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晋苍的话,云陌随着起身,“那就别坐着了,荷花姑娘定然还没走远,我去把她喊回来赶紧商量一下聘礼的事儿呀!”
说着,云陌抬脚就要往外走去。
一步刚迈出,就被晋苍给拉住了。
云陌转头,看着晋苍,“怎么?千岁爷可是担心我身子笨重追不上,打算自己去追?”
晋苍:“你少气我!坐下,吃饭。”
将云陌拉到椅子上坐好,晋苍盛一碗鸡汤放到她跟前,“你慢慢喝,本王出去消消气。”
听言,云陌望着他就笑了。
晋苍不理会她,沉着脸就走了出去,这会儿真是连背影都透着忍气吞声的味道。
青玉看晋苍走出来,抬脚上前,轻声道,“主子,可是夫人又气您了?”
晋苍:“她有那天是不气我的?”
青玉听了,刚要宽慰两句,就听晋苍幽幽道,“比起她忘了我,我倒是盼着她能天天气我。”
听到这话,青玉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下。
晋苍:“更糟心的是,她忘了我也就罢了,竟然还会乱认相公。”
青玉:“主子,夫人那是一时糊涂,怨不得夫人。”
晋苍:“她对着本王时怎么就不犯糊涂,事事都记得那么清楚!我扣她一个铜板的月钱,她都给记下来,在背后偷偷骂了本王不止一次。”
听言,青玉顺着道,“主子,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吧。”
这话出,晋苍啥感觉青玉不知道,但青玉自个觉得他可真是有才呀。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晋苍看着青玉,没什么表情道,“云陌是我娘吗?还爱之深责之切?”
青玉:……
“以后出去别说是本王的人,丢人。”
青玉:……“是。”
夫人一回来,青玉突然感觉自己又成了受气包了。
此时,青玉忽然想,不知道日后主子会不会纳妾?若是纳妾的话,也许不用夫人做什么,就主子就能把人给挤兑死。
在千岁府,除了夫人之外,其他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日子都不太好过呀。
此时,日子不好过的可不止青玉,有些人也一样,比如杜家……
杜家
杜家大小姐杜金珠,让杜媒婆去提亲,本以为晋苍定然会应下。毕竟,她杜金珠要样有样儿,要钱有钱。但凡他是男人,他有脑子,都巴不得娶她。
带着这种自信,杜金珠已经准备好了衣服首饰,甚至已经在翻看好日子,就等下定了。
结果……
杜金珠看着杜婆子,皱着眉头,挖了下耳朵,“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杜婆子:“大小姐,您与晋公子这桩亲事儿怕是成不了呀。因为,他跟自己妹妹苟合在了一起,俩人……俩人甚至当着我的面卿卿我我呀!”
想到那画面,杜婆子面皮都是一跳一跳的,这次搞不好亲事儿没说成,银子没赚到,结果可能还要搭银子进去买药。
买受惊药,压惊呀。
杜金珠:“跟他妹妹苟合?你这老婆子在说什么鬼话?他那妹子不是有相公吗?而且,不是还怀了身子吗?怎么苟合?他不乐意你就直说,何必在这里胡言乱语戏耍本小姐。”
杜婆子听了,急声道,“哎呦,我的大小姐呀!老奴就是给我天大的胆子,老婆子也不敢戏耍您呐!我那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呐。”
看杜婆子那激动的样子,好像不是在胡诌。可是,杜金珠还是不太相信。
“这,这怎么可能?天下怎会有这种事情?”
听杜金珠这么说,杜婆子叹气道,“大小姐,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世上也是什么怪人怪事儿都有呀。”
杜金珠还是太年轻了,经的事儿少。
如杜婆子这年岁的,稀罕事儿那也是见的多了。只是,像兄妹这种见不得人的腌臜事儿也不是没有。但,搞的这么明目张胆的,杜婆子那也是第一次见到呀。
所以,真是受惊不小。
杜婆子无法理解,这种事儿为怕人发现,不是应该偷偷摸摸的来吗?可他们为啥要当着她的面来?是想让她也长长见识?若是,那他们还真是够有心的。
“你,确定没胡说骗本小姐?”
听到杜金珠的话,杜婆子当即竖起了三根手指,指天,“老婆子我若是有一句话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毒誓都发了,看来,确实是真的了。
“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事……”杜金珠也是又惊又懵,“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
杜金珠听了,静默。
看着沉默不语,脸色变来变去的杜金珠,杜婆子小心翼翼道,“大小姐,您那这亲事儿……”
话没说完,被打断,“这还用问吗?他那种腌臜的人怎么能配得上本小姐。”
“小姐说的是,说的是。”
亲事儿做罢,赏钱定然也是没有了吧。
想到杜金珠之前许诺她的,事成之后就给她五两银子做报酬的事儿,杜婆子就觉得肉疼。
五两银子呀!她说十户人家也搞不了这么多。
真是可惜,可惜呀!那晋苍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就看上他自家妹子了呢?
杜婆子扼腕间,听杜金珠忽然说道,“之前住他家隔壁的周婆子说,晋公子的妹子长了一脸的狐媚相,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好东西、当时我还不信,现在看来,那周婆子虽然长得丑,可眼神确实不差。”
杜婆子附和,“大小姐说的是,说的是呀。”所以才敢对自家兄长下嘴。还,还亲脖子!
