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佛桑和苏荼蘼两个是谁也没说服得了谁,见天快要亮了,担心被傅云端的人察觉端倪,佛桑便依旧是回的相府。
来的时候是楚台栖抱过来的,但有苏荼蘼看着,怎么可能还会让他占便宜,早就让姚娘准备了马车。
“你那翻墙的本事没落下吧,到了相府自个儿翻墙进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荼蘼语气顿了顿,道:“若相府的墙太高爬不上去也没关系,钻狗洞就好,吴大哥你不要帮她。”
吴怀言乖巧的站在那,安静的做一个工具人。
佛桑……
不得不说,苏荼蘼这个做姐姐的将佛桑性子摸的是一清二楚。
佛桑踢着不合脚的鞋,踩在地上‘啪啪’作响,走了一半的路还是觉得很气,回头咬牙道:“你可真是我亲姐姐!”
苏荼蘼微微挑眉,很明显她就是故意的。
不过苏荼蘼千算万算,倒是算漏了一点……那就是楚台栖身为堂堂星宿楼的楼主,竟会不要脸的在沉香记的马车上等着,守株待兔!
佛桑瞧见楚台栖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惊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赶车的是吴怀言,佛桑故意压低了声音担心被他听见,到时候向苏荼蘼告状。
楚台栖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道:“我这个心狠手辣,杀人不见血的恶徒,当然是来取你性命的。”
佛桑眼神一虚,讪笑道:“您别开玩笑了。”
楚台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的吗?”
说话间,他一手按着佛桑的肩头,单手轻轻擒住了她的脖子,道:“这么漂亮纤细的脖子,我轻轻一拧,就会断了吧。”
佛桑一时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但那粗粝的手指抚摸过脖子,她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别,我知道错了……看在今夜我帮你救人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
楚台栖吓唬的她吓唬的差不多了,哼了一声,终于收回了手。
佛桑松了口气,忽然觉得手心一凉,只见一个雕刻着虎头沉甸甸的东西放在了自己的手中。
她大惊失色,问道:“这是什么?”
男人风轻云淡道:“虎符。”
佛桑???!!!
她借着马车中微暗的烛火看去,只见这兵符的背面,雕刻着一个熟悉的是狻猊的图案,顿觉手中的东西重若千钧,以至于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这……这是镇南军兵符???”
这可是傅云端拼了命也要的东西,怎么被这楚台栖随手一扔,就跟扔垃圾一样丢给她。
“你给我做什么!!”
!。
佛桑立即将兵符抛给了楚台栖,躲在角落里警惕防备的看着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
男人的声音淡淡的,道:“算是你救了忠勇侯的诊金。”
佛桑……
你当我是傻子吗!
他也似乎觉得这个理由太过于随意了,语气顿了顿,道:“算是聘礼?”
佛桑鲜血怄了口血出来,咬牙切齿道:“你……你再胡说,我就告诉我姐姐去!”
这下换楚台栖沉默了。
他片刻之后,才道:“若是不喜欢,便扔了它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佛桑看着被重新抛回怀中的兵符,一时竟是分不清楚他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镇南军的病故,传言中那可是天玄以一敌百最为精锐神秘的部队。他们不仅能在战场上杀敌,也能够执行刺杀和保护的任务,这也是为什么傅云端不择手段要得到它的原因。
怎么在这楚台栖的语气,听起来那么的……嫌弃呢?
佛桑真的担心楚台栖这阴晴不定的性格会将这兵符扔了,只好道:“但你千方百计,就是为了找忠勇侯,不就是为了此物?”
听到这话,男人似乎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道:“谁说的?”
佛桑……
“我猜的。”
“我一个区区江湖人,纵使有了兵符,难不成还能谋反不成。”
听到谋反二字,佛桑一个激灵,目光中带着几分惶恐和警备望着男人道:“我可没这个意思。”
男人低笑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少女低头略沉吟了片刻,最终抬眸看着男人道:“如今太子病弱,朝中夺争储风云暗涌,每个皇子王爷都想得到它。你虽是江湖人,拿到它虽无用,但它可以让你投靠朝中的某个王爷甚至是……太子。”
听到这话,楚台栖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微光,道:“你怀疑我与太子有什么关系?”
佛桑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又轻轻摇头道:“其实我也说不上来。”
“如果你是楚家人,按照常理说,那你不应该会选择太子,除非……”
“除非什么?”
男人漫不经心的说着,取水倒了盏茶。
虽然他的动作散漫,但依旧带着一种骨子里的优雅矜贵。
佛桑看着
“除非,当年儋州之变,另有隐情。”
话音落下,佛桑敏锐的察觉到了男人的情绪倏然变得有些异样……
自己猜对了?
“呵……”
“太子弑亲罪不可恕,楚家满门与东宫,有血海深仇,楚氏子弟对太子必杀之!”
他的语气中的杀意,在夏日的夜晚,却给佛桑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很快马车便在相府停了下来,佛桑这才发现赶车的不是吴怀言,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吴……吴叔呢?”
佛桑担忧的看着男人,只听男人风轻云淡的说道:“放心,他很安全。”
这一次他倒是规矩的抱着她送回了房间,正巧遇见了早起的幻羽,六目相对,有片刻的沉默。
幻羽眼尖,一眼便瞧见了佛桑身上披着的那件衣服,不正是她家主子的。
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一夜未归……
“属下什么没看见,在梦游呢!”
在佛桑反应过来之前,默默地回了房间,然后啪地一下将门给关上。
佛桑……
见佛桑一言难尽的神色,他倒是笑了,神色也不似方才那般冷厉。
这里他刚将佛桑送回房间,打开房门,倏然变故突生!
一股恶风,向他袭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