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的惊慌之后,佛桑很快的恢复了平日镇定与理智,越琢磨越不对味。
如果傅云徵是想要找忠勇侯和兵符,疑心忠勇侯被她与齐越两个人藏了起来,那应该也会将齐越留下才对。
可为何,偏偏放走了齐越,独留她在小花厅问话,似乎是他事先知晓什么一般?
此刻佛桑的心中已经隐隐生出了一个怀疑的种子,但还需要确认!
“殿下,臣女确实知晓兵符的下落。”
听到佛桑如此痛快的承认下来,反倒是傅云徵颇有些意外,面上神色却没太多表现,只是微微挑眉……
只见佛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兵符,是在星宿楼楼主,楚台栖的手中!”
傅云徵拨动着佛珠的手微顿……
就这样,将他卖的彻彻底底?
“哦,是吗?”
傅云徵迎着佛桑试探性的目光,微微勾起嘴角,平静着声音道:“楚台栖,孤记得是刺杀豫王的那个刺客,真没想到他还有如此本事?”
这论道行,佛桑在傅云徵这只早就修炼成精的老狐狸面前压根不够看。
只见傅云徵的声音风轻云淡,压根听不出半分的端倪,这下就连佛桑自己都有些迷糊了。
难道,他与楚台栖没关系?
可佛桑还是不甘心!
如果不弄清楚其中的真相,恐怕她会睡不着觉的……
谁知她还没开口呢,却没想到傅云徵这只大尾巴狼竟反客为主,倒打一耙的逼问起她来了。
“昨日在豫王府是楚台栖出现让你脱身,恰好救了你;而你,竟连镇南军的兵符在楚台栖的手中这样隐秘至极的事情竟都清楚,你与楚台栖到底什么关系?”
他凤眸幽深,在阳光下泛着一种妖冶的色泽,此刻佛桑仿佛将他与某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可傅云徵与楚台栖,分明是两个人!
只是两个人的眼睛……实在是太像了。
不止眼睛,还有什么的气味,以及他的骨骼……
佛桑之前也曾有点怀疑,但昨日在豫王府的时候,楚台栖明明刚刺杀傅云端被侍卫包围,怎么会那么快会出现后院?
而且她曾给楚台栖把过脉,方才给傅云徵把脉的时候,一个正常时强劲有力,显然是习武之人的脉象;而另一个,却是十分虚弱,心脉曾被震碎过,并非久寿之相……
相同,但又不相同,到底是怎么回事?
佛桑此刻心中十分迷茫,谁知倒是男人瞧着她茫然的神色,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突然又道:“你觉得他与孤,谁更好?”
佛桑??
她整个人都彻底惊呆住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怎么今日和这太子殿下说话这么费劲呢,这让佛桑都不禁有一种今日出门没有带脑子的微妙挫败感……
佛桑此时一头雾水,不用看镜子,也知道自己此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蠢!
但……
她也不是那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性子,在短暂的惊愕之后,暂且压下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望着傅云徵反问道:“那殿下,与楚台栖之间是什么关系?”
就在佛桑心中飞速的盘算的时候,只听傅云徵淡淡道:“他是孤的表兄。”
佛桑松了口气,看样子昨晚楚台栖可能说谎了……
就在此时,只听傅云徵又道:“更是朝廷钦犯,生死仇敌,他与孤之间有血海深仇,恨不得将孤碎尸万段。”
佛桑……
好吧,现在佛桑觉得方才自己那个念头十分荒谬了。
毕竟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世上不会有人自己骂自己,自己咒自己吧。
听着他那冰冷的声音,佛桑话到嘴边重新吞了下去,看着傅云徵道:“那个……其实我与他也不是很熟的。”
傅云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着竭力将自己撇清关系的某个姑娘,默然无言了半晌。
其实有点藏锋说的倒是没错,这个姑娘年纪不大,却是一身的秘密,且又是一肚子心眼。
要让她开口说实话,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呢……
不过片刻的功夫,傅云徵压住眼底的精光,道:“其实今日孤来,是底下的暗探打探到了一些事情,与豫王有关……”
佛桑心中微惊,只听傅云徵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何豫王那样的人,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却如此纠缠你不放吗?”
当然,佛桑简直太想知道了!
前世的时候,傅云端对她根本不屑一顾,这一世却是着了魔一般。
佛桑大概只能推测出傅云端如此反常,应该是因为前世发生了某些事情,具体的因何而起佛桑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自己与傅云端那为了权宜之计定下的赌约,佛桑觉得自己若是能知道症结所在,或许便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但……
既然这件事与前世有关,傅云徵是怎么知道的?
她一个眼神,傅云徵就知道在想什么,见状冷笑一声道:“怎么,怀疑孤在诓你?”
佛桑就算是心中这么想的,但面上也不会承认啊,一脸诚恳道:“怎么会呢,殿下一诺千金,一言九鼎,怎么可能会骗臣女呢。”
谁知他那点小伎俩傅云徵早就看的透透的,他轻轻瞥了笑得一脸讨好的少女一眼,淡淡道:“少给孤戴高帽子了,你知道孤的规矩,想知道消息,拿等价筹码来换。”
闻言佛桑傻眼了,半晌才道:“以前没听说您还有这个规矩啊……”
傅云徵面不改色:“现在才定下的,怎么,你有意见。”
有,当然有,且意见很大!
佛桑心底咆哮着,但对上男人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瞬间怂了,委委屈屈的说道:“臣女哪敢呢。”
见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若不是如傅云徵这样铁石心肠定力强的,恐怕早就心软了。
所以……
傅云徵只是淡淡看了佛桑一眼,道:“来说说看,你现在手中到底有多少筹码。”
佛桑迟疑了……
她手中用来与太子交换秘密的筹码,最有价值的当然是那镇南军的兵符。
可,那是楚台栖的东西!
就在佛桑左右为难的时候,相府前院,却来了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