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的人没有把他扔到地上,他是被放到台阶上坐着的。”
其中一个奴隶咬着牙飞快地把话说完,然后就又把头埋下了。
而且,看起来很像是想把自己埋进土里一样。
他不说了,另外一个视死如归地补充道:“是他,”他指着那个刚才坐在台阶上的奴隶,“是他把他推下去的。”
说完,同样很怕那个奴隶,把头深深地埋下去。
沈虞渊信守诺言,也给了这两个奴隶一人五颗灵珠。
他又去问那个刚才坐在台阶上的那个奴隶,“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奴隶说道:“回主子,奴没有名字,奴的名字需要主子赐名。求主子为奴赐名!”
他给沈虞渊行了一个磕头大礼,沈虞渊发现,其他人身体好像颤抖了一下。
“那好,你以后就叫土,尘土的土。”
土对自己的名字似乎并不满意,但是又不敢再触主子霉头了,刚才他说谎的事情主子肯定不高兴。
倒是那个杨策,虚弱地靠在墙上,嗤笑出声。
应该是在嘲讽那个土。
“谢主子赐名。”
“嗯,以后你就负责把院子里的尘土洒扫干净,不能留下一点尘土,明白吗?”
洒扫院子的尘土,听起来就不像一件很好的活计。
土也不愿意做这件事,他膝行到沈虞渊面前,仰头露出脆弱的脖颈,好像是要乞求主人垂怜的小狗。
他伸手要去抓沈虞渊的裤脚,被躲开了。
就连旁边的黎瑾也生怕那个土往自己身上扑而连连往后退。
“主子,奴识字,也会写字,还学过管账。求主子不要让我去洒扫,这些活应该由他们来干。”
沈虞渊忍住厌恶的情绪,淡淡地“哦”了一句,要不是为了不浪费他的灵珠,他现在就想要把这个人弄走。
“你们三个,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把事情的经过,包括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全部完完整整说出来。”
三个奴隶本来以为主子赐名这个莫大的荣幸让土给占了,没想到主子居然是想让他洒扫院子里的尘土。
那就说明主子并不喜欢这个土,不然也不会让土在院子里做洒扫工作。
主子不喜欢,那他就不能再压在他们头上。
想通了这些,三个人都大胆了起来。
“土把他推下去的时候说他死瘸子,臭死了。”
“土说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不准我们靠近主子,也不能私下去找主子。”
“土以前在主人家是管账的,但是他勾引主人家的女儿,所以被发卖到了牙行。”
“土说以后他就是我们的头,说主子您绝对会重用他,因为我们都不识字,只有土识字。主子需要土这种会识字的奴隶。”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土在他没来之前说的话全部说出来,还把土以前的丑事也抖落出来了。
一个管账的,居然想勾引主人家的女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主子,奴没有说过这些,是他们在冤枉奴,还请主子明鉴。”
土当然不敢承认这些是他说的话,他以前在主人家作威作福习惯了,这次也是知道只有自己会识字管账。
到时候,他就是主子府上的管家了,这些人就都得听他的。
“主子,这些话都是他们说出来编排奴的,他们嫉妒奴识字,才这样说的。请主子相信奴,请主子明鉴。”
土不停地在地上磕头,额头都出血了也一直猛磕,红色的鲜血沾染泥土的灰尘,肮脏至极。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一道灵力墙就把要扑过来的土挡了,这个土想要压他们一头,那他就该做好准备被那些他看不起的奴隶压过一头。
“放心,只要你安心当个洒扫下人,我不会杀你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好好干活,就没命!
土听出了沈虞渊的言外之意,害怕地看了一眼沈虞渊,随后又战战兢兢地规规矩矩地跪了回去。
“你们三个,分别叫柳、树、秋,秋负责照顾杨策。以后我不在院子里的时候,你们就听从杨策的安排。”
秋是那个说谎的下人,让欧阳家的小子看着。
柳和树,他打算让他们到天丹阁去看店卖丹药。
令牌刚贴上阵法就自动打开,里面到处是杂草和蜘蛛网。
沈虞渊刚推开大门就被灰尘给呛到了,黎瑾本来想进去,见沈虞渊这个样子,默默地退了回去。
没想到这院子荒废成了这个,也怪他没调查一下,至少让牙行帮他打扫干净再结账。
他先捏了一个除尘诀,又凝聚出一个火球,把院中的杂草和蜘蛛网都烧干净了。
连带院子里的蛇虫也被烧的烧,跑的跑,全走光了。
还好没把黎琛喊过来,要不然他就要狠狠地失望了。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住在西边的院子。这个储物袋里面的灵珠是给你们采买用的,自己把院子打扫干净住下,我明日再来。”
沈虞渊把储物袋给了柳,柳接过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
这是他第一次摸到储物袋这种东西。
“那杨策怎么办?”黎瑾指着还靠在墙上闭目塞听的杨策问道:“你不打算给他找个医师来治治腿?”
沈虞渊愧疚地看了杨策一眼,“我忘了,先把他带回黎家吧。”
他喊来秋,“秋,去找辆马车来。”
“是主子。”
秋领命,去街上找马车去了。
柳、树、土三人已经开始分工去打扫院子了。
刚才沈虞渊和黎瑾是走路过来的,修士步行速度很快。
但这次要带上杨策,所以得找辆马车。
青云城并不大,秋很快就找来了一辆马车。
秋想要把杨策背起来,但没想到杨策直接把人推开了。
“不许碰我。”他的眼眸,如饿狼一般幽深恐怖,杀气腾腾的,秋不敢去碰他。
沈虞渊心道真麻烦,要不是这小子是欧阳家的人,还和他算是有同窗情谊,他肯定懒得管这个小狼崽。
他弯下腰,想要把这个小狼崽子抱起来,同样被推开了。
沈虞渊被气笑了,问他:“主子抱你上马车都不要,那你想要自己爬上马车吗?”
要不是院子一时半会打扫不干净没法住人,他是真想把杨策就丢到这儿。
爬上马车是不可能的,杨策飞快地看了一眼黎瑾,发现黎瑾也在看他,顿时又低下了头。
“小渊你先别气了,他在等我抱他。”
黎瑾走过去,果然杨策并不反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