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的一系列谜之操作传到了秦涛耳中。
他亲自来看赵祯训练。
秦涛知道赵祯为什么跟着羽林军训练，是想拉拢军心。
但他对赵祯的行为不屑一顾。
一个娇生惯养的太子，也就三分钟热度。
能有什么影响力？
至于校场中央那十口大锅，秦涛看都懒的看，贵人谁吃猪肉？
有一股子骚味。
秦涛看了一会就走了，赵祯想折腾就折腾呗。
第九卫本来就是羽林军的垃圾，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第一卫那里千万不要出岔子。
户部的人在查第一卫的账目。
秦涛突然感谢李辅国杀了李明康，所有的黑锅都甩给了李明康。
你能查出什么事来？
你要是在这里耗费半个月，朝堂那边可就失去掌控了。
随即秦涛笑了，朝堂之上，除了杨国忠就没人听赵祯的。
难怪赵祯留在军营，朝会也是丢人现眼啊。
……
很快到了中午，训练结束了。
所有人都疲惫不堪，最后的三个百人队只能看着别人吃肉，自己却没有饭吃，那叫一个憋屈。
前三名有肉吃，后面的人能喝到汤。
对这些士兵来说，喝到肉汤也是过年一般的生活。
赵祯端着一碗肉，拿着两个菜团子。
呼延庆、折继祖等人围在赵祯四周，除了寇友轻其余四人都是菜团子、野菜加了半勺子肉汤。
平日里这些人纵然生活不咋滴，也不会吃这种“猪食”啊！
可赵祯吃的香，他们能怎么办？只能咬牙吃猪食。
寇友轻和赵祯也算熟了，他忍不住问道：“太子，您吃的下去？”
“为什么吃不下去？”赵祯反问道：“我在东宫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
就连吃的粮食都是我自己种的。”
李辅国想起来就眼圈通红，刚开始那几个月的确很艰难。
可后来太子爷和楚贵妃勾搭上以后，楚贵妃经常带各种美食、美酒过来。
说谎脸都不红。
呼延庆等人听过赵祯被建炎帝关禁闭的事，可没有想到这么艰难。
“打仗的时候，有口饭吃就不错。”赵祯吃了一口纯绿色的菜团子，“现在还能吃到热乎的。
那个，下午组织人们打扫卫生、禁止随地大小便……”
“太子爷，”呼延庆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样能赢杨凌吗？
跑步、打扫卫生？
太子爷，您不会想我们输吧？”
“啪！”赵祯拿着手里的筷子敲在呼延庆的头上，“你知道什么叫磨刀不误砍柴工吗？
老子要在这里住半月，看看你们这些糟汉子，这味……有人愿意嫁给你们吗？
就这股子味，去勾栏找姑娘都得嫌弃你们。”
赵祯停顿了一下，郑重道：“你们应该知道我去宁州，那里爆发了天花。
你们知道瘟疫是怎么爆发的吗？
卫生！
起因就是金国细作在水里下毒。
以后喝水必须喝开水，谁要是不长眼敢喝生水，得了病老子可不管。
我啊，现在就是拿宁州赈灾那一套要求你们。
这可都是孙神医整理出来的宝贵经验，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说完，赵祯心里感慨：“老子真他妈的累。
对这帮丘八就得这么说，否则他们才不听呢。”
果然，听到是孙神医的宝贵经验所有人都动容了。
军营是爆发传染病最多的地方之一，人口密集、不讲卫生，一个感染风寒大半个军营都跑不了。
呼延庆点头道：“太子爷说的对。”
“你们吃饭的时候闻着粪味吃的很香吗？”赵祯突然大吼道：“哪个王八蛋要是再敢随地大小便，老子阉了他！”
四周一片可怕的寂静。
一阵风吹来，那股子味更浓了。
……
第一卫军营。
杨凌来之前请示了父亲杨延嗣如何整顿军营。
今天上午都在安排大大小小的事情。
而洪宗泽、梁思贤等人在查第一卫的账目，不出意外，果然出了意外。
可李明康死了，那几个千户把所有的黑锅都甩给了李明康在，这就是一个无头公案。
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
赵祯知道，杨凌也知道，来查账的洪宗泽等人也知道。
但必须查，查了以后才能掌控话语权。
那五个千户现在老老实实，不敢忤逆杨凌----自然少不了找秦涛通风报信。
可也要考虑清楚，真的那么干净吗？
要是查出和他们有干系，就去大狱里交代清楚吧。
好不容易吃完午饭，杨凌正在研究明天的训练，他听到了外面的抱怨声。
为什么第九卫有肉吃，第一卫没有！
第一卫是精英不假，可精英也要吃饭，精英家里也没有余粮啊。
能吃肉，谁想吃菜团子？
杨凌喊过亲兵问了几句才知道，赵祯在第九卫搞了十口大锅炖肉。
前三名有肉吃，其余人喝汤。
后三名没饭吃。
杨凌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他穷啊！
这种私自掏腰包的事，不是不想，是无能为力啊。
哪里有钱啊！
可要是不整肉的话，别说建立威信了，用不了几天第一卫的人心就散了。
到时候大比必输无疑啊。
“杨统领。”梁思贤依旧是害羞、腼腆的笑容，“您可是为吃肉的事发愁？
在下不才，愿意出了这半月的肉钱。”
“梁主事，这不合适吧！”杨凌犹豫了。
一来梁思贤是梁京的继子，梁京的名声谁不知道？
二来他其实是想自己掏腰包的，可真没钱。
“杨统领，咱们都是给太子爷做事的。”梁思贤慢慢道：“这笔钱也不是我一个人出的。
还有洪宗泽、郭玉明、黄子涛。
杨统领，这才刚刚开始，太子爷可是希望杨统领接手羽林军。
后面更难啊！”
杨凌的心情顿时更烂了，梁思贤你说什么大实话？
他如今不是当初的小白了。
军饷，有本事才能要来；没本事就各种拖。
拉拢人心、训练士兵，这些事复杂的很。
有勇，最多是个名将；
有谋，才能成为统帅。
“杨统领，不用客气了，我已经安排人送肉来了。”梁思贤笑道，“至于后面的训练，太子爷来的时候交代了，杨将军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