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姜栀收拾着包包，随意拿起手机回男朋友的信息，他已经在校门等待。
收拾好东西，她背着包出了办公室的门。
刚走出教学楼，姜栀就碰到了孙思语，大概因为同学聚会，她穿了一身的红色吊带长裙，外搭白色风衣，看上去还是有一点风韵在。
反观姜栀，她本身对所谓同学聚会就没有什么期待，穿的依旧是长款白色羽绒服，围上米色围巾，长卷发随意披着，白皙细腻脸蛋，红唇娇艳，十分明艳动人。
孙思语看到她的模样，还是没忍住自卑一秒，似是想到什么，她又像只骄傲的大公鸡般走到姜栀跟前，嗤笑着出声：
“姜栀，我等着今晚同学聚会上你的出现。”
姜栀笑了下，“放心，一定准时到场。”
须臾，她又提醒道：“希望你不要食言。”
孙思语红唇一勾，“只要你来，我就知无不言。”
说完她就踩着高跟走了，留下一阵奢侈香水的味道。
嗅到那股味儿，姜栀心里的厌恶更深了些，调整着情绪也往校门走。
出了校门，姜栀自觉走到黑色迈巴赫的停车位置，拉开副驾坐了上去。
周晏清本想下车去接她，被她拒绝了，就几步路，她自己可以走过来，大冷天的，她还是心疼自己男朋友。
姜栀扣好安全带，跟男朋友说了个地点，随即命令似的语气，“开车吧。”
看着女朋友这一套动作，周晏清笑出声，“这是把我当司机了？”
她反驳，“哪有，你要是司机，我就坐在后座了。”
“……”
周晏清无语一瞬，不过他还是听女朋友话的，开始认真开车。
路上，姜栀还在家长群发着安全问题通知，查看各种工作信息。
高三班主任就是这样，即使放假也还是闲不下来。
恰好红灯，周晏清侧着脑袋问她，“同学聚会，你就穿这个？”
姜栀没抬头，随意回，“这个衣服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可能不太美观。”周晏清实话实说。
姜栀听出男朋友话里的不对劲儿，故意问他，“我穿这么好看干嘛？”
周晏清一噎，反问，“同学聚会，穿好看点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姓秦的大概也在吧。
闻言，姜栀小声嘀咕一句，“…这样的同学聚会，不如不去。”
“嗯？”声音太小，周晏清没听清。
姜栀还在想着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下一秒绿灯亮起，周晏清没在纠结答案，继续认真开车。
很快，黑色迈巴赫到达目的地。
周晏清安全靠停以后，嘱咐着她，“结束后叫我来接你，不要喝酒。”
姜栀解着安全带，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盯着她的动作，周晏清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同学聚会意味她要和姓秦的见面，他本能不想让他们见面，却又无法阻止，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姜栀没察觉到男朋友的不对劲儿，背上包包，对着他道：“我很快就结束的，不用担心。”
闻言，周晏清好似又放心了些，应她，“嗯。”
姜栀对他招手，“你过来一点。”
周晏清依言靠近。
她凑上去，“啵”地亲了下他的唇，脸颊微红，“等我回来。”
说完，姜栀逃也似的下了车。
还在车内的周晏清，呆滞几秒，随即抬手摸上自己的唇，心下泛起阵阵蜜意。
这么主动的女朋友，一定喜欢他吧。
——
姜栀下了车，冷风肆意刮在她的脸上，吹散她脸颊上的热气。
不管主动多少次，她还是会觉得害羞，但是下次她还敢。
收敛情绪后，姜栀走进了酒店，服务员迎了上来，她说了孙思语提供的包间号。
服务员了然一笑，带着姜栀去了二楼。
随着包间越来越近，姜栀心里还是忍不住犯怵，那群人是她曾经的噩梦。
噩梦终究只是梦，她还是需要自己去打破这个阴影，直面曾经的阴暗，让裂缝里的光照进来。
到了目的地，服务员便离开，姜栀站在那道门前，犹豫几秒，她还是推开了。
扑面而来的是一片热闹，那群人似乎在热情地交谈着这些年的发展。
看到大门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门口的姜栀身上。
