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伤,疼吗?”
酒井遥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琴酒的背。
因为总是做一些危险的任务,所以他的背部本来就有许多旧伤,现在又加了这五十道鞭伤,之后疤痕就算会变淡,但也应该还会留些痕迹。
只要这些疤痕一直在,酒井遥大概就永远会对琴酒有着愧疚之情。
酒井遥的指尖是微凉的,轻轻点在背上,就好像是一片雪花落在了上面,柔软但好像又转瞬即逝。
在这样的念头刚升起来时,琴酒便直接转过身,握住了酒井遥的手腕。
他的手掌很大,一只手就能将酒井遥的手腕圈的牢牢的,指腹的枪茧磨蹭着她的肌肤,带来一些痒意。
琴酒的力气是很大的,酒井遥亲眼见到过他徒手掰弯过钢管,但现在,他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道却放轻了很多,并没有让自己感觉不适。
也正是因为如此,酒井遥并没有第一时间把手抽出来,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琴酒。
“不疼。”
琴酒的声音低沉平稳,说这话时也并没有情绪,好像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口都不是他亲自经历过的一样。
酒井遥知道,琴酒并不存在什么强撑或者想要装酷的想法,他说不疼,就是真的不觉得疼。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又不是机器人,又不是丧失了痛觉,怎么可能会感受不到疼痛,他只是习惯了而已。
琴酒的过往和身份像是一个谜团,他好像一直存在于组织里,从酒井遥记事开始,他就是组织里的顶级杀手了。
一直到现在,说起组织的Top killer,琴酒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这也意味着他经历过很多场任务,受过很多次伤,这一点从他的伤痕就能可见一斑了。
酒井遥的手还被琴酒握着,她没有挣扎,只是开口。
“我知道有一些祛疤的方子和药膏,之后可以试试。”
酒井遥看到琴酒皱了一下眉,还以为他要拒绝,没想到他却点了点头:“可以。”
酒井遥诧异了一下,她还以为琴酒会说不要呢,毕竟他看上去就是那种对自己的伤疤毫不在意的人。
短暂的惊讶过后,酒井遥笑了起来:“那我下次来把药膏带上。”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甚至还有点开心,毕竟作为医生,患者能够听从医嘱是很让人开心的事。
酒井遥没有意识到,琴酒今天已经拆了纱布,之后他的伤口就不需要换药了,所以酒井遥已经没有必要再来琴酒的宿舍了。
但此刻正在兴头上的她完全没有考虑到这回事,不知道为何琴酒也并没有否认她的话,而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嗯。”
酒井遥弯了弯眸子:“那就这么说定啦。”
说完,她又有些无奈地晃了晃手腕:“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我要走了。”
琴酒抓着酒井遥的手一直没松开,她也是这会儿要起身了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琴酒握在掌心里。
琴酒沉默地松了手,酒井遥的手腕终于得到了解放。
酒井遥站起身:“那我就走了,下次见。”
说完后,酒井遥却发现琴酒的视线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微微敛着眸,盯着某一个点。
她顺着琴酒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盯的是自己的手腕。
刚才被琴酒握过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片红痕,虽然并不是很严重,但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还是有一点显眼。
酒井遥举起手看了几眼,然后不在意的晃了晃。
“没事啦,什么感觉都没有,我的皮肤就是这样,有时候被碰一下或者擦一下就会留下印子,一会儿就消失了。”
琴酒的视线依然注视着手腕上的那道红痕,那是非常明显的几个指印,一看就是男人的手指。
红色的指印硬衬在白皙的手腕上,途生了几分暧昧的色彩,让旁人看了不由得浮想联翩。
但此刻的琴酒并没有伸出那些想法,他只是觉得……太脆弱了。
明明他根本没有用力,甚至还刻意放轻了力度,可还是留下了印记。
怎么会这么脆弱,像是振翅的蝴蝶,虽然美丽,但也却好像随时可能会被人伤害。
“蝴蝶”本人却并没有自觉:“我走了。”说着,她便向着门口走去。
“嗯。”琴酒应了一声,也站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酒井遥非常欣慰,以前的琴酒哪知道送客这一说啊,而现在,就算酒井遥不开口,他也知道送她到门口了。
酒井遥打开宿舍的门,刚准备回头对琴酒说不用送了,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非常夸张的抽气声。
酒井遥,循声看过去,然后发现了一脸震惊的基安蒂。
她此刻红唇微张,眼睛睁的很大,连眼下的那块凤尾蝶文身都显得狰狞了许多。
“你们……”
酒井遥歪了歪头,没明白她为什么一副世界观崩塌的表情。
“基安蒂,你……”
还没等酒井遥说完,基安蒂便埋着头迅速地走掉了。
酒井遥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快步消失在眼前,有些迷茫地回头看着琴酒。
“她怎么了?”
琴酒不带任何感情地勾唇笑了笑,讥讽道:“那个疯女人一直都是这样。”
emmmm……
酒井遥和基安蒂打交道的时间不多,但听过许多她的传闻,她也是组织上数一数二的女杀手,但比起琴酒的冷酷寡言,基安蒂行事要更加极端疯狂。
硬要说的话,大概和情绪失控的波尔多差不多吧。
就是不知道刚才她为什么要露出那样奇怪的表情,好像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酒井遥浅浅思考了几秒,没得到答案后就索性不再去想,而且这时,琴酒赤裸着的上身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你快进去吧,别感冒了。”
因为刚拆了绷带的原因,琴酒并没有穿上衣,而是直接赤裸着上身走到了门口送她。
说完后,酒井遥便对琴酒挥了挥手:“走了。”
琴酒微微颔首,但在酒井遥走后,他也并没有进屋,而是看着她走远。
直到看不见酒井遥的身影,他才低下头张开了手掌,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掌心里,但琴酒知道,这种触感马上就会消失。
琴酒垂着眸子,他缓缓收拢了指节,最终握住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