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情了?”黎容声音也冷了下来,这句话说完,黎容才恍然觉悟,这句话他竟然说的咬牙切齿。
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淋到尾,这一瞬间黎容仿佛看到了自己和白茶的过往平生。
不对,他和白茶的故事还未结束,一直没有结束,他和白茶在那个世界的故事因为他们的见面,停滞的时间再次转动了。
回首望去,他不就是那个古早言情修仙里,那种动情而不自知的所谓“师尊”吗?
他在那个世界中就已经动情,可是他不愿承认,他是宇宙四大组织之一的平衡木的首领,宇宙少数的上位神之一,应该是理智而有野心的,怎么能对一个刚拿到系统的人动情呢?
于是他强迫自己主导了那个世界的剧情,牺牲山门弟子,培养白茶,并且以自己的死推动白茶来扛起责任,最后死遁离开。
这一刻,黎容突然有了一种旁观者清的感觉,自己当初当局者迷,完全忽略了自己从一开始根本就是在逃避问题。
现在,他重新遇到了白茶,就像古早言情中反目成仇的师徒再次见面一般。
可是好像不一样,那些虐文虐的是女主,可是白茶只是短暂的因为她被虐了一下而已,便很快走上了强者之路。
而且,那些古早言情中,师徒从依赖到反目成仇再到重新见面,最后会和好、会相互理解、会好好在一起。
可是现在,黎容看着白茶身旁的琴酒,突然从心底生出了一丝不安与恐惧。
他突然后悔问了白茶那个问题,他突然非常害怕白茶的回答。
下一秒,预感成真。
“是啊,我动情了。”白茶回答的毫不犹豫,她面无表情的,似乎在回答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就好像在说,自己刚刚喝了杯水。
“……茶茶,琴酒无法成神的。”黎容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空虚,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茶茶,你比我更清楚,仅仅拥有神种是无法成神的。”
无法成神?什么意思?
琴酒看了眼白茶,却见白茶面色如常。
“他能。”白茶回答的依旧淡然,言简意赅。
“自欺欺人可不是好习惯,茶茶,你应该清楚,系统到底是什么。”黎容轻叹口气,摇了摇头:“系统就是选拔名额,是成神之路,琴酒连名额都没有,如何成神?”
“若是拥有名额就需要考核,神是世界树选拔出来维系世界平衡拯救各个世界的,你认为琴酒能通过考核吗?”黎容质问:“像琴酒这种性格都有缺陷的人,如何拯救世界?如何获得名额?”
“他的名额就是我。”白茶依旧波澜不惊,甚至理所当然:“琴酒会和我共用系统,以助手的身份在我身边,有什么问题吗?”
助手?
黎容顿时一愣,系统可以共用,但是这就意味着琴酒就只是一个附属的神而已,时间依附记忆,概念上似乎说得过去,但是如果是人类的话,怎么会有人甘心……
不过实际上说起来,所谓附庸所谓附属,都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只要能拿到神位成为神,琴酒只需要争得白茶的同意,可以说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未免太轻松了!
“这对别人不公平!”黎容厉声反驳。
“我的存在就意味着不公平,我站在这里就是不公平。”白茶冷冷的说:“如果我在这里还需要公平和不公平来判决的话,那要我有何用?”
这未免太嚣张了一些!
黎容顿时被噎住,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白茶是一个多么张扬嚣张的人,可是白茶在他面前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黎容发现自己好像还是小看了白茶。
“成神是需要考核和上位神同意的。”黎容咬着牙,脸色难看:“特别是神位晋升,你直接带琴酒成神不合规矩。”
“我就是规矩。”白茶不屑的轻笑:“不然你去找世界树告状啊,就说【记忆之神因一己之私提拔了一个普通人,请你快点罢免记忆之神吧】,内~”
黎容再次被噎住。
这番话是当然不可能说的!
先不说世界树会不会理他,神王奥丁格记忆之神比起来,当然是记忆之神更重要啊!
奥丁只是阿萨神族之主,可是记忆是整个宇宙的记忆,如果白茶要求见世界树主干世界树还会给点面子,但是让黎容去……给不给面子还不一定呢。
再说了,平衡木可是宇宙四大组织最弱的一个。
况且,就说白茶对整个世界树的贡献,以及记忆之神这个神位的重要性,首先,就是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有人代替上来,损失了白茶,等下一个记忆之神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其次,损失一个上位神,对于整个世界树来说都是极大的损失。
更何况,白茶从成为打工人一路上升到上位神以来,从来没有违规,甚至还是审判员之一……
这几大buff往身上一叠,白茶就是偶尔任性一下,恐怕也没人管的,更何况,这次的任性只是一次不痛不痒的违规,一点也没有破坏宇宙的平衡。
就算真的通报上去,也只是口头批评罢了。
“即便是这样,也还是不合规矩,那些辛苦一步一步踏这尸山血海上来的神是不会同意的。”黎容皱眉:“可不是所有的神都好说话……”
“谁敢拦我?”
黎容:“?”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黎容愣在当场,白茶就站在他的对面,手里拿着雪白的长剑,长剑一甩,如半月一般皎洁的晃眼。
她依然是那样的淡定,即便是面对着他字字珠玑连珠炮一般的问题,白茶也只是不疾不徐,淡淡的回答着每一个问题,从善如流,自然的好像那就该发生一样。
“谁敢拦我。”白茶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只是这次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谁敢来,我就让他们站在我的面前与我决斗,就像你一样。”白茶淡漠的说。
“执迷不悟。”黎容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
“是啊,然后呢。”白茶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就是我的一己私欲,如何,还有疑问吗?”
对啊,我就是动情了,我就是非要带琴酒走,我就是非要这个一己私欲,我就是要违反规则,我就是执迷不悟。
不服就打!
打到我服为止,否则就老老实实闭嘴,看着我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