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一锁好，顾之瑶立马进了空间。
之前的板栗还有一些，煮两斤。
五香萝卜干，装一罐子。
她还准备做个红烧肉和糖醋排骨，再蒸十个白面包子，煎十个饼子。
这些都是给段瑾堂带到路上吃，两天的路程应该差不多够。
忙活两三个小时，才全部搞定。
把红烧肉和糖醋排骨分别装进罐子密封好，包子和饼子包好。
连带栗子和五香萝卜干，全都放进编织袋，明天可以直接从空间拿出来。
“主人，你要去逃难啊？”这么一大包吃食。
“不能往好了想吗？”顾之瑶真是佩服花花的脑回路，“这是给别人准备在路上的口粮。”
她没有说处对象的事情，花花肯定不懂感情这回事。
花花转了两圈，福至心灵，“主人，你有心上人啦？”
顾之瑶：......好吧，是她低估了花花的聪明程度。
“我们有男主人了嘛？”花花叶片挥得飞快，在顾之瑶面前游来游去。
“还早着呢。”他们只是处对象而已，还没到结婚那个阶段。
一朵儿也这么八卦。
“我要去告诉树树，”花花铆足劲，往小木屋方向冲，“男主人终于来了！”
顾之瑶没管它，抓紧洗漱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段瑾堂也没直接回许家，而是绕道先去知青点找段瑾晏。
段瑾晏出来时，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眼睛望天，“找我干嘛？”
“我明天回部队。”
“哦。”双手插兜，眼睛看地。
段瑾堂挑眉，反应这么冷淡？
他不知道的是，段瑾晏已经单方面决定把亲哥的地位降为远房堂哥，他们俩之间没多少感情，当不起亲生兄弟的称号。
“段瑾晏。”段瑾堂肃声喊道。
“到。”挺胸抬头收腹，一气呵成。
僵了一秒，段瑾晏肩膀一垮，他恨自己的下意识反应。
段瑾堂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怎么了，就这个态度对你亲哥。”
“你处对象了都不告诉我，还想当我亲哥？”
段瑾晏还是从李杰那儿知道的段瑾堂和顾之瑶公开处对象的事儿，这两人没一个想起来告诉他。
段瑾堂移开视线，掩唇轻咳，“我现在不是特意来告诉你了吗，交接工作太忙了。”
“真的？”
“真的。”段瑾堂眼神真诚，把手里拎的东西递过去。
他今天在武城买的东西还是有段瑾晏一份的，能买的零食都准备了一点。
段瑾晏一直故意拉平的嘴角悄悄上扬，“那你就还当我亲哥吧。”
段瑾堂给他一个脑瓜崩，“我本来就是你亲哥。”
“哦，痛。”段瑾晏捂住脑门跳脚。
装酷不了三分钟，立马现原形。
“我走之后，你多照顾一些瑶瑶。”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我会的，毕竟是大嫂嘛。”段瑾晏一副什么都懂的模样，对着段瑾堂挤眼睛。
这声“大嫂”叫得段瑾堂通体顺畅，“在外面别乱叫，对她名声不好。”
段瑾晏撇嘴，明明自己听得很开心，口是心非的老男人。
第二天，段瑾堂起得很早，收拾妥当后，背着行囊远远地站在顾之瑶的院子外。
一动不动，好似一棵坚韧挺拔的松树。
不知过了多久，宁静的村庄响起一道院门发出的“吱呀”声。
门缓缓打开，一张娇俏的小脸露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雾气，段瑾堂迈步走动的时候搅乱了一团团飘荡的小水滴。
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好像也是这样的场景。
一男一女，门里门外。
上次是相遇，这次是离别。
顾之瑶刚起来不久，眼睛里含着空气中漂浮的朦胧水汽，仰着俏生生的小脸望着他。
一时没人说话，无声却胜有声。
段瑾堂摩挲了一下手指，“我要走了，会尽快来看你。”
他这么多年几乎没请过假，攒一攒应该有不少天，有机会就可以过来。
顾之瑶轻轻眨眼，“这个给你带着，一路平安。”
段瑾堂接过，摸着还是温热的，不知道小姑娘几点起来为他准备的。
心里有点胀，胀得有点疼。
段瑾堂最后深深地看她一眼，走了几步远后，忽地迈步回来。
“瑶瑶，对不住。”
顾之瑶一脸茫然，他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了？
段瑾堂没有解释。
他迅速伸手，用力地抱了一下顾之瑶，很快就放开。
“记得给我写信。”
转身大步往前走。
这次，他没有回头。
再回头，就走不了了。
顾之瑶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前已经看不见那道高大的熟悉身影。
仿佛刚才那个一触即分的拥抱不曾存在过一般。
顾之瑶重新阖上院门，坐在院子中间发了一会儿呆。
朝霞披散满身之时，她又重新生龙活虎起来。
生活还在继续，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
这一天，顾之瑶甚至比之前还要多拿了两个工分。
段瑾晏下工后，偷偷跑进山里，逮了两只兔子。
他之前承诺过顾之瑶带她去吃兔子，后面因为段瑾堂来了，一直没找到机会。
今天大哥回部队了，他正好带着兔子去安慰一下伤心难过的未来大嫂。
一只作为回礼，一只作为拖延这么久的利息。
没有比他更善解人意的弟弟。
哼，便宜段瑾堂那个冷漠无情的哥哥了。
段瑾晏还没到顾之瑶的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女孩们的聊天说笑声。
门虚掩着，他一进去，就看到顾之瑶、许佳珊和钱芳芳三人笑作一团，面前的小桌子上还摆着刺泡儿、瓜子、水果糖和红薯干。
刺泡儿是钱芳芳摘的，红薯干是许佳珊带来的。
全然惬意轻松的场面，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悲伤失落。
三个女人的眼神齐刷刷射向破坏氛围的男人。
段瑾晏不由得后退半步，扬了扬手里的兔子，“我来送这个的。”
三个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友善，顾之瑶起身，“人来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
这话和他妈说的一模一样。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顾之瑶命中注定是他未进门的大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