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处的伤口被妥善处理好了,但酒井遥却还迟迟不能回神。
她仔细地想着刚才波尔多的话,一字一句都是对自己的控诉,可她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一点印象都没有。
酒井遥自认为她的记忆力没有这么差,如果她以前见过波尔多,或者是跟波尔多发生过什么,酒井遥不会忘的这么彻底。
“我看你这伤口啊,没个两三周是长不好,说不定将来还要留疤……”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便被酒井遥抓住了手腕。
“千鹤,我刚来到医务部做部长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奇怪的事,或者不对的地方?”
上一次酒井遥只问了关于波尔多的事情,但那时的清水千鹤对波尔多以前的经历并不了解。
也许她不应该执着于波尔多的过去,而是先从自己模糊的记忆开始找起……
“你刚来医务部的时候?”
清水千鹤皱着眉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我记得当时你才十七八岁,结果就突然到这边接手了部长的位置,当时还有好几个人都不服呢。”
毕竟在组织的人都想获得代号,当时酒井遥的妈妈去世,医务部部长的职位空了出来,大家都以为自己有机会能上任。
包括清水千鹤,她也这么想。
可正当大家跃跃欲试时,酒井遥这个比他们小了好几岁的丫头片子突如其来,不但立马获得了代号,还直接坐上了部长的位置。
这下大家的心态都有点不服气了,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乐意。
酒井遥要对这些记忆都是很模糊的,那时候她刚经历了丧母之痛,又获得了代号当上了部长,事情一件接一件,每天都朦朦胧胧的。
直到两三个月后,她才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提起那段时间,清水千鹤也啧啧称奇:“不过你的技术的确够硬,用实力堵住了我们的嘴,看你做过几次手术之后,大家对你部长的头衔就没有任何异议了。”
这些和酒井遥的记忆都一样,她不免有些失望,看来在清水千鹤这里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就在她失落之际,清水千鹤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左手握拳击打在右手的掌心上:“说起不太对劲的地方,还真的有一个。”
酒井遥一下提起了神:“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清水千鹤回忆道:“虽然那时候你做手术或者是日常交流没什么大问题,但有时候忽然会出神。”
酒井遥愣了愣:“出神?”
“对,我们叫你的时候,你就完全没反应,而且那段时间你经常会忘记刚刚发生过的事情,明明昨天才做过手术的病人,第二天你就不认识了,好像完全没有见过他一样。”
清水千鹤耸了耸肩:“不过这样的状态就持续了一两个月,之后就好了,我们猜想你可能是因为亲人去世,所以精神不太好。”
说完后,清水千鹤看着酒井遥,却发现她怔怔地看着某一个点,好像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清水清鹤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想什么呢?”
酒井遥猛地回过神来:“没什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再来!”
说完后,酒井遥便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医疗部,只留下一脸懵的清水千鹤。
*
酒井遥并没有回研究部,而是冲回了宿舍。
她并没有想起关于以前的事情,但刚才清水千鹤的讲述让酒井遥想到了之前的一个成员。
那名成员和其他病人不一样,他受到的不是皮外伤,而是精神损伤。
据酒井遥所知,那名成员携带着组织的重要情报叛逃,准备去投身另一个犯罪组织,但还没有走出基地就被琴酒给捉住了。
虽然被捉住,但那名成员绝口不提被他拿走的情报藏在哪里,就算上了刑也撬不开他的嘴。
见上刑没用,组织便用了另一个方法——精神操控。
精神操控,说白了就是洗脑,但有一定的风险,因为人的神经和大脑是非常脆弱的,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崩盘。
当时的情况就是那名成员在接受了精神控制后,整个人都有点疯疯癫癫,于是便被送到了酒井遥这里。
他在医务部里待了大半个月,这期间,酒井遥几乎是时时看护着他,所以对他的症状非常了解。
他有时候会突然陷入沉默,而当酒井遥去查看的时候,就会发现他不只是沉默,而是好像进入了一种放空的状态,就算酒井遥叫他,他也是毫无反应。
除此之外,他还非常健忘,上一秒发生的事情,下一秒就毫无印象了。
这一点也包括他记不清人,酒井遥每天都会过来查看他的情况,可就算如此,他有时候还是会忘记酒井遥是谁,更别提清水千鹤和其他医生了。
那名成员在酒井遥这里住了差不多快一个月,在这期间,酒井遥用了很多方法,但依旧没能把他治好。
到最后,是琴酒找到了藏有情报的地方,于是那名成员的神经能不能恢复就已经不重要了。
琴酒将那名成员带走了,虽然酒井遥不知道他的后果是什么,但想想也知道下场不会太好。
在此之前,酒井遥从来没有把自己和当初的那名成员放在一起比对过,也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相同之处。
直到刚才,清水千鹤的话突然让酒井遥背后一凉。
很明显的愣神,以及总是出现的健忘情况,这两点完全能对得上。
酒井遥对于自己刚上任医务部部长时的记忆是完全模糊的,所以她也不记得当时自己有过愣神和健忘的症状。
她一直以为那时是因为自己太过悲痛,所以自己才会模糊丢失,可现在一想,这件事本来就不太正常。
就算是再怎么难过,也不至于对那时候的记忆完全想不起来。
酒井遥的眸子暗了暗,一个之前从未冒出过的想法涌现了上来。
如果说组织也对她进行了那种精神操控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包括自己为什么会完全忘记和波尔多的那段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