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海明确定地回答，眼神不安地游移着。
杨坤冷笑一声，拿出手机，连接电脑。
屏幕上很快显示出一辆车和停车场的标牌和时间。
周海明看了一眼屏幕，吃了一惊，整个人呆住了。
杨坤指着屏幕说：“周海明，连自己的车和公司的停车场都不认识吗？”
周海明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怎么弄到的？”
杨坤回答：“我从公司监控里调出来的。”
周海明面如土色，默不作声，只是低下头。
杨坤咄咄逼人地说：“周海明，现在有人证物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你想否认，也没用。”
“承认吧，周海明，你已经无路可逃。”舒文玉坚定地说，“犯罪事实清楚，就算你不承认，法院也会判刑。”
周海明紧紧抱住头，好像害怕它会突然爆炸。
此刻，他内心斗争激烈，同时做出艰难的决定。
五分钟后，周海明突然抬起头，狂喊起来：“是我害了亦菲，是我杀了亦菲，我是凶手！凶手就是我！”
然后他垂头丧气地倒在椅子上，放声痛哭，像个孩子一样。
杨坤、舒文玉和顾小蕾相互看了眼，眼中充满了成功的喜悦。
没错，他们终于击败了嫌疑犯，一个个轻松而快乐。
等嫌疑人情绪平复后，杨坤继续审问：“周海明，说说你犯罪的经过。”
周海明语气沉稳地说：“林亦菲知道我替她办了保险，我明白若再不行动，计划会失败。
所以，凌晨三点左右，我趁亦菲熟睡时去了车库。
我松开了刹车总泵上的螺丝，导致刹车失灵，引发车祸。”
杨坤说：“结果你成功了。”
“是的，我成功了。”周海明捂脸哽咽，“可是我被抓审了，将面临死刑，现在我后悔，非常后悔。”
“你应该后悔，害人害己，而且你害的还是你的妻子。”杨坤心痛地说，“周海明，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如此疯狂。
现在的后悔能改变什么？”
周海明长叹一声：“还不是为了钱！”
杨坤纠正道：“钱本身无罪，有罪的是你内心的魔。”
周海明点头：“你说得对，我被内心的魔支配，让我迷失了判断力，做了疯狂的事。
想想都觉得害怕。”
杨坤沉吟片刻说：“看来，你谋杀林亦菲不仅仅是为了钱吧。”
周海明毫不掩饰地说：“是的，我这样做不仅是为了钱，还因为我对亦菲的感情。
坦白说，我不再爱她了。”
杨坤问道：“你有外遇吗？”
周海明回答：“是的，我爱上了别人，想和她结婚。”
杨坤说：“所以你想出这个计划，既可以消除再次结婚的障碍，又能得到一大笔钱，一举两得。
对吗？”
周海明点头：“当时，我就这么想。
车祸是车祸，没想到会变成谋杀。
现在看来，我聪明反被聪明误，害了亦菲，也害了自己。”
杨坤说：“你岳父岳母怀疑是他们干的，但看他们的反应，似乎没想到你。
他们觉得你们夫妻感情挺好的。”
周海明嘿嘿一笑：“我个人演戏天赋满满。
我想，要是当初考电影学院，现在或许比最火的明星还火。”
杨坤问：“你妻子林亦菲没发现你有外遇？”
周海明答：“亦菲单纯，再加上我在她面前演得很好，比情圣还情圣，她怎么会怀疑我有外遇呢？”
杨坤说：“你利用了林亦菲对你的信任，害了她。
我觉得，你首先应该受到良心的审判，应该判死刑。”
周海明点头道：“对，你说得对。”
顾小蕾插话：“即使你不爱妻子，也不能做出这种坏事，何况还有孩子。
作为父亲，你应该好好为孩子考虑。”
周海明突然双手抱头失声哭起来，一边说：“你说得对，我应该那样做，可我当时被心中的恶魔控制了，最后做出这疯狂的事。
对不起亦菲，对不起孩子，对不起所有人，我该死！”
舒文玉冷冷地说：“你确实该死，死有余辜。
像你这种恶人不死，真是天理不容。
告诉你吧，周海明，照你这情况，想请求法院轻判也不可能。
谋杀妻子，这行为太恶劣了。”
周海明苦笑：“我不求轻判，只想死。
警察同志，现在就枪毙我吧。”
舒文玉说：“你想痛痛快快地死，不可能。
一切都要按照法律办事，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好好折磨一番。”
顾小蕾竖起大拇指低声说：“疾恶如仇，佩服！”
舒文玉提醒道：“小顾啊，以后谈恋爱要用心读人，别被外表迷了双眼，最后哭也没地方哭。
帅固然重要，但内心真正美才更重要，懂吗？”
“明白。”顾小蕾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才不敢轻易接近帅哥，怕被帅气的毒针刺伤，甚至刺死。
就像你，我……”
“别说这种话。”舒文玉气恼地瞪眼顾小蕾，“我既帅气又有内涵，是个值得女人爱和依靠的男人。”
杨坤压低声音提醒：“别忘了，这是审讯室。”
顾小蕾笑了一下，回头继续忙着审讯笔录。
杨坤喝了口茶，看向周海明：“有没有别人指使你这样做，或者对你有影响？”
