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假期，姜栀都过得很开心，除了醉酒后的第二天，几乎是被男人缠着说要负责。
他说是她拉着他不让他走，毁了他黄花大闺男的声誉。
她才不信。
可他不依不饶，亲了她好几回，差点那啥。
每次想到那个清晨，姜栀都感觉脸红心跳，简直想不了一点。
骄阳如火，国庆假期过去，云市道路车水马龙，打工人的脸上不免露出一丝愁绪。
反观姜栀却感觉心情不错。
大概是国庆假期交了个很心动的男朋友，所以即使上班也觉得可以接受。
办公室里，陈佳佳晚来了点，刚坐下就瞥见隔壁的女同事在发呆。
于是，她主动搭话，“栀栀，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姜栀被同事叫回神，扬唇一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陈佳佳了然一笑，“该不会是在想自己怎么这么厉害，才接手十三班，第一次月考成绩这么厉害，摆脱倒一，排名直接到了中层，而且年级第二名就在你们班。”
姜栀闻言一愣，“成绩出来了吗？”
“你不知道吗？”陈佳佳掏出手机，再次扫过群里的信息，肯定道：“对啊，十几分钟前发的。”
听到这话，姜栀连忙拿出手机查看信息，高三老师工作群赫然显示着国庆假前考试成绩的文件。
她熟练点开文件，果然看到同事说的排名，理十三班，排名第六。
看完这个，姜栀又去看年级排名，第一名是一班，而第二名的名字，她很熟悉，前段时间刚刚和男朋友拼酒，陈荆野。
她能想到他会考得不错，只是没想到直接挤进前三，班级排名更是前进七名。
陈佳佳看着同事咧着嘴笑，调侃道：“乐坏了吧，十三班这么争气。”
“嗯，他们的潜能很大。”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随着铃声响起，才结伴去会议室开会。
高三全体老师的会议，大概是要分析第一次月考的成绩，以及接下来的工作调整。
教导主任坐在主位，高三领导和班主任在底下依次排序坐下，其他老师可随意坐。
很快，会议室坐满人，教导主任梁伟全见老师差不多到齐，于是开始今天的会议。
梁伟全郑重出声，“想必大家都看到了月考成绩，考得一言难尽，高分层的学生很少，班级一本率特别低，到底是同学的问题还是老师的问题？”
会议室一片寂静，没有人出声。
过了几秒，他继续说：“不过，还是有优秀的方面，在这里，我想要表扬一下理十三班的班主任以及科任老师，十三班的情况大家也是知道的，而这次月考十三班上升排名七名，第二名也出现在十三班。”
片刻，会议室响起掌声，持续了一会儿。
姜栀抿唇轻笑，对上会议桌离着微距的陈佳佳祝贺的眼神，回以一笑，也跟着拍掌。
在掌声过后，会议室安静下来，一道尖锐突兀的女音忽地响起，“我有问题要提出来。”
梁伟全看向声源处，是一班的班主任孙思语，“嗯，你说。”
孙思语站起身，略微不满看了眼姜栀，“十三班之前一直是倒车尾的情况，一下子进步这么多，我对此次成绩提出质疑。”
“很明显的证据就是，第二名陈荆野在学校的表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上课睡觉，顶撞老师，无视校规，他怎么可能进步这么大。”
一语落下，会议室议论纷纷，意见迥异。
“孙老师说的也有点道理，毕竟十三班的情况真是一言难尽。”
“不会吧，姜老师也不像是那种人。”
“很难说，可成绩一下子上升很多确实很难评。”
“作弊这种情况，在陈荆野身上也不出奇吧，他那样的学生。”
三分之一是认同，毕竟十三班的情况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三分之一反对，作为老师，不应该用有色眼镜去看待学生，无论好坏。
三分之一中立，这是最好的选择，不得罪人，看客最为合适。
面对这样的质疑，所有人的压力给到姜栀，梁伟全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问，“姜老师，你怎么说？”
姜栀淡然的目光扫过孙思语，说出心里的想法，“孙老师的意思是，我存在透题给十三班同学的嫌疑，所以他们才能考高分，而陈荆野的成绩是因为透题加作弊过度才考的第二名，对吧？”
月考试题都是高三各科室老师自己出的，且题目一直是放在资料室，只有在考试前一天才会安排老师装进密封袋。
而且资料室老师都可以进去，想要知道试题十分简单，这也是对老师的信任。
一个人成绩好很常见，而一群人突然成绩好就很明显，所以只能是提前知道试题。
孙思语的心思很明显，不承认十三班的成绩，将其视为透题，作弊处理。
听到这话，孙思语也不慌张，理直气壮地看着她，“我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给所有同学和老师一个交代。”
姜栀嗤笑一声，“交代这个词用在这里不合适，无论是我还是十三班都无愧于此次的成绩，接下来我说的话不是交代，是自证。”
她冷目扫着孙思语，随即对着教导主任说话，“对于我是否透题，主任您可以去查看资料室监控，以及我对十三班教学的监控，一言一行，摄像头都会录下来。”
“而陈荆野成绩的问题，我要求重考，分数误差在十五分以内，否则视为作弊。”
孙思语死咬着不放，“监控只能看出表面，谁知道你有没有私底下给他们传试题。”
姜栀语气平淡，“试题是考试前三天打印出来，而当时同学们没有手机，不存在私下传试题的可能。”
孙思语还想不依不饶，结果被梁伟全打断，“够了，姜老师的态度很明确，我会去查证，一些老师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闻言，孙思语咬紧后槽牙，怒火仿佛要烧上心头，她捏紧指甲，直至发白。
姜栀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继续输出，“如果所有的查证没有问题，那么，我要求孙老师公开给十三班以及陈荆野同学道歉，就在星期一的升旗仪式上。”
