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接过来,就不怕债主继续问你要钱?”我问道
戚薇不屑道:“冤有头,债有主;那些人凭什么会找到咱们头上来?老板自己说过,卖掉铺子有了钱,自然会还给债主。再说了,现在法治社会,咱们行得正站得直,不用怕那些。”
我看着戚薇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还是叹息,这家铺子确实不错,但恐怕事情远不如戚薇所设想的那般简单,此后说不准还得再处理之前老板留下的麻烦。
但我也不忍心打扰戚薇的兴致,并没有把我的想法说出来。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有我和李燕子在,现在又有了马昀,一般人来店里,还真掀不起什么风波。
“所以,你预计,我们投资这家酒吧,多久能够回本?”我跳过上一个话题,问向戚薇。
戚薇见我这么问,更来劲了:“这就有的说了,顺利的话,我们差不多一年就能收回之前投资的成本,年回报率百分之一百!怎么样,厉害吧?”
见戚薇一脸邀功的神情,我有些好笑的敷衍道:“厉害厉害,不愧是学经济的大研究生,我们这些粗人就没你这种商业眼光。”
戚薇听我夸她,眉毛一扬,神气道:“那可不!来,庆祝咱们今天试营业,我敬你一杯!”
说着,戚薇走进吧台,对着各种酒瓶、器具摆弄起来。
我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看着戚薇忙碌的背影,脑子里却想起了今天的雮尘珠一事。
说实话,今日的遭遇太梦幻了,至今我都有些错觉,觉得自己在墓里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满天下都在找的雮尘珠竟然已经被我得手,此时就静静躺在我上衣兜里。
对于怎么妥善处理这雮尘珠我也是一阵头大,依照九先生和红姐的话不难判断,此时这雮尘珠对我而言可不是什么神器至宝,反倒有点像催命符。
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如果不把它交出去,等待我的恐怕是永无安宁的逃亡。
这样的重宝,我不相信公家的人会不知情,到时候来自黑白两道的压力恐怕会压地人无法呼吸,天下之大,再无容身之地。
还是那个道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足够的能力却拥有令人眼红的财富,绝对不是什么幸事。
本来之前计划将雮尘珠交出去,反正我也并不需要这件东西,却没想到红姐不知处于什么原因也迫切需要此物。
处于对红姐的考虑,我此时定然不能真的将雮尘珠交给她人,否则岂不是彻底对不起红姐。
但这就难办了,今日李铁山行事被村民记下样貌,留下了马脚。
虽然现在各界目光都在那个逃跑的女盗墓贼杰西卡的身上,但以现在警方的态度,杰西卡罗王大概率只是时间问题,没有雮尘珠,没有办法获得别的势力帮助,她很难离开中华大地。
到时候人们就会发现,原来她并没有得到雮尘珠,这时人们就会把目光投向李铁山。
李铁山躲得了一时,但躲不了一世。
到时候顺着李铁山这根线也就很容易查出我和李燕子、马昀下过此墓,如果局势发展到那个程度,就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了,一定要在此之前将试听转移!
“乓啷——”一声玻璃摔碎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带回现实。
我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正是吧台内部。
这都有十分钟了,戚薇不是说喝一杯吗,怎么还没弄好?
我见戚薇转过身来,手里举着一个碎了的杯子,有点尴尬地说道:“额(⊙o⊙)…抱歉,我忘记了我不会调酒T_T。”
闻言我苦笑道:“所以刚刚的时间你在现学?”
戚薇听见我这么说,更尴尬了,说道:“我以为很简单的T_T……”
“算了算了,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嘛,你还是让调酒师来吧。”我摆了摆手说道。
见戚薇还是局促地站在吧台里,并没有喊人,我就对着不远处的服务生问道:“咱们店的调酒师呢?让他过来随便弄点喝的吧。”
那个女服务生微微屈身做辑,也有些不好意思道:“方老板,戚老板没说吗?咱们原来的调酒师离职了,新的调酒师还没请到……”
听到女服务生的话,我捂着头挥了挥手:“算了,随便搞点好了。”
果然,我就说为什么戚薇这件事办的这么顺利,原来坑在这里等着。
虽然我不常到酒吧,但是即使作为一个门外汉我也知道,调酒师是一家酒吧的灵魂人物,一位出色的调酒师能够提升整个酒吧的品质。
现在告诉我酒吧已经开始试营业,但是调酒师还没招到;就好比士兵上了战场,都瞄准敌人了,你却告诉他枪里没有子弹。
这个问题有多棘手可见一斑。
对戚薇叮嘱完这几天一定要尽快找到个调酒师先填补空缺,哪怕薪资开的高一点也无所谓,我也承诺会尽量发动我在西京的人脉同时物色人员。
杯酒过后,戚薇脸红扑扑地,说话已经有些含糊不清,却还一个说道自己还能喝。
我见戚薇不胜酒力,便让店里的女服务生扶着戚薇先回城中村的家里休息,自己则打开一瓶新的苏格兰单一麦芽威士忌,往杯子里添了点冰块,坐在吧台独饮起来。
“叮铃~”清脆的铃铛声响起,门口响起几位服务员齐声喊道:“欢迎贵客~”
铃铛声是所有女服务生别在腰上的铃铛传来的,这也是戚薇和李燕子整出来的特殊规矩,有客来时服务员摇铃,清脆的铃铛声会提醒店内的所有服务生客人到来,尽快收拾东西,进入状态。
我没想到酒吧刚刚开门,就有第一位客人前来了,一边笑着,一边转身回头说道:
“欢迎贵客,本店还在试营业期间,如有怠慢,还请——”
话说到一半,我已经完全转过身看清来人,最后几个字完全卡在了脖子里,硬生生憋了回去。
大门敞开,外面已经下起了毛毛细雨,进入店门的客人披着一身黑色雨衣,黑色雨衣下摆还露出一节血红色的袍子,正滴滴答答的沥下水滴。
黑色雨衣轻轻摘下了帽子,露出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孔,这张脸上脂粉红艳,胭脂的红与苍白的面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苍白面孔看向我,朱唇弯起,露出了一抹笑。
只是这笑意在我看来却分外渗人。
来者是,墓里四重棺椁中的女尸——教坊之主,李砚茹!
“咔嚓!”外面一道惊雷落下。
闪电照亮了我骇然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