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困难不仅是薛远图组建新大队难以解决的问题,整个神圣国的军队都面临同样的困境。从新纪510年开始,神学院高级班三年级的学员已经全部编进了军队,教皇甚至发下教旨征召刚毕业两年的教士成为圣战士,以填补前线的空缺。
当下不光前线告急,国内也陷入危机,到处都在上报兵力不够,要求增兵。教皇英明神武,当然也知道目前的情况,他在511年1月再次颁下一号教旨,将神学院高级班二年级的学员也补充到军中。
巴斯特战争已经进行四年半,511年夏,瓦尔格纳经教皇批准,调集了第29、30、39、41、44、20六个大队,与之前的14个大队基本补充完毕后,总兵力达到近两万人,加上后勤运送的仆役,号称五万大军,向巴斯特城发起新的一轮攻势。然而,神圣军再次遭到城市联邦军的阻击,未能取得胜利。
城市联邦军趁势发起反击,将神圣帝国军赶出了巴斯特城,直追到西平镇。
西平镇本就是一个小镇,非常不利于防守。瓦尔格纳命令全军拼死抵抗,才顶住城市联邦军的反攻,在付出巨大伤亡后,将战线勉强维持在西平镇到拉格堡一线。总算是还占领着一半西平平原,没有被完全赶出来巴斯特盆地。
经过第6次战役,参战各大队伤亡惨重,特别是第24、27这两个来自斯塔克郡的大队再次损失过半。瓦尔格纳不得已将8个大队调回到奥克兰山谷中进行休整补充。
好在瓦格纳有了经验,有效地利用仆役,最终通过仆役的反冲击打退了城市联邦军。因此总伤亡人数很大,但其中圣战士的比例较之前大幅下降。否则,恐怕神学完的所有高级班的学生都必须提前毕业。仆役们的伤亡,则相对比较容易补上。
虽然没有取得什么战果,神圣帝国也给了城市联邦军以打击。城市联邦国已经不得不进行全国动员,组建起五个征召营调到巴斯特,才击退了城市联邦军的这一波疯狂进攻。当然他们在收复巴斯特城之后,在西平镇遇到了神圣帝国的拼命抵抗,大战下来,损失也颇大,无力再战。
按说,收复巴斯特城,应该是徐布的辉煌战绩,但此时的巴斯特城几成废墟,财物被抢劫一空,神圣帝国军仓皇逃出后放了一把火,将全城几乎烧平。也因此,在城市联邦国的议政大会上,被殷纳福和德米特等人说成是一次失败,归结为四年多都没有能够将神圣国军赶出巴斯特。徐布所受的压力与日俱增。
在最近一次的议政大会上,殷纳福的提议终于得到通过,将徐布召回都城叙职。不过他另一个提案—由杜奥特暂代巴斯特主将--没有通过,在徐布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议政大会决议由另一位老将高里基临时担任巴斯特主将。
当命令送到巴斯特时,连杜奥特都为徐布鸣不平:“徐帅,咱们在前线打生打死,现在刚刚将敌人的五万大军击退,收复了巴斯特城,后边的那帮家伙怎么还要将你调走?” 他虽然是殷纳福的人,想要取徐布以代之,成为巴斯特主帅,但他知道,徐布是有真本事。若是换了他任主帅,可不一定能够挡住神圣帝国的这几次进攻。对杜特奥来说,最好是在徐布带着大军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后,他再上位,那样一来,虽然说功劳不全是他一人的,但却可以捞到胜利的最大果实,甚至有可能取代德米特,成为巴斯特郡的总督。那样的话,可就是……
然而现在他没有上位成功,取代徐布的却成为了高里基。高里基也曾是城市联邦国知名将领,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直接带兵,之前的战绩也是胜负参半,因此,对杜奥特来说,与其让这个高里基来,还不如让徐布继续领军。
不过,这不是杜奥特能说了算的。
徐布说道:“这次我们击退了神圣帝国的一次猛攻,杀敌多达四千,他们暂时应该不敢再来。既然议政大会想要了解详细情况,我就回去一躺吧。我是老了,打不动了。以后靠你们了。”