孙思语：“你不要欺人太甚！”
姜栀也怼上她，“到底是谁在欺人？”
气氛剑拔弩张，一些老师也站出来说话，最先的还是陈佳佳，“你平白无故诬陷十三班的同学，提点要求不过分吧。”
江南屿也在帮她，“如果查证无误，你的行为是可以造成诽谤罪的，只是要求道个歉，应该很简单吧。”
一位十三班科任老师：“对啊，十三班的每一位同学都是很无辜的。”
旁观的老师：“是呀，还是要道歉吧。”
这种情况，姜栀也做出保证，“如果十三班真的有问题，我可以辞去十三班班主任的职位，并且公开道歉。”
话音刚落，会议室又议论起来。
“人家姜老师都这么说了，大概是不会有问题。”
“是啊，都拿职业生涯做保证了，哪个老师敢这么赌。”
“我看啊，孙老师是害怕了，不敢应下来。”
“不过也是，要是十三班自证清白了，在全校面前道歉也挺丢人的。”
……
这些传入孙思语的耳中，让她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像是吃了苍蝇般，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姜栀的目光始终冷淡落在她身上，势必要她给出一个回复，否则拒不罢休。
气氛到这，姜栀说出最后的杀手锏，“如果孙老师拒绝道歉，那么我也不能接受你们对十三班成绩的任何调查，你们也直接肯定他们的成绩是清白的，堂堂正正的。”
话音落下，孙思语咬紧牙关，几乎是从喉咙吐出这三个字，“我同意。”
得到满意的回复，姜栀自然一笑，看向主任，“那就麻烦梁主任认真调查这件事情了。”
梁伟全：“可以，散会以后，我会协同高三领导查看监控，另外，陈荆野同学的二次考试试题由高二老师出题，保证封闭性。”
这个解决方案很妥当，不会偏向任何一方，公平公正。
……
散会以后，姜栀和陈佳佳携手走出办公室，陈佳佳还有些忿忿不平。
“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也不知道那股高高在上的样子是给谁看，还怀疑十三班成绩，我看她就是嫉妒你。”
姜栀安抚般拍了拍她的手，“没关系，清者自清。”
陈佳佳不免还是有些担心，“栀栀，你能保证吗？”
她当然相信同事没有透题，担心的是作弊这个事情，陈荆野以前的成绩就这么摆在那，很难让人信服。
姜栀明白她的意思，缓缓出声，“虽然我教他们的时间不长，可作弊这种事情，他们往往不屑于做，陈荆野更是嗤之以鼻。”
这些话，她也不是信口雌黄，从同学们的日常表现就能看出来，他们对于成绩的态度向来随缘，而且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月考，没必要大费周章作弊。
说难听点就是，反正每次都是这点分，又何必去弄一个虚假成绩来自娱自乐呢。
而一些固性思维觉得，差生成绩好，那就一定是不正当行为，这对于学生来说，不公平。
无论如何，她都要为自己的学生找回公道。
陈佳佳了然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那我就放心了。”
姜栀笑着点头。
正聊着，两人就在不远处看到孙思语，她似乎在特意等她们。
见到两人，她也不装了，直接走上来，洋洋得意的姿态，“姜老师，我劝你还是趁早收拾东西走人吧。”
姜栀冷言，“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输。”
孙思语：“事实摆在眼前，十三班不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姜栀哂笑着，“接下来的几天，我让你看清楚十三班的本事。”
陈佳佳也在一旁冷笑，“十三班什么本事，要你一班班主任说，真是多管闲事。”
见状，孙思语怒火中烧地指着两人，想说什么又哽在心头，最后悻悻留下一句，“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陈佳佳看着她远走的背影，不忍吐槽，“我怎么就跟这种人教同一个班，晦气死了。”
闻言，姜栀抿唇一笑，安慰她，“没事，她不重要，同学们最重要。”
——
回到办公室，姜栀刚坐下，许梨就急匆匆赶来，头发吹得凌乱，气喘吁吁的。
“姜老师，陈…陈荆野和一班同学快要打起来了，十三班的其他同学也在，您赶紧去看看吧。”
闻言，姜栀顾不上喝口水，直接跟着许梨来到操场。
一群人围着，在中心的是陈荆野，还有几位十三班的同学在拉他。
一班的人还在啐骂，“作弊有什么不能承认，谁信你一下子考上年级前三。”
十三班的男生，“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一班的女生，“你们班能摆脱倒一，姜老师应该也帮了不少忙吧。”
“对啊，也不知道她用什么手段拿到试题。”
“看她那么好看，谁能想到会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
陈荆野似是又被激怒起来，“你再说一遍。”
本想劝架的十三班同学也歇下想要息事宁人的心，主动申请干架。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一群学生丢弃往日的和谐，几乎扭打在一起。
“你们都给我住手！”
姜栀及时赶到，出声阻止。
她挤进人群中间，隔开要动手的同学，“一群学生在这里聚众打架，算什么样子！”
还好她长得算高，加上有些攻击性的长相，才在一众人中不至于毫无气势。
十三班的同学见到姜栀，气势瞬间瘪下去，低头不语。
而一班自诩是好学生的同学，自然也不敢在老师面前干架以及说坏话。
幸好这次的架没干成，一班人稀稀疏疏散去，而十三班的人不敢动。
姜栀深吸一口气，“都给我回教室。”
听到她的话，他们才敢往教室走。
见到学生都回了教室，她才松口气，幸好没打成。
打架斗殴，情节严重的话，在毕业档案上终将是一个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