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栋不管他们两个女人之间的争锋,随意的将南宁夏安排在了副驾驶。
夏媛看了眼,白眼,嫌弃的坐到了后面的位置上。
车子是辆面包车,本来可以坐七个人,可是他们人多,就都挤在了里面。
林知鸢坐在了中间的位置上,但是始终是直着身体。
林良栋和南青云靠着,林川坐在了最外面。
看着人都坐好了,那人缓缓启动车子。
一小时后,才到达了西伏镇,车子在一处小房子前缓缓停下。
林川最先下车,随后是林知鸢。
一下车,眉眼低垂着,不动声色的拍着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个小房子,还是最开始镇长给她们安排的。
池薇澜是个物理研究者这个事情,不算什么秘密了。
所以一开始在听到这么一个大人要来的时候,镇长就在想着怎么给他们一个体面的房子。
后来还是池薇澜出面,说自己只不过是来颐养天年的,不需要搞得太隆重。
正好这边有一处比较安静的房子,她们也就住到了这边。
一切都好好的,可是自从林姝6岁的时候,碰到顾棉一切都变了。
警察找上门那是常有的事情了。
虽说和他们没关系吧,但是自从那以后他们就算是越来越穷了。
都是街坊邻居,也就帮了几次。
几个街坊邻居看见林姝回来了,脸上都是带着笑的和她打招呼。
在她们旁边的一户邻居知道林姝今天回来特地的在门口等。
看见林姝从车上下来,开心的不行,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站在林姝面前,上下打量着,眼中都带上了泪光,上手摸了摸她的肩膀,心疼的开口:“瘦了都,淮城的饭菜是不是不好吃啊?要不要回来,李婶给你做。”
林姝摇摇头,将她的手从自己肩膀拿下来,拉着,微微一笑:“没有,谢谢李婶,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林姝对这个李婶非常有好感,在自己进看守所的时候,也是她常常的来警局,一来就给她带很多好吃的。
这边的看守所,虽然有东西吃,可是对于她这样的身体来说,不够。
所以她没饿死在看守所里,还要感谢这个李婶。
李婶一听,抹了把眼泪,手抚上林姝的头:“你先忙你的事,啊,对了。”
说着从自己怀里拿出一把钥匙,咽了下口水,颤颤巍巍的递给了林姝,动作不舍:“钥匙在我这,李婶一直给你保管着呢?”
林姝垂眸看了一眼,通身银色的钥匙,伸手从李婶那苍老的手里接过:“谢谢李婶。”
李婶没说话,摇摇头。
林姝在他们的注视下,懒散的走在门口,拿钥匙开门。
其他人跟着她的步子进了房间。
这是他们第一次来这里,里面已经有一年多没人住了,也都没人打扫,灰尘满天飞。
林知鸢猛的闭上了眼,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眼里都进了沙子了。
南宁夏和林良栋站在房间里,皱着眉看着房间里的布局。
就简简单单的一个沙发,放在左边,中间靠墙的位置摆着桌子,上面放着喝茶的工具。
左边是主卧,右边有两个次卧。
再往过看,就是厨房和卫生间了,在最里面还有两间书房。
他们没进去看,不过想也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整个房间很小,连他们家里的一间卧室大都没有。
他们祖孙三人就在这里住了十几年。
南青云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周,随后目光落在了林姝身上。
苍老的脸上逐渐勾起一抹笑意。
顿时脑子里一闪,忽然笑不出来了。
他想起林姝之前说的,池薇澜在去世之前收集捏着一个针剂。
这个说法,不知道是真是假。
还不能确定。
林姝将自己身上背的包放在桌子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些要用的纸钱,蜡烛和香,放在了桌子上,低声说道:“自己拿。”
语气冷淡,不带有任何情绪。
其他人见状,纷纷从桌子上的三样东西里各拿了一些。
他们其实都准备了,只是林姝拿出来了,他们就不动手了。
把包放在这些地方,他们都觉得有些脏。
只有林川拿了东西,退到了原地,四处的看了看这间屋子。
眯了眯眸子,沉思。
这和一开始找林姝回林家的地方不一样。
他记得最开始的那间屋子很破,房顶都破了一个口子,阳光都能照射进来。
地上全是土,车过来都能扬起灰尘,和这间屋子完全不一样。
还没想明白,就听见林良栋开口了:“走吧,我们七点的飞机,时间紧,赶紧去墓地。”
看了眼时间,时间已经一点多了。
随后看向了林姝。
这里只有林姝知道墓地在哪?
女生看了他一眼,淡定的收回视线,没说一句话,双手插兜,脚底下散漫不羁的往门口走去,没再回头看他们一眼。
众人见状,跟上了林姝的步子。
池薇澜是土葬的,离这边也不过一公里,一行人是徒步去的。
南宁夏和林良栋还有夏媛是最先祭拜的,在看见池薇澜的墓碑时,南宁夏哭的泣不成声,眼泪直掉。
最后还是南青云看不下去了,让林良栋将她扶到了一边。
南宁夏坐在一边的石头上,趴在林良栋的怀里一直哭,在看向林姝的眼里满是憎恨。
要不是林姝,她能和母亲将近二十年没见吗?
越想越气,索性直接闭上了眼。
林姝淡淡的看了一眼南宁夏,收回了目光,内心毫无波澜。
林知鸢和林川还有南风廷跪在那边给池薇澜烧纸。
忽然起风了,将纸钱上的火吹灭了。
林川皱了皱眉,重新点燃,放到了土灶里,看着燃尽之后,三人齐齐的磕了三个头。
林姝没动,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演着这出戏,轻笑一声。
眉眼低垂着,漂亮的眸子里看不清任何情绪。
随后起身走到了池薇澜的墓碑前,看着上面自己亲自刻上去的名字。
此时只觉得讽刺又搞笑。
她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神不好,所以上次在宋老爷子生日宴上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已经去世的外婆。
眸底出现凉薄的笑意,随后拿起一旁的纸钱,用自己兜里的打火机,点燃,弯腰放在了土灶里。
从头到尾都没跪下,也没说一句话。
其他人看着林姝这一做法,不禁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