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荒怔怔看着远方,身旁的妙竞天苦涩一笑。
“昔日征战下来,我便是要给她一个净土!”
“可净土是有了,师叔心里就一点想法没有了?”
李荒还是好奇看向妙竞天,后者摇了摇头。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在她心里,我始终是个欺师灭祖的罪人!”
“当年发生了什么?”
李荒好奇,妙竞天惆怅稍许,抬头看向天上明月。
“当年,你师父风华正茂,不知有多少传闻中的天之骄子青睐于他,那时候的我,虽是她师兄,但……但那时的我默默无闻,配不上她!”
妙竞天喃喃,随后长叹一声气。
“你师父当年和一位骄子十分要好,情投意合,世人都觉得他们两人能够走到最后!”
“那为何……”
“我那时觉得那骄子与你师父走的太过亲密,觉得一切事情八字还未一撇,便经常出手阻拦!”
“师尊以为我对你师父有什么想法,便觉得肥水不如流进自家田,所以就升起了撮合之意!”
妙竞天话音有些苦涩,转头看向李荒。
“你师父很好,我没有理由不喜欢她,当时我修成不坏凶躯,觉得自己可以傲世天下,觉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凭什么不能去争一争你那师父!”
“后来,大千道州有一场莫大机缘,那骄子与你师父携手同去,我亦尾随,我看着那骄子一路败尽同辈,看着他把最好的机缘抢夺到手!”
“我当时,只因抢夺机缘出手,谁承想那位骄子已是重伤之躯,在我出手之后,他拼尽全力压制的伤势被我所引发出来,最终他带着重伤之躯和你师父远去,三年后,不治身亡!”
妙竞天话音有些深沉,似是也在懊悔。
“三年后,你师父回宗,说要为那人报仇,我当时突破命轮境,意气风发,觉得那骄子始终是个外人,天材地宝,本就有缘得之,师妹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对我出手,明明我和她才是青梅竹马!”
“因怒生恨,我说了一些过分的话,师妹与我交手,我处处忍让,最后在喂了你师父几千招后,我实在憋不住火就出手教训了她一下!”
“自那之后,师妹就一直潜心修行,为了替那人报仇,她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天赋,日夜苦修,更是时长前来寻我拼杀,每一次,都带着必死之意与我硬拼!”
“师尊当时年岁已高,本是要传位于我,但见师妹如此用功,他老人家也渐渐升起了犹豫之念!”
“当时,我太年轻,觉得凡事万物都要争取,我年轻时野心很大,师尊说我是万兽神宗的毒虎,既吃旁人,也吃自己人!”
“唉……你师父心气比之我,不妨多让,我与她恩恩怨怨几十载,以万兽神宗为基本,以两种理念交锋!”
“我独崇实力为尊,弱肉强食,修行就是要一路向前,一路向死,一路向生,而你师父则不同,他讲究万物有灵,各有缘法,应当取长补短,强弱互有,团结一致!”
“我不得不承认,妙萱的理念很好,但只适合大盛时期的万兽神宗,可当年的万兽神宗还不是如今的一方雄主,万不可如了你师父的理念!”
“唉……我虽有野望,但对师门,我没有二心,为了师门,我可以抛弃自己的感情,甚至可以抛弃自己的名声不顾!”
妙竞天话至此处,眼中一抹冷意闪过。
“我与师尊讲过,师妹理念固然稳妥,但并不适合万兽神宗,师尊他老人家老了,失去了年轻时的雄霸之心,他想偏安一隅,但这世道怎么可能由他如此!”
“我掀动师门上下,彻反妙萱一系,甚至不惜脸面,出面打压!”
“师尊,便是从中调和,最后操劳致死!”
到此
妙竞天已经闭上了眼睛,躺在房瓦上苦涩一笑。
“我赢了,当时的万兽神宗尊我一人,我给了当时的妙萱一个选择,要么嫁于我做妻,要么,就带着自己的理念滚得远远的!”
“当时的师门内部,两极分化严重,我不能违背自己的理念,妙萱执意留下来,或有危险,对师门来讲,亦是不稳定的因素!”
“我将其赶出师门,远走边疆苦寒之地,自此,我便率领师门征战雷州,打下了这半壁江山!”
妙竞天喃喃说道,苦涩中带着些许英雄余温,他不后悔自己所作所为,只是懊悔当年不该出手伤了那骄子。
因那一次,他和妙萱之间结下了深仇大怨,李荒坐在房顶上沉默许久,继后看向妙竞天。
“那骄子是何人?我师父不会如今还对他念念不忘吧?”
“那人姓石,名叫谪仙!”
妙竞天看着李荒道,后者顿时睁大眼睛。
“石逸仙?”
“不是他儿子,只是个名字,只是个念想罢了!”
妙竞天翘起二郎腿,李荒轻咬嘴唇,了解这段往事之后,他也亦沉默了许久,看着饱经风霜的妙竞天,李荒伸手把了把其脉搏,脸色微变。
“你……”
“我时间没那么多了,待你师父出关,我会把万兽神宗打理的井井有条交给她,到时,我这欺师灭祖的罪人,也该滚蛋了!”
妙竞天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背影有些孤寂,消失在夜色中,李荒不禁回头看向地上,只见原本都呼呼大睡的人,此时纷纷睁开眼睛。
“妙师父还有这历史!”
“没想到,宗主的身体已经糟糕到了这种程度?”
“爷爷会死吗?”
院内叽叽喳喳的声音不停,李荒沉默稍许,却也没什么办法,不坏凶躯会损毁寿元根基,这一点妙竞天修行了这么多年,自是懂得,李荒同样也修行了不坏凶躯,如今的不坏凶躯弊端还在不在,李荒说实话,自己也不清楚。
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现在修行的功法算个什么名字。
一本洪荒经,掺和了不知道多少种真法和真仙法在里面,李荒一直修行下去有一天会不会突然走火入魔,这谁都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