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纸张翻页沙沙声在耳边环绕，伴随着的还有老师的交谈声，倒是显得她们的谈话渺小许多。
许梨捏着校服衣摆，苦涩地笑了笑，眼神坚定期待着一个答案。
闻言，姜栀红唇嗡动，说不出一个答案。
按照实际情况来说，许梨和清华确实是有点距离，可她说不出一句戳她心窝的话。
作为一名老师，姜栀也做不到去打击她的信心，思索一番，她语重心长道：
“许梨，每个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这也是我接手十三班时候想到的话。”
她顿了顿，还是说出那个事实，“对于你的问题，老师没办法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所以啊，在迷茫的时候，不如先继续努力，水到渠成之时，一切疑问都会有答案。”
老师的话很有力量，许梨每次都能被她震撼，心里得到很好的抚慰。
她抿了抿唇，坚定地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对了。叫陈荆野下节课下课来找我。”
听到男生的名字，许梨眸中的情绪乱了几分，须臾恢复平静，笑着应了下来。
姜栀也笑着点头，“回去上课吧。”
许梨嗯了一声，冲老师点点头，之后转身离开办公室。
一旁的陈佳佳凑过来，“唉，最近学生都这样，压力大啊。”
姜栀无奈，“高三谁压力不大，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最能懂她/他们的心。”
陈佳佳：“网上经常说，因为淋过雨，所以要撕碎他们的伞。”
“其实啊，到真正想撕伞的时候又舍不得了。”
姜栀非常赞同，这么可爱的学生，哪里舍得去折磨他们。
趁着都没有课，陈佳佳和同事八卦起来，“我们学校八卦群，最近聊起孙思语，说她一个老师，工资没多少不说，她倒是天天背名牌包，穿大牌服饰。”
“而且啊，她的家庭也只能算小康，哪来那么多钱。”
姜栀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了答案。
她笑了下，“或许是人家有别的兼职吧。”
陈佳佳撇嘴，“她那个人看着也不像是会去兼职的人。”
姜栀语塞，同事说的很有道理。
思索一番，她回，“……她可能只是表面没有显露出来？”
“……”
陈佳佳：“栀栀，你说话好可爱，我好爱啊。”
姜栀：“别这样，我怕。”
两个老师对视上，皆露出笑容，爽朗的笑声传遍办公室。
幸好办公室没什么人，不然她们该被说了。
笑了一会儿，姜栀想到什么，问她，“佳佳，你能拉我进那个群吗？”
陈佳佳疑惑，“八卦群？”
姜栀点头。
“你不是对这个不感兴趣吗？”
说着，她拿着手机操作，十几秒后，姜栀成功进入这个群。
姜栀意味深长，“我有用。”
陈佳佳不明所以，却也没问她，来来回回不过就是八卦那点事，没什么可以好奇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可不是简单的八卦。
聊了一会儿，两个老师又投入工作。
下课时间，陈荆野按照老师的要求，来到语文办公室。
男孩子颀长白皙的脖颈显出，身形高大，宽肩窄腰，臃肿的冬季校服裹在他身上也不显，反而穿出别样的好看。
他问，“老师，有什么事吗？”
姜栀放下手中的笔，抬眸瞧着他，“最近学习感觉怎么样？”
陈荆野挑眉疑惑，“就问我这个？”
“认真回答。”她拿出老师的做派。
他抿唇，“挺好的。”
这个答案不出意外，姜栀又问他，“应该没有什么情绪上的不稳定吧？”
陈荆野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吧？”
姜栀失笑，“说确切点。”
“没有。”陈荆野双手插进校服外套，“我觉得你认为我有？”
有没有的，姜栀不知道，她沉思几秒，不跟他绕弯子，直接说出目的，“最近看你好像和许梨走得挺近的。”
“老师是觉得我在早恋？”
姜栀解释，“也不是，就是想跟你聊一下这个事情，和女孩子相处要保持点距离。”
陈荆野倒是坦然，随和散漫的声线，“我没有和她早恋。”
闻言，姜栀松了口气，刚要劝诫他，不要早恋。
下一秒。
他又懒洋洋吐出一句话，字词清晰，“不过，我喜欢她。”
姜栀一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几下。
冷静下来，她斟酌着语言，“青春时期的心动，老师理解，不过现在说这个可能还太早。”
“你还是要把注意力放到学习上。”
陈荆野：“我知道，不过我确定我对许梨就是喜欢。”
想到女同学学习上的烦恼，姜栀语重心长，“喜欢是每个人的权利，但前提是对方也喜欢，不然就是骚扰。”
“陈荆野，你可以保持你的喜欢，但我希望你不要去打扰许梨的学习。”
听到老师的话，陈荆野陷入沉思，忆及女孩最近的异常，他呼吸急促了些，放进外套里的手不自觉攥紧。
“你听懂了吗？”
姜栀又问了一遍，确保他听进去了。
陈荆野低低嗯了一声。
“老师，现阶段我的想法也是，不能影响她的学习，但是高考以后的事情，您可就阻拦不住了。”
姜栀扬唇一笑，“高考以后，只要她愿意，你都可以争取。”
陈荆野重重点头，跟老师说了声，随即走出了办公室。
姜栀深吸一口气，无奈摇头轻笑，现在的高中生啊，意气风发，似盛夏热烈的阳光，照耀着阴暗。
看着陈荆野，她想到自己的男朋友，可惜当年她和他没什么交集。
想到这个，她的忧愁浓了些，拿起手机给男朋友发了信息。
姜栀：【还好，我们还是相遇了。】
那边似乎也在看手机，很快就回了信息。
周田螺：【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
姜栀：【我还不能感慨一下？】
周田螺：【行，我老婆开心就好。】
周田螺：【我先去开会，你好好工作。】
周田螺：【「加油」jpg.】
表情包是：一只兔子在使劲踩油门，可爱活泼。
见到这个，姜栀失笑了下，也不知道从哪拿来的表情包，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气质。
她给他回了信息，脑子想着高中时候的事情。
这次她想到的不再是黑暗的个人经历，而是自己的男朋友。
她想努力地寻找他出现在她视角里的图像，可结果是没有。
姜栀找不到一点有关于他的任何场景。
一想到，他在这样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喜欢了她很久，她就忍不住心疼。
兀自感伤一阵，姜栀想着弥补的方式，她要好好对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