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尧抱着她抱了好久好久，他一点一点的回忆起以前的时光。
想她灿烂的笑，想她生气时候皱的眉，想她撒娇赌气时候嘟起的唇。
可是他发现自己好像也要记不清了。
他用脸蹭蹭怀里的人儿，希望她能告诉他。
可他知道，她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他抱着人轻轻地摇啊摇，像是在哄她睡觉。
时澈早就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他再也没有妹妹了。
不知过了多久，坐着的人站起身来，抱着怀里的人。
“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温柔的问怀里的人，话却消散在风中，不知所踪。
没人回答，“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地上仍有厚厚的积雪，他踩上去，雪地咯吱咯吱的响。
路不好走，他觉得没关系。
很快他就可以带着他的未婚妻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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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的巨大机翼开始旋转，轰隆声开始后直升机起飞。
他轻轻捂住时念的耳朵。
“是不是有些吵？委屈你一会，我们马上就可以到家了。”
他撩撩她额前的发，攥住了她的手。
*
飞机停在了陆氏办公大厦的顶层，他抱着人下了楼，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停了一下。
他抱歉的低头朝怀中的人笑：“晚一点再带你回家。”
他进了办公室，时澈也跟着进来。
他要看着妹妹。
陆子尧将人放在宽敞的沙发上，去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来一沓纸，放到时澈面前。
时澈看清了上面写的字——股权转让书。
“这是我的聘礼。”
陆子尧递过来一支笔，时澈没有接。
“我不要。”
时澈拒绝。
“我也没打算给你，我一开始是打算给念念的。”
他笑着解释，眼里有细碎的光。
“可是现在，只有你能收这份聘礼了。”
“不多，别嫌弃，我想娶她。”
时澈看着眼前的人，不禁再次红了眼眶。
“你....”
他的深情是时澈没有想到的。
他知道这个男人爱他妹妹，可是没想到能爱到这个地步。
男人低低叹了口气。
“我没什么能给的，也只有这个了。”
“别拒绝我，念念会觉得你不想让她嫁给我。”
“她会伤心的。”
时澈开始艰难地动笔。
他僵硬着手指，麻木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陆子尧这才满意的笑了。
“我带念念回家了。”
他再次抱起沙发上的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回头又对时澈说：“我还有个弟弟，叫周恒。”
“他是Q大的医学高材生，现在在m国留学。”
“不出意外，他会是个好医生。”
“只是他前小半辈子过得有些苦，麻烦你以后替我照顾一下他。”
“多谢。”
说完他的脚步再也没有停留，他要带着未婚妻回家了。
*
林姨看见陆子尧抱着时念进来的时候本来是满心欢喜的。
可是当她看见时念那无力垂下的手，和她那格外苍白的脸庞，笑容又凝固在了脸上。
可是陆子尧只是轻笑着对她说：她只是睡着了。
林姨狂跳的心才慢了下来，笑着点了点头。
她看见陆子尧抱着人上了楼，在楼梯拐角的时候对她说：“林姨，明天你再来吧。”
林姨只能收拾好手头的家务，离开这栋有些冷清的别墅。
陆子尧将人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替她细心的盖好被子。
他去浴室洗了个澡，因为他的念念爱干净。
出来的时候，看见毛茸茸的一团窝在时念的手边。
他走过去摸了摸汤圆。
“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将汤圆抱起去了楼下，将它放在客厅的地板上，从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药。
“别打扰妈妈休息。”
他跟汤圆说，抬脚又上了楼。
他接了满满一杯水，将药片投出来洒在桌子上。
不多不少，正好一百粒。
他随意的抓起一把塞到嘴里，混着水吞下。
他吃了一把又一把，直到桌子上没有了药。
他摇晃着站起身来，上了床，搂住身旁那个冰冷的人。
汤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上来，喵呜了一声。
陆子尧轻笑一声，
“你也要去找她吗？”
汤圆又叫了一声，走到枕边窝了下来。
胃里开始翻涌，一阵恶心涌上来。
陆子尧死死咬着唇，巨大的痛苦让他将唇咬出了血。
他闭了闭眼，向身边的人靠近。
有些委屈的说：“念念，我疼。”
药物开始抑制呼吸系统，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慢。
体内的各种消化液开始源源不断的进入肺内，他又不受控制的呛咳。
可他还是笑，看起来满足极了。
“念念，我来找你了。”
“等我。”
不一会他的胸膛再也没有起伏。
他们交握的手十指相扣，
手上的对戒在黑暗中闪着银光。
......
月光下的枝丫在轻轻摇曳，它们刚抽出嫩黄的芽。
春天要来了。
这是他们的第八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