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你们是没看见啊,刚进院门就看见一小滩屎横在路中间。还好我反应快,跳了过去,要不然就要踩到季北林的粪便了。”
“从院门口一直到后院茅房,有七八滩......”
“yue......那场面......yue”
段瑾晏回想起那个画面,差点把晚饭吐了,难得吃一回红烧肉呢。
"行了,就这事儿?不用再说了。”段瑾堂本意是想让顾之瑶听听那个知青的蠢货历史,结果是这么恶心的事迹。
顾之瑶听了开头就不想继续听了,但因为是最初段瑾堂想听季北林的八卦,她就没出声。
现在段瑾堂叫停了,她也松口气,确实有些令人作呕啊。
段瑾晏缓了缓,把恶心的片段甩出脑袋,“哥,是不是你昨天那一脚把季北林踹傻了?”
段瑾堂像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盯着段瑾晏,他踹的又不是头,那个小白脸明显是腹泻了。
蠢货弟弟!
季北林确实是腹泻了,但他宁愿自己现在是个傻子。
早上吃了那个鸡蛋后,他肚子隐隐有些不舒服。
但季北林没当回事,中午和苏向晚吃的昨天买回来的米饭。
菜只有煎鸡蛋和小青菜,没有肉菜,他吃的也不多,就又喝了一碗麦乳精和五六块桃酥。
前段时间手里没钱,季北林过了一段很是艰辛的日子,现在由俭入奢,直接给自己吃撑了。
他上工前,嫌天热,再灌了两杯苏向晚中午刚煮的白开水。
这下肚子不是隐隐约约不舒服了,是翻滚着、扑腾着、叫嚣着要奔涌而出。
一下午,季北林往知青点跑了三四趟,一趟半个多小时,几乎没怎么干活。
他倒是想直接请假,奈何一队小队长许文国不肯,说他在磨洋工,是故意不干活,目的是不想给顾知青还太多工分。
许文国没猜错,季北林确实有过这个想法,但他现在是真的肚子疼,已经跑了好几趟茅坑。
他不想跟那些乡下人一样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每次都往知青点跑。知青点离地里有点距离,所以才费了些时间。
许文国根本不相信季北林的说辞,这个知青惯会偷奸耍滑,干活半小时,休息二十分钟。
总是找各种理由偷懒,头疼、腿疼、手疼、胸口疼,反正全身上下没有不疼的,今天轮到肚子疼了,这下终于齐活儿了。
之前季北林磨洋工他劝诫过几回,没有作用之后也没再多嘴,反正年底分不到粮不关他的事。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两周季北林的工分都要记给顾知青的,他必须督促好这个懒驴多多干活。
季北林竟然试图对那么温柔善良、聪明大方的顾知青耍流氓,罚两周的工分都算是便宜他了!
看得出来,许文国对顾之瑶是有些好感和爱慕之情的,但他自知两人之间的差距。
人家是城里来的高中毕业生,长得好,家境好、
而他只是地里的农民,初中都没上过,家里也没钱。
他没肖想过那些不可能发生的未来,但是为顾知青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所以许文国坚决不同意季北林请假,并且警告季北林,如果他不好好干活,就去跟大队长申请让他去挑粪。
正好教训教训这个懒知青,而且那个工分高,可以给顾知青多还一点。
季北林受不了挑粪那个活儿,臭气熏天,还恶心得要命,就没敢再提请假的事儿。
好不容易憋到下工时间,一听到下工铃声,季北林立马疾步往知青点走。
他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茅坑,但他不敢跑,一跑起来闸门都要关不住,可能直接在大路上泄洪了。
“季知青,你还好吗?看你脸色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陈红梅追上来关心道。
顾之瑶已经搬出去了,昨天还闹得那么难看,季北林肯定恨透了那个女人。
她机会这不又来了呀!
“是不是上工累着了啊?我这有个鸡蛋,给你吃吧。”
陈红梅挣的工分虽然多,但还得时不时补贴家里,自己两三个月都不舍得吃个鸡蛋。
给一个鸡蛋确实是下了血本的,不过她深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道理。
“不用。”季北林斜跨一步直接绕了过去,继续赶路。
他现在看到鸡蛋就来气,肯定是早上苏向晚给的那个鸡蛋有问题!
陈红梅锲而不舍,小跑两步追到季北林前面,“季知青,你不用跟我客气。虽然我攒了很久才有这么一个鸡蛋,但是给你吃我是心甘情愿的。”
她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娇羞和崇拜之情。
不管陈红梅的形象和这幅做派违不违和,季北林都没有耐心和毅力跟她在这儿纠缠。
听到“攒了很久的鸡蛋”,那股火更是蹭蹭蹭的往外冒,一个两个的都想害死他。
“滚开!”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一把推开陈红梅,季北林狠狠瞪她一眼,接着往前赶。
等看见知青点的院门时,他松了一口气,终于快要到了。
可惜那口气松到一半,又赶紧被提了回来。
一松俱松,差点没控制住。
季北林脚步微微放缓,调整好力度和情绪,确认闸门没有打开的危险,继续快步走。
“季大哥......季大哥......你走那么快干嘛?”是苏向晚在后面喊,“你等等我啊。”
她在后面看到陈红梅拦住了季大哥,还妄图用鸡蛋献殷勤,还好季大哥没有接受。
稍不留神就让别的女人钻了空子,她必须得时刻保持跟在季大哥身边才是。
季北林脸色又青又红,这两个女人肯定是他死对头派来故意折磨他的,不对,是三个女人,还有顾之瑶那个贱人。
脸憋得通红,季北林丝毫没理会后面苏向晚的叫声,只顾埋头赶路。
他这一路比唐玄奘取经还要艰难,总有妖魔鬼怪要害他!
好在曙光就在眼前,他抬手正要推开院门,却被人拉住了衣袖。
“季大哥,我终于追上你了。”苏向晚埋怨道,“我一直在后面叫你,你都没听到吗?”
季北林一下没把袖子扯出来,直接反手用力一挥,正好打在了苏向晚的脸上。
啪的一声,苏向晚捂着脸瞪大了眼睛。
季北林什么都管不了了,猛地拔腿往里冲,可惜一切都晚了。
开闸,泄洪。
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