周海明干脆地答道：“没有。
计划只有我一个人做，行动也只有我一个人，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舒文玉插嘴：“肯定没关系，但跟你那个情妇……”
周海明打断道：“跟她没关系，真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杨坤问：“她真的不了解你的计划？”
周海明肯定地回答：“不了解，警察同志，她真的跟这事没关系。”
舒文玉摇了摇头：“你说了不算数，我们会调查的。”
杨坤凝视着周海明，最后说：“不用调查了，我相信你说的话。
因为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听别人的。”
舒文玉吃惊地看着支队长：“杨队，你怎么不严谨呢？”
杨坤微笑着说：“小舒，相信我的判断力吧，不会出错的。”
“对啊。”顾小蕾说，“杨队都不相信，你还相信谁呀。”
舒文玉赶紧说：“嗯，是的，杨队，我相信你。”
杨坤对舒文玉笑了笑，然后严肃地问：“周海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周海明答道：“警察同志，我已经说了我要说的，没有什么需要再说的了。”
杨坤觉得案件很明了，证据确凿，可以移交给检察院了。
过了一会儿，杨坤按程序问道：“周海明，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周海明回答：“是真的，没有一句谎言。
警察同志，我已经认罪了，没必要再撒谎吧？没错，我以前喜欢编造谎言，但现在不想再说谎了。”
舒文玉讥讽地说：“编造谎言也挺辛苦的，对吧？”
周海明苦笑着说：“对，所以我不想再撒谎了。”
杨坤和顾小蕾商量了一下，然后对周海明说：“好的，那就签字吧。”
顾小蕾递给周海明笔录，请他签字并按手印。
审讯到此结束，每个人都感到轻松了一些。
就在杨坤准备离开时，周海明突然说话了。
杨坤看着周海明问：“周海明，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周海明回答，“杨警官，我有一个请求，请您帮个忙。”
杨坤说：“别废话，有什么事直说。”
周海明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想看看亦菲。”
审讯室里安静下来。
舒文玉问：“周海明，你觉得还有必要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周海明低声说，“我害死了亦菲，我不配见她，可我想去看看她。”
顾小蕾问：“你是要向林亦菲忏悔？”
“是的。”周海明悔恨地说，“我害了亦菲，对不起她。
我要跪在她灵前忏悔，向她道歉。
她不会原谅我。
在另一个世界，我们或许能相见。”
周海明的眼泪流了下来。
顾小蕾说：“无论你怎么忏悔，都没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真可怜又可恨。”
周海明默默看着杨坤，泪水不停流淌。
杨坤思索一会才说：“好，我答应你。”
“谢谢，谢谢。”周海明点头道谢，“见一面就可以闭眼了。”
杨坤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忍心害自己妻子。
人啊，别迷失自己。”
周海明抽泣着说：“我后悔，我很后悔，但已经太迟了。”
“是的，一切都晚了。”杨坤沉重地说，“人间悲剧何时能绝迹。
好了，不说这些了。”
周海明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亦菲？”
杨坤回答：“明天早上。
案情已经查清了，明天我们通知林亦菲的父母来运走女儿的尸体，你趁机去告别。”
周海明说：“我希望可以在他们来之前单独跟亦菲道别，杨警官能满足我的愿意吗？”
顾小蕾插话：“你是不敢见林亦菲的父母吧？”
周海明低声回答：“是的，我没脸面见他们，因为我害死了他们的女儿。
我应该向他们道歉，可我实在不敢见他们。”
舒文玉挖苦道：“你是怕他们揍扁你吧。”
周海明说：“我宁愿让他们打死我，这样我的良心会好受些。
我有罪，我对不住他们，愿意死在他们手里。”
杨坤默然许久才说：“行，周海明，我答应你的请求。”
周海明再次感谢，眼泪流下来。
杨坤看了看周海明，默默朝铁栅栏内的民警挥了挥手，示意带走嫌疑犯。
很快周海明被民警押走，等待他的将是审判和死刑。
一桩悬案终于水落石出了，然而杨坤高兴不起来。
他站起身，默默朝审讯室门口走去，脚步沉重。
舒文玉和顾小蕾对视一眼，跟着支队长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