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反抗军营地出来,锺离浩一行直奔护北城。在护北城酒馆见到龙化雨时,他客气地招待了锺离浩几人:“坐坐,锺离小兄,听说你们在贝克山谷里搞得很大啊,年轻人真是有干劲。”龙化雨看起来很热情。
“龙大掌柜,这也是多亏你一直的帮助和照顾啊。否则,我们也不可能在那里折腾得下去。”锺离浩客气地道。
“哪里的话,我是什么也没有帮到,甚是惭愧。”龙化雨也客气道。
“龙大掌柜不用推托,没有您的相帮,我们确实无法做到现在这个地步。而且以后也还需要您的大力支持。当下,就有一件事,希望得到龙大掌柜鼎力相助。”锺离浩听他这么说,挑明了来意。
“哦,”龙化雨语气有些变化。“我的能力有限,只能在这城里开家小酒馆,就算有什么事情我想相助,恐怕也是力有不逮啊。”
“龙大掌柜客气了。龙大掌柜在护北城说一不二的人,说是护北城实际上的城主也不为过,只要您愿意出手,没有什么能够难住您的。”
“锺离小兄太抬举我了,你先说什么事吧。”龙化雨向椅背上靠去,神情间多了一些拿捏。
听到这话,锺离浩和阿拉米德对视一眼,有些不祥的感觉。
“龙大掌柜应该比我清楚,护北城的人最提心的就是神圣帝国军南来。我不知龙大掌柜有什么神机妙算置身事外,无论如何总是有影响的。而我们在护北城北,正是阻在了帝国与护北城间,我以为,虽然我们势单力薄,挡不了帝国大军,但总算是给护北城一个预警的作用。所以我才有些私心以为与龙大掌柜多少有些助力。”
龙化雨听着,眼神有些闪动。这个年轻人很是能说会道,说的也有一点道理。不过,帝国军已有十年没有深入过边境地区,到达护北城了。如果真过来,他这十个人的小团伙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哼,还是太年轻。想到这,龙化雨笑道:“年轻人很会说嘛。你就不要绕弯子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锺离浩听他语气,知道没有能够说服他。“龙大掌柜果然爽快。这事说起来,也与边境地区多少有些相互的关联。今天一早,我们兄弟阿拉米德要送300公斤肉来与龙大掌柜,结果被伯耆山的王老大派人给抢了。龙大掌柜在护北城是一城之主,又与反抗军营地的王老大应该交情很深,能够说得上话。不知道龙大掌柜认为这事该怎么办?”
龙化雨声音有些转冷,说道:“你怕是不只为了这一事吧。”
锺离浩说道:“正如小可刚才所说,帝国对边境地区和护北城虎视眈眈,我们这些力量势必要合作,才能够在此更好立足,倘若自相火拼,那就是帝国教皇最希望看到的事了。若是等帝国腾出手来,趁势南下,大家现在的日子就都过不下去了。”
他略略停顿,接着道:“王老大不光要抢东西,还提出纳贡的要求。龙大掌柜也知道,我们这几个年轻人,到现在连口饱饭都还吃不上,哪里有粮肉给他啊。”
“你不是刚说要送300公斤肉来我这吗?”
锺离浩想不到自己话头不严谨,竟给他抓住个话柄,有些尴尬。他厚起脸皮,只当作没听到,接着说道:“我是有个不情之请,看龙大掌柜是不是可以主持个公道,帮我们两方做个调解。”
龙化雨眼中精光一闪,说道:“这是你们两方的事,我恐怕无从置喙。我在王老大那里也说不上话,这事实在是无能为力。”
“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告辞。”锺离浩也不是委曲求全之人,既然对方已经不愿意从中帮忙周旋,他也不会跪舔乞求。他微微行礼,离开了酒馆。
等锺离浩和伙伴们迈出酒馆,龙化雨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他从第一次见这个年轻人时就觉得他不简单。他的气质神态都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是龙化雨所未见过的。他的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他印象很深刻,无论是第一次他还像个乞丐之时,还是现在,也算是一个小帮派的头头,他一直都如此,完全不像王铁头等草莽之人。这种神态和修养,可不简单。虽然他还略显稚嫩,但却能够洞察人心,自己的心思似乎都瞒不了他,在他的注视下,感觉有些无所遁形的紧张。现在他更是在贝克威尔山谷中搞得风生水起,建起了那许多精灵古怪的玩意,虽然他没有亲自去看过,但是手下回来都极其讶异。龙化雨是看着这个锺离浩从一无所有,然后在自己这里买了材料去建那个所谓的营地。一开始他估计没几天,这伙人就会死在山谷中。边境地区这么乱,龙化雨一清二楚,说每一个人都是土匪估计都不为过,而北部这一带,不光沙盗横行外,更是黑龙会的活动范围。他看得出来,这些人刚开始都没有一点儿武功。谁知他们竟然撑下来了,不光营地建了起来,还打出了名气,似乎武技也有了极大的提升,现在揍得周围的匪盗竟然都不敢再去招惹他们。
“小武,” 龙化雨对身旁的一个黑衣武士说道。“你确定他们的那个营地搞了很多东西?”
“是的,我前两天专门去过一次,他们那个营地里种了不少麦子,我去的时候刚收割完。还建有好些奇怪的东西,有一个巨大的塔,能将井里的水自己就提起来。他们还有一个炼铁炉,我看他们似乎还在建一个新的。另一个奇怪的事情是他们建了一种用铁做路,上面的小车竟然也会自己动。我当时离得远,看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化雨沉吟半晌,说道:“这个小子看来真不简单。”一边想手指一边在桌上轻轻地敲起来。
“龙爷,我担心他们会不会抢了咱们的生意。”
“你还探听到了什么?”
“我听说他们刚刚从西边回来,说是运了很多东西回来,不知道是什么。”
“哦?他们跟其他什么人有往来吗?”
“据我们探查的,暂时还没有。”
龙化雨右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着,一小会儿后说:“你派人多注意他们。别让这小子抢猪吃老虎,把咱们给坑了。”
“那要不要…”叫小武的黑衣武士右手在胸前划过,比划了一个手势。
“先不要动他们。有他们在北边,多少有些好处。他也还没有危及到咱们的生意,盯着就行。”说完,龙化雨眼圈一转,道:“你让人到他们村里去,再仔细看看,还有什么门道。”
“是”黑衣武士答应着下去了。
“这小子不简单啊。”龙化雨独自坐在桌前,不禁再次感叹道。那要不要放过他?还是应该尽早除掉,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