女孩一身普通羽绒服，海藻般的长发及腰，唇红齿白，难掩美艳。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之前的班长，胖胖的身子走上前，向着大家介绍，“忘了跟大家说，这是姜栀，这次的同学聚会她也来。”
首先出声的是陈雪玲，“哟，这不是我们班的班花吗？我记得高中时候，她最喜欢和我们班男神秦正宇黏在一起来着。”
之前姜栀在厕所怼了她，现在还一股气堵在胸前，正好可以舒缓。
闻言，一些同学面面相觑，不好出声。
那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当时年纪小不懂事，现在已经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根本不敢得罪人。
唯一敢出声的还是孙思语，她慢悠悠地迎合陈雪玲的话，“我记得也是这样，就是可惜秦阿姨棒打鸳鸯。”
听完这些，姜栀面色如常，按照班长安排的位置坐下，在孙思语旁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这么排。
须臾，她淡声回话，“某些人还是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好，不然吃亏的还得是自己。”
两人皆一噎，随即班长扯开话题把这个小插曲带了过去。
过了几分钟，大门再次被打开，秦正宇来了，携着一身冷意。
大家的视线放在他的身上，又在姜栀身上来回过度，仿佛能看出个洞来。
而秦正宇进门的目光就锁住姜栀，没看多久便移开，按照位置入座。
很快，同学们已经全部到场，同学聚会正式开始。
席间，大家都很正常地交谈，有娃的炫娃，没娃的炫老公，没老公的炫男朋友，反正总得找东西炫一下，这大概也是同学聚会的真谛。
愉快地谈了一阵，同学们的话题还是问到了姜栀身上，他们早就注意到她手上的钻戒，纷纷好奇其对象是谁。
班长问：“姜栀，看你戴着钻戒，是已经结婚了？”
姜栀嗯了一声，埋头吃东西，也不敢多吃，怕恶心吐。
说到这个话题，陈雪玲还是没忍住挖苦一句，“呵，人家有那张脸，就是不知道嫁得正不正规，不过想想也是，高中时候就会勾引人了。”
“她说的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你看她那个钻戒多大啊。”
“是啊，高中时候她就被曝出来早恋，还是她主动勾引的。”
“有没有可能是当小三啊，她这么有能力。”
顿时，包间又响起姜栀熟悉的造谣声。
见着舆论方向往这边倒，陈雪玲开心得笑出声，心里暗想，姜栀，这是你当时怼我带来的后果。
孙思语见着这个场面也很愉悦，和当年一样，舆论压力导向姜栀这边。
秦正宇倒是一脸的愤慨，“你们在乱说什么，栀…姜栀不是这样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讨论声少了些。
面对这种情况，姜栀慢悠悠地吃完最后一棵青菜，随后扯纸巾擦嘴，动作缓慢随和。
干完这些，她才出声，语气冷淡，“你们这是又想对我造黄谣？”
“说起当年的事情，我做没做，具体真相是什么，你们不知道也不想去查清楚，就只是跟着舆论造谣传谣。”
陈雪玲硬着语气，“证据摆在明面上，你自己也没否认不是吗。”
“我没否认吗，还是说我否认了，你们没听。”姜栀亦回怼回去，继续说着，“不论当年的事，刚刚你们因为一个钻戒对我的造谣，我已经全程录音。”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说些什么话做些什么事都应该付出点代价。”
姜栀狠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所有说过谣言的人，一个两个都别想逃。”
恶意诽谤也能让她们拘几天。
即使有些慌，还是有些同学不怕，怼上去，“不过是开个小玩笑，你怎么这么玩不起。”
姜栀嗤笑一声，“打着开玩笑的旗号就可以随便侮辱人？”
同学没再说话。
孙思语也有些慌，刚刚她也说了一句。
这些慌张全都落入姜栀的眼里，她故意凑近孙思语的耳边，以两人听得见的音量说话，“这次同学聚会，你满意吗？”
