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已经是秋天了。
月中旬,秋天几乎要过了一半。
夜幕里,街角一家昏暗的酒吧包厢里,一群人正在碰杯。
坐在沙发角落的人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不说一句话。
有人靠过来,又替他倒上许多的酒。
“尧哥今天兴致不高啊。”
陆子尧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抬起手将刚倒上的酒一饮而尽。
“少管闲事。”
说罢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到了桌子上起身离开。
陆子尧下了楼,离开喧闹的酒吧,来到门外。
现在晚上已经有些冷了,陆子尧随手点上一支烟,皱着眉头看着天。
今夜很晴朗,天空是通透的深蓝色,看不见星星和月亮。
再去看街边,还正热闹着。
他一口一口的吸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接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就响起。
“陆子尧。”
陆子尧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
林雅走到陆子尧面前,看着这个生的一副好相貌的少年,有些脸红。
“晚上这么冷,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呀?”
陆子尧将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踩灭,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面无表情的回到了包厢里。
刚才坐的位置还空着,陆子尧走过去坐下,打开了手机里的某款游戏,一如往常的去找游戏列表里的人。
除了一些熟悉的人,陆子尧无趣的往下翻了翻,在离线好友的第一位看见了那个许久不见的头像。
他顿了一下,翻了上去,直接开始了游戏。
今天一起来玩的还有杨皓辰和段亦阳,段亦阳喜欢妹子,去了新班认识了不少漂亮妹妹,现在正与那些新认识的妹妹玩的火热。
杨皓辰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郁语有了男朋友,也在郁闷的喝酒,顺便跟一边的人吹吹牛逼。
“我见过大马猴,你见过吗?”
“沃日,你别吹牛逼行不行?”
“真的,我真见过。”
“在教导主任办公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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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回到家里,吃了饭后又吃了药。
这种特效药贵的厉害,时澈问了很多人,打听了许多门道才买到。
但不得不说,确实有用,极大地缓解了时念身上因病产生的不适。
林姨照顾她照顾的很细心,事无巨细,把她当做了自己女儿疼爱。
汤圆也被喂得圆滚滚的,精力充足,每天都在家里乱窜。
时念撸了一会猫,拿起书包去了卧室,拿出白天郁语送她的小兔子,小心地放到了一个铁皮盒子里。
里面还有很多东西,是从小到大,时念尤为珍视的。
在要关上盒子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玉镯。
时念记得,这是妈妈最喜欢的,都舍不得摘下来。
唯一摘下来的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戴上了。
时念觉得,它很适合一个人。
她拿着镯子去了客厅,林姨正在给汤圆喂食。
“林姨。”
时念轻轻叫了一声,林姨抬起头来,站了起来。
她以为时念需要她做什么事,便问道:“怎么了?”
时念牵过她的手,感受到她手掌有一层薄茧,但带着炙热的温度。
轻轻将手中的镯子套进那双手上,温润的颜色衬着林姨不算白皙的皮肤,却恰好合适。
林姨看着手腕上多出来的镯子,有些诧异,随即想往下脱去。
“这太贵重了,我要不得,你应该自己留着。”
林姨拒绝。
时念牵起林姨的双手,借此制止她的动作。
“这个镯子是妈妈的。”
林姨在她心里,也是妈妈。
林姨听懂了她的话,不禁有些眼眶发热,将面前有些脆弱的女孩拥进了怀里。
在此刻,两个灵魂再次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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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学,时念起的有点晚,到了校门口就剩下零星的几人往教学楼里跑。
时念先前被告知不要剧烈运动,就连这个学期开学,时澈都已经跟学校里打好了招呼,理由就是时念有心脏病。
所以就算是她再着急,也只能加快自己的步伐。
碰巧要到了教学楼,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她旁边掠过,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时念抬头看了一眼,撞进一双淡漠的眸子,里面没有情绪。
但也只是看了一眼,时念就低下了头,躲开了视线。
那人也没有再看,只是迈开步子进了以前的一班,现在的文科0班。
时念也加紧了步子,路过一班向后面走去,她没敢往里看,怕看见特意躲着的人。
郁语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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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临一中文理分科后不允许再变,所以所有的选择都默认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很快便迎来了文理分科后的第一次月考。
虽然不会变换文理选课,但是0班的人会根据每次成绩而变动。
只要能冲进前五十,就可以进0班,同样的,掉出前五十的将被调到普通班级。
所以为了不掉出年级50,班里的人学的更紧张了。
本就不活跃的氛围现在更加死寂,到处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感觉。
对于成绩,时念心里有意,身体却不再允许她进行高强度的学习。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今她对这句话颇有感触。
时念也只能随它而去,在大家都在紧张的查漏补缺时,她倒是看起了一些无关的书。
周恒看到有些惊讶,不过一想起她的病,虽然当时的医生没有明说,他也大概能猜出来,不是什么容易治愈的病。
他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学习。
他要考到好成绩,那个女人才会愿意看他一眼。
“......”
月考如期举行, 考场是随机的,时念被分到了9号考场。
时念找到地方坐下,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前面的人有些眼熟,前面的人恰好回头,看见了时念。
“哎?好巧,你也在这?”
是段亦阳,他现在理了个寸头,却有些憨憨的感觉。
时念点了点头。
段亦阳看着时念,有些话想说,但又不好开口。
时念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概猜到他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段亦阳挠了挠头,想起陆子尧的低迷,“就是他现在状态挺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