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桑一见金夫人来势汹汹的样子,便知道事情有诈。
只是方才她才给云妃宫中的六皇子诊过脉,此时若是贵妃有请她出言推脱的话,当着众人的面未免有看轻贵妃的嫌疑。
金夫人见佛桑犹豫不决,冷笑了一声道:“三小姐这是只巴结着云妃,看不起贵妃娘娘?”
一听金夫人这般一开口,佛桑心中咯噔一声,便知不好,连忙道:“佛桑不敢,承蒙娘娘看得起,能为娘娘诊脉是我的荣幸。”
见佛桑还算识相,金夫人原本狰狞的神色稍缓,道:“既然如此,双喜你便带三小姐去长秋宫吧。”
连宫人都备好了,看来这一趟佛桑是非去不可了,她倒是想看看金贵妃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此时云裳见长秋宫的人来者不善有些担心佛桑,想要跟过去瞧瞧,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金来仪叫住了云裳道:“听闻云姑娘前些时日拜了公孙娘子为师,学习了她那一手剑舞,今日太后设宴,不如乘今日天气好,我抚琴云小姐舞剑,合演一曲让太后高兴高兴。”
原本这里太后还有些不满这金家母女在宴席上喧宾夺主,但听到了金来仪的话,便也想给云裳在世家夫人面前一个表现的机会,便道:“难得来仪有这份心,云裳你也要好好表现。”
云裳见状推辞不过,只能起身配合金来仪,而此时就在宫人取来了软剑云裳做好准备的时候,只见宫人来回道:“太后,圣上与太子还有豫王殿下都过来了。”
话音落下,只见徽宗等人在宫人的拥簇之下而来,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平身吧,今日太后难得有兴致在宫中设宴,朕也来瞧瞧。”
太后让人在她身边添了坐,云妃站起来给徽宗倒了茶水,徽宗问道:“朕在外头听着殿内十分热闹,便来看看,别扰了母后的兴致才好。”
太后笑着道:“来仪和云裳正准备了一段剑舞,圣上此时过来,正好有眼福了。”
说话的时候,云裳和金来仪换了装束上前。
只见金来仪依旧是一袭白衣,而云裳换上了红色的舞剑装束,英气逼人。
众人才发觉素日里大大咧咧的云家大小姐,竟有一副如此好样貌,几位跟随徽宗而来的世家子弟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而太后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傅云徵的身上……
只见他面色如常,不动如山。
太后眉心微皱……
佛桑已经被宫人请到了长秋宫。
此时长秋宫静悄悄的,就连一向沉稳的佛桑此时心情也有点不安。
昨日颜清舞才因为她被送到乡下庄子,金贵妃直接让人将她从太后那里带走,谁知道能安什么好心。
不过在宫中,金贵妃又是从太后那里将人带走的,料想金贵妃也不敢真的伤了她。
不过片刻的功夫,此时佛桑心中便转过了许多念头,打定了主意心下稍安,就在此时背后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她顿觉汗毛耸立,下意识后退数步,转身一看竟是一身青衣,素面朝天的金贵妃!
见惯了金贵妃锦衣华服的样子,此时见了她一时佛桑还没反应过来,倒是金贵妃嗤笑一声道:“三小姐怕什么,难道本宫还能吃了你不成。”
佛桑连忙定了定心神,故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给金贵妃行了个礼,道:“方才是臣女失仪,请娘娘恕罪。”
瞧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金贵妃冷哼了一声,凌厉的目光似乎要在佛桑身上盯出个窟窿。
半晌之后,就在佛桑有些支撑不住的时候她才收回视线,淡淡道:“起来说话,听说你调香技艺了得,你来给本宫点香吧,就用你上次调制的鹅梨帐中香。”
说完,她兀自在美人靠上半躺了下来。
佛桑不敢违抗,这里刚点上香,一边借机去看金贵妃。
只见她今日不施粉黛,面色看起来有些憔悴。少了平日里的盛气凌人,却多了几分我见犹怜之感,不愧是这些年冠宠六宫的美人……
就在佛桑打量着假寐的金贵妃时,此时只见金贵妃倏然睁开眼,佛桑偷看的目光被逮了个正着!
顿时佛桑神色有些尴尬,但令人意外的是一向喜欢刁难人的金贵妃却没为难她,而是道:“你是不是十分奇怪,本宫为何将你从宫宴上叫走?”
“那是因为,太后今日要给你赐婚,将你赐给豫王,而本宫不同意这门亲事!”
佛桑心中一颤,焚起的香灰落在了手背闪过,可她似乎没感觉到痛一样。
怎么会?
这一世她没有到穷途末路,也没有救过太后,为何太后还会给她这么大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