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时,天刚熹微,下地干活的农家百姓都还未起。
城外十里处却有一处破落道观此时已炊烟袅袅。
道观之内,一白衣胜雪的绝美女子正在专心致志的煮着什么。
锅中液体翻腾,水雾弥漫,乍一看似是在煮粥熬汤之类,可仔细一闻,却是恶臭扑鼻,不忍直视。煮成这样,也不知那女子为何没有丝毫感觉。
再仔细往锅里一瞅,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杂乱的煮在一起,里面的汤汁已经分不清是什么颜色。
就像人的呕吐物那般,应有尽有,但又无比恶心,这看的直叫人作呕。
女子身后,还有一英俊的黑衣男子浑身是血的静静躺着。
还有两把剑并排着插在男子身边,一把如冰般晶莹剔透,寒芒外露。一把漆黑如墨,满是威严。
“为什么还不醒呢?”
女子满脸忧愁的从锅中舀起一碗汤汁,放在嘴边仔细的吹了吹,正要给那黑衣男子服下。
“什么人。”
突然道观外面一阵轻响传来,女子立即拿起那把晶莹剔透的剑,飞身而出,拔剑出鞘。
剑出鞘的一瞬间,周围温度顷刻间下降好几度。
…………
雷其姝和十五眼看敌人越来越近,正欲殊死搏杀,大黄狗却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一个劲的冲她们狗叫。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瞬间会意,转身就跟着大黄狗穿街走巷,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城楼之下。
这处城楼或是年久失修,或是有人故意为之,反正在城楼脚跟有一狗洞,刚好够一成年人爬地钻过。
两人见此,没有磨叽,动作麻利,依次而过。
出了城以后,大黄狗四处乱嗅了一阵后,选定了一个方向,摇头摆尾的示意她们跟它走。
两人心里都明白这狗虽然怕死,虽然好吃懒做,但逃命与寻人的功夫那绝对是一流,因此她们不加思索的就随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跑了大约十里左右,天已渐明,不远处一处炊烟袅袅的破败道观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什么味道,这么臭。”
两人一狗小心翼翼的缓缓靠近,刚走到道观门前,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两人一狗皆是手掩口鼻,直犯恶心。
两人适应了一会儿,便要继续前进,但那大黄狗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在前进半步,哪怕两人抱着它走,它都要极力挣脱,打死不肯在前进半步,好似这道观里妖魔横行,恐怖无比一般。
两人无奈,只得将大黄狗扔在这儿,自己独自前行。
然而没走几步,一声干枯树枝断裂的清脆声便从雷其姝脚下突兀的发出。
紧接着一股冰寒彻骨的寒意以极快的速度从道观之中猛的袭来。
两人迅速拔剑,雷其姝不姓陈猛的一挥,一股极其相似的寒冷之气,也随之划破长空。
两股寒意碰撞,门前的许多摆设瞬间四分五裂,只留下无尽的冰霜和漫天的雪花相互交融。
“嘭”
突然,一股巨力猛的击中了十五,一下就把她打落在了十步之外,一丝鲜血从她嘴角缓缓流出。
见此,雷其姝暗道不好,运转真气,一剑刺出,随后电光闪耀,雷霆万钧,如数而出。
“雷罚九剑。”
“原来是自己人。”
只听对面一阵优美至极的女声缓缓传出,随后一股冰霜极速冻结了这一剑所有的攻势。
雷其姝一愣,一把通体透亮的剑便搭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
她的反应也极快,在那剑袭来的时候,她也一剑刺出,不姓陈也搭在了对方如天鹅一般美丽的脖颈之上。
“背后偷袭,要点脸吧!”
此时,十五也提剑走了过来,持剑直指对面白衣胜雪的美人,一脸气愤的问,“你是谁。为何对我们出手。”
那女子没有回答,反而架在她和雷其姝脖子上的两把剑开始了不断的震颤,似是在交流着什么。
“你那把也是姐妹三剑之一?”
