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多一口一口着啜饮手上的咖啡,他喝的很慢,几乎算得上是在细细品尝了。
酒井遥垂着眸子看面前的保温箱,那里面有好几只小白鼠正在活蹦乱跳。
实验还在开发阶段,只要没有叛徒和敌人,他们是不会轻易把半成品的药物投放在人身上的,而是在小白鼠身上实验。
本来这箱子里的小白鼠有十几只,而现在也只剩下五六只了。
酒井遥专注地看着那些小白鼠,突然开口道:“波尔多,我现在认同你的想法了。”
波尔多终于肯暂时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他看着酒井遥,眼眸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但酒井遥没有偏头,自然也没有看到波尔多的视线,她接着说道:“你说的对,永远不会变老的确是一个相当诱人的事。”
她微微笑了笑,脸上适当地露出了些向往的神情:“如果能一直年轻下去,好像也是件很不错的事情,这样就不用害怕变老,也有足够的时间能够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随着酒井遥的话,波尔多的眼神越来越亮。
“这就对了!”因为太过激动,波尔多的手指用力,塑料的咖啡杯凹进去一大块,他又连忙心疼地松手。
他的眸子里满是亢奋:“如果真的研究出长生不老的药,那我们就会拥有很多很多时间,此刻也会变成永恒!”
酒井遥嘴角依然是淡淡的笑,但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眼中毫无笑意。
“是啊,我现在也对很感兴趣如果能在实验里出一份力就好了。”
“太好了,姐姐你终于能够理解我了!”此时的波尔多就像一个终于得到大人肯定的孩子,甚至激动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酒井遥垂下眸,将情绪都掩入眼底。
这么看来,波尔多对一定很在意。
现在向他要数据资料还不太保险,再等等,等到万无一失的时候,就是她下手的时候。
*
酒井遥是一个人从实验室走出来的,明明此刻已经很晚了,就连整个基地都没什么人了,但波尔多依旧待在实验室。
走的时候,酒井遥还问了波尔多要不要一起,当时的波尔多显然很动摇,但纠结了片刻后还是选择了留在实验室。
以前酒井遥只知道波尔多对于药物实验这方面很是热衷,但那时候她很厌恶波尔多,所以并没有了解过。
然而现在和波尔多在一个实验室,她才发现波尔多都不仅仅是热衷了,那个态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狂热。
这么想想,酒井遥发现自己对波尔多的了解真的是少之又少。
她只知道波尔多好像也是从小在组织长大的,但在这一点上,波尔多和酒井遥又有所不同。
酒井遥的妈妈就是组织的医生,所以她小时候虽然没有代号,但在组织里混的也还不错,组织成员也都知道酒井遥的存在。
等到她妈妈去世,酒井遥接手了医生的职位,并且被赋予了“卡慕”这个代号。
但波尔多就完全不同,最起码酒井遥小时候从来不知道波尔多这个人。
直到酒井遥的妈妈去世,她接手了医生职位的后两个月,一个少年迅速崭露头角,他在医术和药物实验方面的实力都相当强,很快就被boss提拔赋予了波尔多的代号。
而那时的波尔多才十五六岁。
想到这里,酒井遥的脚步突然顿了顿。
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被她忘记了。
酒井遥驻足在原地,皱着眉回想那段时间的经历。
可当时酒井遥的妈妈刚去世,悲痛欲绝的同时,酒井遥又被迫接手了医务部部长的职位,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段时间的记忆对酒井遥来说都是灰蒙蒙的,许多事情她都已经记不清了。
仔细回想了好一会儿,酒井遥依然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只能暂且放弃,继续顺着刚才的记忆想下去。
那时的酒井遥已经是医务部的部长了,于是boss特地为波尔多制造了一个B组医疗部。
他们两人同为医疗部的部长,刚开始时自然有一些工作需要交流对接,可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波尔多对酒井遥的态度就很奇怪了。
该怎么说呢,就像是想要得到关心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达的孩子,所以只能靠恶作剧和恶劣的行为来吸引注意。
当时的波尔多总是挑衅酒井遥,但又十分亲密的叫她姐姐,好像很喜欢她的样子。
可每当酒井遥心软了些,打算好好和他相处时,波尔多却又突然翻脸,恶狠狠的盯着酒井遥,像是酒井遥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长期以往下来,性格随和的酒井遥也烦了,于是渐渐的,她和波尔多站在了对立面,他们关系不好的消息整个组织都知道了。
直到近两年,波尔多那时不时就要翻脸的怪脾气才好了不少,见到酒井遥也乖了许多,但酒井遥对他的印象已经差到极点,改不过来了。
“不过他最近倒是挺乖的……”
不过这也是因为酒井遥刻意接近他,说了许多好听的话。
“谁乖啊?”
清水千鹤的声音打断了酒井遥的思路,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医务部,果然,人下意识的习惯还是不会轻易改变。
酒井遥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想到了面包。”
清水千鹤撇了她一眼:“面包不是一直都很乖吗。”
“那倒是。”酒井遥看了一眼医务部里面,灯已经完全黑了,“你怎么还没走,加班了?”
清水千鹤已经脱了白大褂,听到酒井遥的话,她反问道:“我还要问你呢,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来医务部,故地重游啊?”
酒井遥噗嗤一声笑出来,心情是在实验部所没有的轻松。
她故作忧伤地叹了口气:“是啊,我在研究部每天过得可憔悴了,但又不想让你们担心,所以只好在夜深人静大家都走光的时候,过来重温一下以前的温馨。”
清水千鹤没好气地拍了她一下:“好好说话。”
“好啦好啦,”酒井遥收了脸上装出来忧伤的神情:“我就是下意识走到这儿了,果然,我还是对这里有归属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