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行的脸色难看，像是被人看不起了一样。
苏念熙一走，他就立刻按下按钮，喊来了服务员。
服务员在外面听到了此包间的铃声，她被吓了一跳，刚刚男人冷酷的那张脸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因此此刻听到这个铃声，只觉得心里有点发怵。
更何况，她刚刚亲眼看见包间里的那个漂亮的女人走了出来……
现在屋子里肯定就只有那个英俊又冷酷的男人……浑身的寒意恨不得直接把人冻在冰天雪地里。
她可不想再进去了。
于是，服务员低头装听不见的样子，她随手拿了个盘子，好像十分忙碌，马上要去上菜，无暇顾及这个包间里的客人。
只要自己装作很忙的样子，那么就能让其他空闲的服务员进去，为这个包间里的贵宾服务了。
可她还没缓口气，却迎面撞上了身穿西服，肥头大耳，有着啤酒肚的领班。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里闪现疑惑，随后开口，“小月啊……你这……端着个空盘子要去哪？”
服务员顿时就僵住了。
“我我我……我去上菜。”，她脑子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领班眼里的疑惑更加加重了，“上菜？你的菜呢？”
“拿着空盘子怎么上菜？”
服务员愣了半秒，猛然醒悟过来。
她有些慌张地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啊……我我，我忙昏头了，刚刚菜已经上过了，我这还以为菜没上，正准备拿着空盘子去厨房端菜呢！”，她解释道。
领班上下怀疑地打量了她，“真的？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心不在焉的？”
“没有没有，就是有点太忙了。”
服务员赶紧解释。
这个领班可不是什么好人，之前自己只不过是迟到了两分钟，领班直接把那个月的全给扣掉了。
这次，她可不敢再让领班抓到什么把柄。
“那个……里面包间在按铃了，我先进去了。”
服务员此刻也管不了包间里坐着脾气多差的人了，她把盘子放下，不等领班反应过来，就直接一股脑地钻进了包间里。
天大地大，工资最大，先把工资保住了再说。
包间内，顾景行皱眉看着这个姿态扭曲且冒失的服务员。
这个服务效率……要是放在顾氏，早晚得给开掉。
“你……”，男人皱着眉头，话还没说完，服务员就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脸上浮现一抹标准化微笑。
“您好，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顾景行看见服务员的态度，刚欲发作的脾气也不由得收了回去，他低沉出声，“我买单。”
他从来不需要女人为自己买单。
“好的，我这边帮您算下。”，服务员立刻来到旁边的桌子，拿出一个小的刷卡机和一个小机器。
她在上面点了点，查询了一下包间信息，随后抬头，“不好意思，先生，刚刚那位女士已经把钱付了，并且表示您还有别的需求可以都记在她的账上。”
顾景行自然知道。
他有点生气，又说了一遍，“我说买单，听不懂？”
“可是那位小姐已经付过……”
服务员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景行抬眼看着慌乱的服务员，他心里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自己嘴里斥责的话。
平时在公司领导惯了，现在看到这种做事拖拉，犹犹豫豫的员工，下意识就想教育一番。
他的舌尖抵住了后槽牙，“那就把钱退给她。”
“反正这个单我要付。”
“退掉……？”，服务员重复了一遍。
顾景行抬眼，漫不经心问了一句，“怎么？不能退吗？”
“能能能……”，服务员直接被男人那双充满压迫力的眼眸给镇住了，慌乱地拿起机器开始操作。
“我现在就给那位女士退款。”
顾景行见服务员终于开始操作，他低头撩起衣袖，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从服务员进来到选在……已经过去了5分钟。
这个工作效率，他真的忍不了。
男人抬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似乎再也没有耐心，从西装里拿出一张黑卡就径直递给服务员，“用这张卡，麻烦快一些。”
虽然顾景行的语气并没有很凶，甚至已经可以压低了自己不耐烦的程度，尽量让自己保持风度。
可这声音落进服务员的耳朵里却很吓人，仿佛在说，“要是不快点，他立刻就能把店砸了一样。”
她立刻答应，“好的，现在就帮您操作。”
苏念熙正拿着包往停车场走，手机上叮咚一条短信，【亲爱的女士，您好，您的消费订单已退款。】
她挑眉，顾景行竟然把单退了？
由谁付钱这么重要吗？男人都在乎这个吗？
她摇了摇头，将手机扔进车里，随后发动了车子。
……
“这边已经给女士退款了。”，服务员操作完成后，从顾景行手里拿过那张黑卡，往机器上刷。
可下一秒，尴尬的红灯便响起，机器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顾景行本来正在低头用手机处理邮箱里的邮件，听到耳边的声音，不由得分散了一些注意力，转过头去看。
“先生，您的卡……余额不足。”，服务员有点怯生生的开口。
“余额不足？？”，顾景行瞳孔皱缩。
就算这桌菜是天价，他堂堂顾氏总裁也不可能付不起这顿饭。
而且连苏念熙都能付起的钱，他会付不起？
这样想着，下一秒顾景行就恢复冷静，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
“是不是你们餐厅里的设备坏了，你再去换一个。”
服务员抬头看了一眼顾景行，随后赶紧仔细检查了手里的设备，没坏啊？明明是正常的……
但是迎面对上顾景行那双笃定的眸子，她又有点犹豫……
难道真坏了？
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强大到甚至会让人选择盲目相信他，且不敢质疑他。
“好，我去换。”，服务员点头。
顾景行重新低下头回复邮件，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拿来了一个设备，“先生，这台设备绝对是完好的，我再帮您刷刷。”
“好。”，顾景行沉稳点头。
他坚信是餐厅的设备坏了。
可下一秒，同样的情形展现在眼前，机器闪烁红灯，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整个包间的氛围顿时有点鸦雀无声。
过了半响，服务员开口，“先生……好像真的是……您的卡余额不足。”
这下包间被一股尴尬的氛围包裹，顾景行拿手机的手僵住。
他从小到大养尊处优，还从来没有面临过这样的事情……这也太让他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