徐布的内心当然很不爽,不过老成的他在联邦国中打滚多年,深藏自己的情绪,不动声色地说道。他虽然为城市联邦国征战多年,取得了无数的战功,甚至一度想从政,成为贸易联盟议会的议员。他的财产和奴隶数量达不到标准,在全国的影响力不大,即便特恩古力挺他,也最终没有成功。
半个月后,高里基到达巴斯特城。徐布与他做了简单的交接,只带明古儿和一个亲卫排,离开巴斯特城,向东而去。
徐布本想将明古儿留下,力荐他担任一个营官,但明古儿不愿离开,徐布也只好作罢。作为明古儿的新星,他确实也难以在新主帅上过上好日子。
走出巴斯特城,明古儿就不满地说道:“徐帅,议政大会的那帮老爷们难道真的眼瞎吗?您刚领军收复巴斯特城,正要一鼓作气,将神圣猪赶出去,他们却让你离开。”
徐布叹一口气,道:“我们这不是暂时回去向议政大会报告嘛。”
“这只是他们的借口罢了,您这一回去,肯定不可能再来领军了。” 明古儿仍是愤愤不平。
“不领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我早就想休养天年的了,这一拖已经又干了五年了。休息休息没什么不好。”
徐布嘴上说得轻松,实际上他内心也是极其不满。作为驰骋疆场多年的将领,他对于胜利和荣耀的渴望可以说比任何人都强,否则不足以成为一个著名的大将。自己拼杀四年,终于快要完全胜利之时,却被调走,无异于将眼看就要成熟的胜利果实拱手让人,换谁都会气炸,更何姿徐布。只不过,他没有让自己的怒气暴发出来。
一路上徐布与明古儿慢慢悠悠地走着。从巴斯特城到赫夫特,距离300公里,正常行军需要8天。既然议政大会作出这种决定,他也不急着回去,先向苏台进发。他家在苏台城,算起来,也有五年没有回去过了。趁此机会正好先回家一躺。
想到回家,徐布头更疼,自己的儿子完全没有继承自己的事业,虽然说武技算是小成,但整天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想到这个小子,他有些生气。不过除了不成器的儿子,他还有一个女儿。女儿从小长得很是出众,特别是与徐布很像,无论是身材还是脾气,深得他的喜爱。不过她从小不太爱练武,因此徐布也没法将其培养成自己的事业接班人。
自己这些年来南征北战,攒下了不少家财,但开销也很大,徐布自己就不是个省钱的主儿,加上儿子成年后的折腾掉了不少,如今财力并不雄厚。这也是他没有能够加入贸易联盟议会的主要原因。倘若他不再担任巴斯特主帅,失去这样一份收入,能够赢利的产业还真的不多。他在心里默默地盘算了一下,在苏台城西,他有一个采矿场,拥有两百多个奴隶,这是他除了将军的收入之外的主要经济来源。此外,在北港三十个奴隶的渔场,在巴尔克城奴隶市场中的一些股份,苏台城中两个小店。这些就是他全部的身家了。
“要到巴尔克城拿一下这几年的红利了。” 他心里念叨了一下。“不过,会不会已经让那个小子去取走了?以后需要跟他们说,只有我亲自去取才可能。” 他转念一想,“可以加上女儿。”
出了巴斯特盆地后,就是沙漠。
一行人在格雷大沙漠上穿行,路上并不平静,经常有沙虫突然从沙里爬出来袭击。徐布和明古儿等亲卫长年在沙漠中,对此经验丰富,并不惊慌,轻松杀掉敢于靠近的沙虫。对于他们这些老手来说,沙虫更多地意味着食物。明古儿就正与手下从沙虫身上割下能吃的肉。
对城市联邦国来说,食物极其缺乏。东联邦,大部分地区都是沙漠,连海边的巴尔克城也不例外。能够产出粮食的土地很少,海上渔业的捕获量也很低。
“明古儿,我们先到采矿场看看。” 想到以后可能要全靠采矿场养活全家,徐布决定再绕一下道,先到那里巡视一下。
矿场在苏台城与达州城之间,也算不是特别绕路。谁知,这一去,却发生了巨大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