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也不过是那人的傀儡。
钱家是第二洲首富,但不仅仅是第二洲首富,是除中域之外的四域首富,只不过恰好在第二洲而已。
在世间行走,不论人神妖魔鬼怪都要用到钱币灵石,以此来兑换货物,收买人心。
所以,钱家的生意才会越做越大,成为四域首富,生意遍布整个天焱大陆。
偌大的首富钱家尚且是那人的傀儡,这四域之中,又会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家族成为那个人的傀儡,在供奉那个虚假的“神”。
“他自称神明,却干着肮脏的交易,”
钱家主的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从前,他的父亲和他一样忙于生意,无暇顾及子女。
钱家主从小贪玩,父亲不在便到处乱跑捣乱,以此来引起父亲的注意。
后来,他发现了父亲的秘密——那个身穿黑袍的神秘人。
再后来,他和父亲一样,被那个神秘人选中,成了新的傀儡。
不过与父亲不同的是,父亲不爱母亲,只是为了完成传宗接代,延续子嗣好供神秘人驱使。
而他,娶了心爱的人为妻,生下一儿一女。
钱家主不想要他的子孙和他一样变成那人收敛钱财的傀儡,但他的多多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就成长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是因为他的疏忽,是他的咎由自取。
后来,他把希望寄托在单纯的女儿钱有有身上。
可惜,女儿不听他的。
“多多已经和那个人签订契约,成为他的奴仆。”
在听到钱家和那个人有瓜葛牵扯时,沈虞渊就猜到了钱多多也和那个人有关系。
没想到,钱家主居然会那么直白地说出来。
钱家主把慈爱的目光投向钱有有,伸出苍老的手想要抚摸女儿的满是冰冷黄金头饰的脑袋,最后只能轻轻抚摸了一下钱有有的额头。
他忏悔一样地说道:“有有,是父亲错了,父亲忽略了你们。”
就像当年他的父亲忽略他一样,钱多多又何尝不是另外一个自己呢。
“有有,离开钱家,远离你大哥,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这话,说得很明显了,钱多多要害钱有有。
虽然这已然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实,偏偏这个小姑娘不相信。
“父亲,大哥不会害我的。”
钱有有眼神里满是对钱多多的崇拜和信任,她非常笃定地说:“我自小和大哥相依为命,大哥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最清楚了。”
钱有有俨然一副听不进去劝阻的模样,钱家主还想说什么却是有心无力,只是把自己手中的储物戒指取下来,戴在了钱有有手上。
“有有,这个戒指不要让多多知道,这会是你最后的保障。”
钱家主似乎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也预料到了钱多多的心狠。
不对,或者是说,他见识过那个人的手段,所以知道钱多多成为了那个人的奴仆之后,会做些什么事情。
“这个给你,是你替我治病的报酬。”
是一个锦囊,沈虞渊接过锦囊,第一时间把锦囊交给了伸长了脖子好奇的黎琛。
黎琛开心地把锦囊收好,总不好现在就把这东西打开吧。
“你是他的孩子,理应知道他的下落。”
钱家主说话的语气很是平常,就好像在说吃喝拉撒一样。
但,这话分明就是一颗炸弹。
钱家主与其说是重病缠身,不如说是寿元已尽,死气缠身。
沈虞渊一进门便感觉到了钱家主的枯朽之状,黎琛更是看到了萦绕在钱家主周身的死气。
好在,他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灵力,不然还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吸收死气。
只不过,钱家主一边说那个锦囊是为他医治的报酬,又一边说沈虞渊理应知道父亲的下落,实在奇怪。
在联合之前钱婉说的神隐秘境,沈虞渊大胆猜测,他那个父亲是被关在了神隐秘境出不来。
“神隐秘境是什么地方?”
钱家主突然重重地咳嗽起来,鲜红的血液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沈虞渊拿出一瓶丹药,给钱家主喂了下去。
只是普通的养气丹,钱家主的身体已经药石无医,现在只不过是让他更好受一些罢了。
钱家主服下丹药之后,果然感觉好上许多,但也心知回天乏术。
“神隐秘境,是传说中的神族所在,迄今为止,只有你的父亲能够进去。”
传说中的神族,沈虞渊想起了墨墨说的,他与琛宝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神魔两族的身份。
怎么说呢,希望他这辈子的父亲去了传说中的神族,不要像他之前那么惨就好了。
不过,他的父亲能进,他也是能进的。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沈虞渊此刻无比担心琛宝的安危。
“他那个人,最喜欢玩弄人心,你们以后遇到他都要小心。”
钱家主最后把目光转向了钱婉,“婉儿,离开吧,多多不会放过你的。”
都说知子莫若父,钱家主其实并不算了解钱多多,但他了解那个人。
钱婉也知道,如今的钱家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钱家,也确实没什么好留念的。
只不过,离开又能去哪里呢?
有有妹妹又该怎么办呢?
钱婉目光担忧地望着站在钱家主身旁的钱有有,人总有不能理解的东西。
“都走吧,老头子累了,想休息了。”
苍老的带着岁月沧桑的悲寂的话语一出,钱有有顿时又控制不住眼泪往下掉。
“父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有有一边哭一边说:“我不出去,我就在这里陪你。”
钱家主却是手下的拐杖重重地一敲,把门外的护卫都唤了进来,“把他们都请出去。”
在门外听清了一切的护卫长严肃地把四人请了出去,虽然他们说的话他听不懂,但是其中的信息,想来少主知道了肯定会对他重重有赏。
不过,他到底听到了多少,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沈虞渊牵着黎琛离开钱家,回头望向钱家恢宏大气的府邸,心中怪异之感越发强烈。
好像,有什么人想要他知晓这一切,想要他掺和其中,令他无法置身事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