孙思语牙根咬紧，指甲掐入掌心，“姜栀，你凭什么。”
姜栀无奈摇头，“你还是这么无知，我什么都没做，不过是你自己口无遮拦罢了。”
“你以为简简单单一句谣言不造成什么影响，却忘了法律存在的意义，我劝你有空还是多看看刑法吧。”
孙思语怒火涌上心头，眼眶猩红，没答话。
姜栀没给她缓和的机会，“你答应我的事情，老老实实跟我说，我或许还能考虑考虑不报警。”
她知道孙思语不会这么老实，而且很有可能联合高中同学来重新挖苦她，造谣也是一贯的手段。
现在的姜栀，并不会任由她们随意玩弄，辱骂，她们做的一切都需要付出代价。
闻言，别人倒是无所谓，但涉及自己，孙思语深吸一口气，“跟我出来，我跟你说。”
……
酒店二楼走廊。
两人面对面站着，姜栀双手插兜，静待着她的坦言。
孙思语双手交叉着，脸色发青，眼眸带着怒气，却也还是信守诺言说出来：
“当年你和正宇哥的事情曝出来，学校一时间流言四起，当时有几个理科班的男生在骂你，是周晏清打了他们，之后学校看在他成绩好的份上，只是给他个处分。”
听到这，姜栀内心开始有一个想法，一个不敢置信的想法。
孙思语不情不愿继续说着，“打人事件以后，学校对你的谣言减少了很多，之后我就发现他一直都在默默关注你，一开始我以为是巧合，后来才确认，他是特意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从我的视角来看，他是喜欢你的，从高中开始。”
话音落下，姜栀心下一颤，隐隐还有些刺痛，仿佛被细针扎入，密密麻麻的疼痛。
“早恋事件以后，正宇哥要出国，他来找你告别，你去了，这一幕正好被他看到，之后我就很少见过他出现在你的身边。”
孙思语看了眼她的神情，暗爽着，“没想到你还真的不知道这个事，本来我以为他都要放弃了，没想到你们竟然结婚了，还真是出乎意料。”
姜栀冷静片刻，出声问她，“说完了吗？”
“差不多。”
闻言，姜栀转身想离开，孙思语及时叫住她，“别忘了删录音。”
姜栀忍着情绪，又转回来，“孙思语，冲这个事情，这次的录音我会删除，可别的事情，你别想逃。”
闻言，孙思语想骂她，可姜栀不给她机会，急步往楼下走。
转身的那一刻，姜栀眼泪就落了下来，这些事情，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下楼这一路，她把从遇见他那一天到现在的所有细节都想了一遍。
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沈叙觉得她眼熟，大概是在他身边，见惯了她的脸。
为什么他的床底放着一堆废纸，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她每次考试被印出来的模范作文。
为什么讲到她要去同学聚会，他的神情不对劲，因为他知道秦正宇会在。
联想到这些天他的异常，很有可能在这之前，他已经见过秦正宇。
正是秦正宇的出现，让他没有安全感，那些天才会这么的冷淡。
即便如此，姜栀还是没舍得骂他，眼泪一个儿的流，止也止不住。
原来那道光早在高中时候就眷顾着她，是她自己封闭自己，以至于让光芒流浪。
出了酒店，姜栀就迫不及待给男朋友打电话，接通以后，她带着哭腔，“你在哪？”
听到哭腔，他急声问：“怎么了，哭了？”
姜栀整理着情绪，吸着鼻子，“没，我…结束聚会了，你能来接我吗？”
“你往右边看一点。”
姜栀应声看过去，男朋友正站在不远处，俊脸带笑，一身黑风衣，手里捏着手机，另一只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怔愣了几秒，随即迫不及待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
补个题外话：
周老板和栀栀的感情从一开始是感觉至上，后来才是爱意泛滥。
而小情侣从在一起到现在，没有和对方说过一句喜欢，字里行间不提喜欢，行为举止皆是爱意。
所以，周老板会不自信，一是暗恋本身给他带来的自卑感，二是他没有得到很明确的爱意表示。
但是，这些后面都会有的，期待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