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苏向晚,只会背后嚼别人舌根的贱胚!”
“天天扒着季知青不放,换谁都受不了你这样的吸血鬼。”
“你要是有点自知之明,赶紧放过季知青吧。”
陈红梅一步步紧逼,口水跟不要钱一样往外喷,手指头都要戳到苏向晚脸上。
苏向晚脸气得通红也不敢伸手挥开,倒不是她脾气好,而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所以只能一味地往后退。
陈红梅还不解气,“我长得不如你,但一心一意为了季知青着想,你这样的蝎子心肠才配不上人模人样的季知青呢。”
刚进门的顾之瑶和段瑾晏正好听到,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旁边看戏的其他知青也跟着乐开了花。
氛围突然跑偏,你看我,我看你,纷纷笑得前仰后合。
陈红梅难得有些脸红,结结巴巴道:“你们笑什么,我又没说错。”
她虽然是初中毕业,但学习成绩在全校都是垫底。
她爸妈说女孩子没有必要好好读书,上课混混日子就行了,放学也不用写作业,帮家里多干点活才是正经的。
所以陈红梅文化水平非常有限,方才听到苏向晚咬文嚼字,她搜肠刮肚才模模糊糊想起来那两个成语。
段瑾晏笑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没说错,没说错。”
“蝎子心肠的苏知青,人模人样的季知青。”
“确实没说错,陈知青实属大才,下乡插队真是委屈你了。”
说着还竖起了个大拇指。
“哈哈哈哈哈......”
本来快止住笑的其他人听到段瑾晏的这番“夸奖”,再次爆发出剧烈的笑声。
脸色发青的季北林和苏向晚显得格格不入,只能统一战线,向段瑾晏发难。
“段瑾晏,你什么意思?”
“啊,我没什么意思啊,这不都是陈知青说的吗?”
“你们不问陈知青,反倒来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段瑾晏不笑了,神情严肃,“还是说,季知青真的是隐藏的资本主义分子,专门挑老实人欺负?”
他发现扯大旗真的很有威慑力,这招还是从顾之瑶那儿学的。
这不,季北林不敢接话了,只冷冷盯着陈红梅。
苏向晚见状灵光一闪,也立马调转枪头,意有所指地道:“陈红梅,你骂我就算了,干嘛还无缘无故嘲讽季大哥?”
“没有,我明明是想夸季知青来着。”
陈红梅有点慌了,赶紧向季北林解释,可不能把人得罪了。
“季知青,你不要误会,我刚刚是说错了。”
陈红梅冥思苦想片刻,“我是想夸你衣冠楚楚、人五人六、道貌岸然......”
“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笑疯了。
苏向晚都忍不住咧开嘴,被季北林一个瞪眼憋了回去。
“够了。”要不是季北林清楚陈红梅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要怀疑这女人在故意羞辱他。
季北林去屋里取了大米和两个鸡蛋给陈红梅,让她煮一碗米饭,煎两个荷包蛋。
正好一个人的份量,季北林并不打算给陈红梅分一点。
这个女人连苏向晚都不如,他没有必要浪费一丝一毫的东西。
陈红梅和苏向晚不过是他的两颗棋子,让她俩斗去吧。
顾之瑶才是他要俘虏的对象。
见陈红梅从季北林那儿拿了口粮要去做饭,苏向晚不甘落后跟了过去。
陈红梅煮饭,她就打蛋。
陈红梅煎蛋,她就烧火。
坚决不让陈红梅一个人独揽功劳。
陈红梅看得冒火,但又拿苏向晚没办法,季北林还等着吃呢。
季北林知道两人在斗法,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之一。
他今天就是要当着其他人的面撇清和苏向晚的关系,也让大家都知道这两个人是心甘情愿为他干活的。
而且这两个女人还可以互相牵制,若是再出现上次顾之瑶硬是把他和苏向晚凑成对象的情况,另一个人肯定会帮他作证。
接下来他就可以全心全意对付顾之瑶,没有后顾之忧了。
季北林三人都走了,顾之瑶把带来的鸡蛋和苹果分给大家。
每个知青都非常惊喜,尤其是段瑾晏,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一份。
毕竟他这两天已经吃了顾之瑶几个苹果了。
顾之瑶的想法很简单,不给段瑾晏,说不准别人还以为他们两人关系不睦。
周明亮小心翼翼地捧着苹果,生怕磕了碰了。
他家庭条件不好,只有爸爸是职工,奶奶生病又花了很多钱。
从小到大,他只在下乡前的生日时吃过一次苹果,已经不记得是什么味道了。
现在这么大一个红润的苹果躺在手心,周明亮感觉它比肉都要贵重一百倍。
除了段瑾晏,几人纷纷要拒绝,实在太金贵了,他们不过是搬点东西,帮忙打扫一下而已,都是顺手的事儿。
顾之瑶佯装生气,“你们是嫌弃东西太少了吗?那我收回去,明天去镇上扛一头猪回来。”
“别别别。”周明亮败下阵来,“顾知青,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帮忙。”
钱芳芳和李杰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只能跟着连连点头。
一旁的段瑾晏心中暗想:轮不到你们帮忙,有人天天巴巴得等着召唤呢。
顾之瑶送完东西要走的时候,被段瑾晏喊住了。
段瑾晏跑回屋里,把上次他哥买的东西每样拿一份给顾之瑶。
“这是给你的乔迁礼。”
一罐麦乳精、一包奶糖、一包水果糖、一个罐头。
刚才周明亮说金贵的苹果和鸡蛋,在这些东西面前一文不值。
她租房又不是买房,送什么乔迁礼,而且还这么贵重。
顾之瑶没动,段瑾晏催她,“快点拿着啊。”
“你哥让你给我的吗?”
“呃......”这都能被猜出来?
看段瑾晏这反应,顾之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意我领了,东西你收回去吧。”
顾之瑶说完转身走了,她和段瑾堂现在连对象都不是,吃人家两顿饭好还,收太贵重的礼物没有任何道理。
段瑾晏挠头,任务失败,他怎么跟大哥交代啊。
唉,弟生艰难啊。
下午去上工的路上,吊儿郎当走在最后的季北林瞄到段瑾堂一个人正往后山去。
他顿时有些面目狰狞起来,阴鸷的眼神闪着晦暗不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