这种事儿,杜婆子这辈子都没做过,她一个小妇人倒是驾轻就熟。生平第一次,杜婆子觉得她竟也是个矜持的人呐。
杜金珠冷哼一声,“哼!咱们这里可容不下如此不要脸的人。”
闻言,杜婆子心头一跳,小心问道,“大小姐,您的意思是……?”
杜金珠看着杜婆子道,“你把你昨天晚上看到的,一会儿在大街上当着父老乡亲的面,都一五一十的给说出来。到时候,我看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待!”
晋苍那模样实在是合她的意。可惜,却只能看着。
这就如一盘美味的菜,看得到吃不到,多让人心烦。还不如毁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但,想到坏了她好事儿,糟蹋了这盘好菜的云陌,杜金珠心里恼火,“这种下作,又没脸没皮的妇人,活着也是膈应人,该直接沉塘。”
杜婆子听言,脸色变了变。
就晋苍兄妹做的事儿,再加上杜家跟里长的关系,杜金珠真的要弄死晋苍妹子,那还真不是事儿呀。
“可,可是大小姐,那女人还怀着身子呀!就算是她作风不正,可她肚子里的崽儿……”
“她肚子里的崽儿跟本小姐有啥关系?她自己搞出这种事儿,就没想过她肚子里娃的死活,我为啥要管?”
杜婆子听言,一时不知道该说啥才好。
而房顶之上,将杜金珠和杜婆子的话听了个完全的裴戎,看着杜金珠那冷恶的样子,嗤笑一声,转头看着石头,低声道,“看到了吧!我就说了,这杜小姐亲事不成,十有八九会搞幺蛾子,果然是被我料中了吧。”
石头随着竖起大拇指,看着裴戎,满眼敬佩,“世子果然是料事如神呐,真是凡事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裴戎听了,呸了他一声,“法眼个屁!我跟云陌厮混那么久,竟然连她是男还是女都分不清,还法眼!你少拍马屁,我自个几斤几两我自个清楚的很。”
石头听到裴戎的话,赞叹道,“世子,您现在真的是成长了呀!”
想之前,世子一天不听他拍马屁就浑身不舒服。可现在,他家世子都不屑听他拍了。
裴戎:“成长个屁!是你拍的马屁太烂,本世子不耐听罢了。”说着,裴戎颇为嫌弃的看着石头,“你说你,跟在我身边也这么多年了,怎么拍马屁的工夫一点都没长进呢?你这么不上进,日后咋讨我欢心?你还想不想让我给你涨月钱了。”
“想,想,当然想。”
裴戎:“那你先跟我说说,眼下这事儿怎么应对?”
石头:“小的现在就下去警告杜家一番,让她不敢作妖。”
裴戎:“警告有个屁用。”
在裴戎看来,口头警告是最没用的。他自己就是例子,这些年了,他祖父对他几乎是每日一警告,可是他改了吗?丝毫没有!
石头小心求教道,“那依世子您的意思是……”
裴戎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杜金珠,然后飞身离开。
石头急忙跟去,裴戎就这么作罢了?自是不可能。
裴戎直接让兵士带了杜金珠的父亲去了宫里,对着兵士交代过后,带着石就离开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石头对着裴戎赞叹道,“世子,您请大齐皇宫内侍顺子把他安排到净身房,让他待两天,他绝对听话,日后也绝对老实。”
那地方,别说是待两天,就是看一眼,是个男人都会老实。
所以,别说让杜老头看好他自己的女儿,就是让他送杜金珠出家为尼,他都马不停蹄照做。
所谓打蛇七寸,就是这样吧。人狠话不多,直接上损招。
“世子,您真是高明。”
裴戎:“确实高明。不过,是跟着千岁爷学的。”
石头听言,恍然。
“不过,千岁爷把人送进去,不是为吓唬,就是为了割了人家那块肉。”
听言,石头顿时噤声,只是听着都觉得浑身疼。
裴戎叹息,“相比千岁爷,我还是过于心慈手软,过于天真无邪呀。”
石头瞅了瞅裴戎,跟千岁爷比,过于心慈手软倒是没错。可,天真无邪?世子他可从来不天真,也从来不无邪呀。
石头想着,看裴戎忽然停下,神色不定的望着前方……
看啥呢?看的这么目不转睛?
石头好奇疑惑着顺着裴戎的视线朝前看去,然后,就看云陌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笑,正在对着裴戎招手!
裴戎:“她,她是在对我招手吗?”
若是过去,自然是不用怀疑。可现在,云陌不是糊涂了吗?所以,是对谁招手?齐瑄那厮吗?
想着,裴戎朝着身后望了望,没看到人。
所以,难道真的在跟他挥手?
裴戎惊疑不定的猜测着,听云陌对着他喊道,“裴兄,今日天气正好,要不要去怡红院逛逛呀?”
这话入耳,再看云陌笑眯眯的模样,裴戎一时有些恍惚……
记得曾经初识不久,云陌就像现在这样,站在阳光下,眉眼弯弯的对着他喊话,邀他一起去怡红院!
就因为她一开口邀他去的是怡红院,他就认定了她是跟他一样的混不吝,从未想过她是女儿身。
或许,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注定了一辈子的兄妹缘!
“裴兄!”
听云陌再次喊他,裴戎压下内心尘封的思绪,撩起衣摆,阔步朝着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