的娘亲,我也不一定是你的孩子。
毕竟,从出生就未见过面的母子,哪里是一眼就认得出来的。
好在女子只顾着自己欢喜,全然没发现沈虞渊的局促,自顾自地说:“他叫墨墨是吗?是不是墨玉空间的器灵呀?他拿的那些东西都是我的,现在娘亲把那些东西包括你们没拿走的东西全部送给你。”
本来沈虞渊是半信半疑的,现在听到墨玉空间立马相信了面前这个女子就是他的娘亲。
这块玉佩,他从小就戴着,虽然后来被沈家人抢走了,也不知道怎么又回到他手里了。
但能知道玉佩秘密的肯定是送他玉佩之人。
沈虞渊有些激动地望着女子,女子却是温柔地笑了笑,说:“小渊,你和你爹很像。当年把你扔到青云城是娘亲不对,以后娘亲会尽力补偿你的。”
“这里是碧落学院的苍玄秘境,你能进来这里说明你不仅是学院学生,还是一名金丹修士。”
“知道这些,娘亲很开心。”
面对她温柔的笑,沈虞渊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原来他的父母真的不是沈康裕夫妇,他们也是真的很喜欢他。
沈行知,是他父亲的名字吗?
他的娘亲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沈虞渊有很多很多的疑问,只是这些疑问还没说出口,就见他的娘亲操控着刚才的那根藤条把他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