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过去，调查还在继续，陈荆野的重考已经进入尾声。
越是接近真相，姜栀的心情就越好，连带着大姨妈来了也不觉得心情烦躁。
而且，这次来姨妈并没有很痛，她将这种情况归咎于男朋友的功劳。
或许是他在这段时间把她照顾得很好，又或许是他阻止了她喝可乐，不然现在她还和姨妈痛做斗争。
调查的第三天，校长办公室站着与调查事情有关的人，姜栀，陈荆野，孙思语，以及梁伟全，齐齐站在校长前。
熟悉的地方，姜栀却丝毫没有当年的感觉，反而觉得很轻松。
而一旁的孙思语依旧是洋洋得意的姿态，认定姜栀会输。
不过，可能结果要出乎她的意料了。
安静的校长室，几人静待着结果。
赵伯军最先出声，“对于孙老师质疑十三班成绩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今天把大家都叫在这里，就是要把这个事情说清楚。”
梁伟全接上他的话，“经过我和高三领导的监控调查，姜老师完全没有进入过资料室，监控上显示她的教学内容也是符合我们高三的教学要求。”
听到这，孙思语的表情有些崩不住，慌乱失声，“这怎么可能，她…她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让十三班的成绩上升这么快。”
“孙老师，请你保持安静。”
赵伯军制止她的发疯发言，皱着眉头看她一眼，随即失望移开。
被校长喝了一声，孙思语不敢说话，兀自埋头，一副委屈的模样。
梁伟全继续说：“陈荆野同学在两天内已经重考，成绩今天出来了，七百零九分。”
“这个成绩我可以保证完全真实，考试全程都要两位老师监考，没有作弊的可能。”
话音落下，姜栀看向陈荆野，露出满意的笑容。
没想到，他只是藏拙，一考惊人。
陈荆野对上班主任的眼神，微微挑眉，似乎在说，这都小意思。
看着他这个样，姜栀有种看到少年周晏清的感觉，他们很像。
这边，校长已经向着陈荆野走来，这可是妥妥清华北大生呐。
“陈荆野同学，你感觉十三班环境怎么样，有什么不满意的都可以说出来，别客气。”
陈荆野：“……”
姜栀：“……”
校长变脸还挺快的。
陈荆野扯了扯唇角，回他，“我现在还真有一点不满意的。”
赵伯军立马接上话，“说出来，能满足的我都尽量。”
陈荆野抬着下巴，示意众人，“她，诬陷我作弊，诬陷姜老师透题，我希望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解决结果。”
一句话把场上的目光转移到孙思语身上。
听完教导主任的话，孙思语整个人已经呆滞住，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她抗议着，“这怎么可能，一定是调查有问题。”
闻言，梁主任最先不满，“这个调查结果，是我协调全体高三领导一起考证的，所以你是在质疑我们吗？”
意识到说错话，孙思语及时找补，“梁主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在……”
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将箭头指向姜栀，“十三班怎么可能进步这么快，她一定做了手脚。”
姜栀冷冷地看着她，似乎是被她的愚蠢给感到无语，连反驳都不想说。
证据已经摆在眼前，还在不断地把罪责推给别人，她和以前真的一点都没变。
梁主任毫不留情地指责她，“几天前，是你自己提出对成绩质疑，几天后，调查结果显示没有问题，你又开始赖账，看来，我需要提高对老师个人道德的重视。”
没等她辩驳，陈荆野懒懒的声音响起，“校长，麻烦您快点解决，我还要回去上课呢。”
赵伯军被推上去，他望了几眼孙思语，“既然这样的话，按照之前的要求，孙老师，你还是道歉吧。”
闻言，孙思语眼底写满求助，“伯…校长，我一定没有感觉错，这个结果有问题。”
“道歉吧。”
赵伯军已经不想和她周旋，冷静说出这三个字。
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姜栀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出来什么问题。
感觉求助无效，孙思语眼底闪过狠戾，须臾又恢复正常，她缓缓走到陈荆野面前。
全场都在等着她的道歉，下一秒：
“对…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小，断断续续，似乎很难以启齿。
陈荆野也不是想挑刺，只是真的听不清，“什么？”
孙思语指甲都要掐到肉里，血丝冒出传来疼痛，而她仿佛不察，咬紧牙关大声说出那三个字：
“对不起。”
陈荆野勾唇，说出心里的答案，“我听到了，但是我不原谅。”
随即，他看向校长，“下一节课很快就开始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又看向班主任，颔首示意先离开。
赵伯军笑脸盈盈，“好，上课重要。”
姜栀也点头。
得到同意，陈荆野便离开校长办公室。
而孙思语几乎要把牙齿咬碎，她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下了面子！
忍着怒气，她也打算离开。
姜栀叫住她，“孙老师可不要忘了下周一升旗仪式的道歉。”
听到这话，赵伯军开始帮她讲话，“这个升旗仪式上的道歉就算了吧，影响不太好。”
姜栀见校长翻脸这么快，茶里茶气说话，“这可是孙老师在众多教师的见证下答应下来的呢，如果不道歉的话，孙老师的面子往哪搁呀。”
孙思语本还心存幻想，听到她的话瞬间怒火涌上心头，忍住扇她巴掌的冲动，“姜老师说得对，我，道，歉。”
一个字一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眼神仿佛要吃了她。
姜栀丝毫不怵，扬起笑脸，“那就期待孙老师的道歉。”
说完，她跟梁主任和校长示意离开，不用想她都知道身后孙思语的表情。
但是姜栀不想看，有点丑。
——
十三班的教室，里面传出微微读书声。
姜栀拿着辅材进门，同学们的眼神也跟着她，教室安静下来。
她放下书本，目光盈盈地回看着大家，在同学们的期待下开声：
“调查结果出来了，我们期待一下孙老师的道歉。”
话音落下，教室陷入一阵沸腾的喜悦声音。
“活该，真想看她当众丢脸的感觉。”
“老师，这是我们应得的。”
“谁让她这么自取其辱，就应该跟我们道歉。”
姜栀轻咳了一声，“注意言辞，还在教室里。”
“老师的意思是，出了教室就可以说？”
她看向那位同学，语气诚恳，“恶言恶语，说者轻轻松松，受者最为致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同学听懂了，没再说话。
姜栀重新扬起微笑，“经历过这件事情，我看到了十三班同学的能力，团结，善良，勇敢，希望大家可以一直保持下去，我们一起成长。”
同学们全都扬起天真的笑容，这大概是姜栀看到过最为真诚的笑脸。
那是发自内心，深入眼底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