“你到底是谁。”
雷其姝眉头微皱,低声高喝。一股威严之气随之而出,周围的树木杂草,蛇虫鼠蚁,无不恐惧臣服。她的王霸之气,显露无疑。
据说许久以前,铸剑城有位城主,一生痴迷于铸剑。
其用尽一生的精力铸出了三把剑,三把剑具在十大名剑之中。
后人称这三剑为姐妹三剑,除了这位城主是位女性之外,还因为自问世以来,这三剑一直都为女子所用。
这三剑的名字分别为不姓陈,不是雪,不见梅。
在十大名剑中的位列分别为,七,六,五。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哥在里面”,叶可收剑入鞘,一边往屋内走,一边说,“公主殿下,生死判官的唯一传人,还请快点,里面等着救命。”
雷其姝心中微微惊讶,这女子竟然知道她这么的秘密,不禁暗暗猜测,她究竟是何人。
听到她说雷其华在里面,里面又等着救命,她当即不敢怠慢,极速迈步与叶可并肩走进了屋内。
一进屋内,那铺天盖地的恶臭更加浓郁,只吸上一口,便让人头脑发昏。
雷其姝忍住恶臭,仔细看去,一眼就看见了躺在一堆干枯茅草上昏迷不醒的雷其华。
“哥,”
“你把他怎么样了。”
看见雷其华的一瞬间,她再度拔剑,指向叶可,高声喝问。
与此同时,十五也提剑走了进来,与她站在一起。
叶可见此,也没有辩解,径直掠过两人,来到雷其华的身边。然后缓缓坐下,扶起他的头颅枕在自己腿上,端起那碗还没来得及喂的汤汁,一点一点的送入他的嘴中。
“你在喂他喝什么。”
见叶贞这个举动,十五立马提起真气,就要挥剑而出。
雷其姝立马将她拦住,解释说道“那是还魂汤,是雪国皇室不外传的秘药。”
听了她的话,十五才稍稍安心,但仅过片刻,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声的在雷其姝耳边低语说道,“雪国皇室不外传的秘药,又有姐妹三剑之一,你说那把剑会不会是雪国世代相传的君王之剑,不是雪。”
雷其姝轻轻点头,“你猜的不错,她应该就是那位算无遗漏的雪国帝女。”
“你们说完了没,”叶可直视着雷其姝,“说完了你就过来,他还需要接骨复位,接下来只能靠你了。”
“好,你先出去吧!”
“接下来交给我了。”
听到她这话,叶可眉头一皱,随即表示,“我不出去。”
“虽说生死判官的医术绝世无双,可你只是她的徒弟,我信不过。”
对此,雷其姝也不辩解,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师父说了,本门秘法,谢绝参观。”
叶可呵呵一笑,“江湖庸医都这么说。”
“你。。”
“我什么。”
两人顿时眼带不善,只是看着对方,眼里都好像能冒出火来。
“你们两个要不再打一架,分个胜负?”
见两人愈演愈烈,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十五一句话,犹如火上浇油,顿时两人都火冒三丈。
“好,打就打。”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然后又是同时拔剑。
“咳咳,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雷其华幽幽醒来。
但两人显然没有理他,真气波动越来越强,房屋内腐朽不堪的摆设皆是摇摇欲坠,好似下一刻就会化作齑粉。
“闭嘴,反正你现在死不了了,老实待着。”
雷其华还想张嘴再说些什么,叶可一个眼神却让他不敢再说。
两人僵持了许久,谁也没有先出招,强横的真气也是在此期间莫名其妙的达成了一个平衡。
“我说你俩还能不能打起来啊!”
又过了许久,抱着大黄狗坐在一旁的十五哈欠连连,满脸都写满了不耐烦。
“能打起来咋就痛痛快快的打一回,打不起来,咱也别在乎那点面子了好不好,各退一步吧!”
“你不出去,就站在门边。”十五走到叶可身边说完,又走到雷其姝那儿询问,“我的公主殿下,小的这样安排,您可满意。”
两人此刻真气都是趋近枯竭,两人都在硬撑,若不是抹不开面子,她们早就收剑入鞘,该干嘛干嘛了。
如今十五给了她们一个台阶,她们也是毫不反对,顺坡就下。
各自收剑入鞘以后,叶可如约退到了门口等待,雷其姝则是来到雷其华身边仔细检查。
“啧啧啧,我的哥哥呀,为了泡个雪国帝女,你可真舍得下本。”
听着她的揶揄,雷其华老脸一红,急忙辩解,“你说什么,我受这伤是意外。”
雷其姝满脸不信,“拉倒吧,就你这伤,我能看不出来,都是自己作的。”
“嘘嘘嘘。”
雷其华急忙示意她小声点,此时要不是他无法动弹,肯定第一时间把她嘴缝上。
“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城里出事了。”
雷其华急忙转移话题,生怕这丫头把不该说的说出来,让叶可听到了。
雷其姝此时正专心致志的检查他的身体,没空搭理他,十五就把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放心吧,阿七不会有事的。”
“当年我们在晨南关,面对五十五万大军的围剿也全身而退了,这区区小城,能奈他何。”
许是见到了十五眼里的担忧,雷其华拿出了他们在晨南关的事情来安慰她。
“啊!”
“你不会轻点啊!”
正当他想向十五仔细说说其中细节之时,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传来。
“你这一身骨头都散架了,只有打散重组,没办法”
“自己作的孽,自己就要忍着。”
说完,雷其姝又敲断他一根骨头,疼的他直叫唤。
往后许久,他的叫唤都没停过。方圆几里之内的飞鸟都被惊起,尽数飞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