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祈年自从醒来之后,赢川的视线就没有从他的身离开过,他有些无奈的放下自己手里的盆。
“赢川,你看着我。”
纪祈年走到赢川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神色有些无奈。
“我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你在担心什么?”
纪祈年拉起赢川的手落在自己的脸上,让他感受着自己脸上的温度,在将他的手放回去之后,他又扯了扯自己的脸。
“看见了吗?我会动,会和你说话,我好好的活着。”
“嗯。”
赢川的视线一直都这么有穿透力吗?纪祈年站在那有些无奈,算了,等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一些了。
等他收拾好自己去上床之后,灯就被赢川关上了。
纪祈年躺在床上,若有所思的在想着赢川身边的人,到底谁才是那个外来者,谁又想真正的将赢川推入地狱,置他于死地呢。
思来想去,就在纪祈年思绪混乱的时候,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了,正准备入睡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靠近着自己。
可是,这个房间里面就只有自己和赢川,那么这个人就是赢川了。
纪祈年闭着眼,想看看赢川到底要做什么。
结果,赢川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站在床边,看着他。
随后,地上有什么东西轻轻的被人控制着放在了地上,要不是就在他的床边,他估计都感受不到。
“你在做什么?”纪祈年坐起身来,看着那个还站着看着自己的人。
“我,睡不着。”
“那你为什么把自己的被子放到我的床边?”纪祈年指着地上放着的被褥,他有些头特么的问着。
在窗外的莹白的月光的照映之下,露出了地上那有些凌乱的被褥。
窗外不时的传来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夹杂着几声水滴声,也不知道是哪漏水了。
“我想离你近一点。”
赢川抿了抿唇,他就是害怕,明明知道纪祈年已经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就在自己的身边不远处睡着,他还是觉得不够。
他像是一只不知道餍足的野兽一样,总是控制不住的将自己的目光放在纪祈年的身上,总是下意识的想靠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所以,你就打地铺,谁在我的床边?”纪祈年指着地上的被褥,有些好笑。
“嗯。”
赢川的视线被黑夜所遮挡了一部分,他庆幸有黑夜为他打掩护,否则的话纪祈年要是看见他眼里的偏执,肯定会被吓跑的。
“上来。”纪祈年往里挪了挪,拍了拍自己空出来的床,看着赢川还不动,他又拍了拍,“上来睡。”
“为什么?”赢川的嗓子有些干涩喉结滚动了一下,为什么要对他这样好,这样的话,他肯定会得寸进尺的。
“睡在地上,要是你生病了,谁来保护我?”
纪祈年理所当然的说着,尽管他知道,就算是赢川病了,他也会保护自己,可是他还是对他这样的行为心酸。
赢川一下就哑了声,他想告诉他,就算是自己生病了,自己也会保护好他的,可是看着那一半的床榻,他还是把话咽回去了。
他脱掉了自己的鞋子,有些僵硬的躺在了纪祈年的身边,明明不是第一次躺在他的身边了,可是他还是会觉得心跳得很快。
他就那样僵硬的躺在那一半木床上,背后是纪祈年的体温,鼻尖萦绕着的是纪祈年的气息,甚至,他能感受到纪祈年身上的呼吸。
忽然的,纪祈年动了一下。
纪祈年再次看着直愣愣躺得跟快木板一样笔直的赢川,他闷笑一声,把里面堆着的被子往赢川那拉了拉。
床很小,很窄,两个成年男性躺在上面,委实是有些挤得慌了,两人的胳膊贴着胳膊,让赢川有些不自在。
他想动一动,又怕吵到纪祈年,他能让自己上来睡觉,已经是最大的惊喜了。
这一天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他还有些缓不过劲来。
一直等到后半夜,赢川感受着自己身边的人传来有节奏感的呼吸,他才放松下来。
他不由自主的在唇角勾出一抹笑来,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足以去形容他的心情。
到了后面,赢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是等他醒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身边看去,直到看见纪祈年安好的躺在自己的身边,他才松了口气。
赢川的目光在纪祈年的脸上打量着,他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不管是鼻子,还是眼睛,睁开时候的眼睛都这样勾人心魄。
他笑了笑,随后抬头看了一眼窗户,这时候窗户里面投进来的光已经大亮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
他轻轻的起身,再把被子给纪祈年压好站在床边看了他半晌之后,才轻手轻脚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等到纪祈年醒来的时候,地上的被褥已经不见了,也没有在赢川的那张床上铺好,只是全部都被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上。
他掀开被子,刚穿上鞋,就看见赢川走了进来。
“醒了?吃饭吧。”赢川走进来的时候眉眼还带着些冷意,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让他不快。
只是在看见纪祈年的时候,那眉宇间的冷意如同冬天的最后一场雪,在春天的到来时,已经融化了。
他的声音并不冷,甚至带着些许的磁性,喉结滚动着,手里还端着菜。
等等?端着什么?菜?
赢川做的菜?真的不怪纪祈年有应激反应,任凭谁吃过了赢川做的鱼,他都不能在坦然的接受赢川做的菜。
纪祈年穿好鞋,正要弯腰系鞋带的时候,一个人影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蹲下,像是给他做了无数次这样的动作一样。
“好了,走吧。”
纪祈年有些抗拒的不愿意去到那张简陋的桌子边上,可是,从床到这张桌子的距离就那么点,再怎么慢,也还是很快就到了。
他坐了下来,赢川坐在他的对面,捧着碗看着他,像是在等着他夹第一筷子的菜一样。
纪祈年见状,只得不停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一会儿不论多难吃,都不能露出一点不好吃的样子。
就算是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纪祈年看着自己夹的菜,还是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沫,像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