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念熙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
顾景行看着苏念熙愣愣的样子,他笑了笑,随后勾唇,慢悠悠地重复。
“我说……你一句道歉就可以吗?”
“我这可是见了血,你难道不应该补偿我吗?”
男人语气循循善诱,一边说着,一边眼神里布满了期待。
“补偿?”,苏念熙重复这话。
她的样子好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只是无意识地重复男人的话。
“对,嘴唇破了可不是小事,我出门见合作伙伴,别人一眼就会看见我的嘴唇被磕破了……而且还磕成这般模样……”
顾景行伸出纤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嘴唇。
这本是很平常的动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被顾景行这么一摸,竟然硬生生地平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氛。
不知道的,还以为顾景行嘴唇上的血是接吻时太过激烈,一不小心磕出来的。
苏念熙抿唇,不由得连连后退。
偏生顾景行像是没意识到一样,他朝苏念熙瞥来意味深长的一眼,配上渗着血珠的嘴唇,微微颌首的样子让人无限遐想。
“你说……别人看见我的嘴唇,会怎么想呢?”
顾景行坐直身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颇有些循循善诱的意味。
苏念熙抿唇,她被顾景行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偏了头,不去看男人的眼睛,“别人怎么想,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完,女人似乎觉得不够,还补了句。
“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
顾景行看着女人回避的眼神,他蓦的笑了,“确实跟你没关系,可是跟我有关系啊。”
“别人看到我的嘴唇,肯定会觉得我老婆——”,顾景行拉长了语调。
“我老婆——也就是你——接吻技术不好,直接把我的嘴唇磕破了。”
此话一出,顾景行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苏念熙的脸却“唰”的红了。
她没想到顾景行竟然说的这么直白……
“谁接吻技术不好?”,她勉强抬起头,不服气地反驳道。
她又没跟顾景行接过吻,顾景行怎么可能知道?
她接吻技术好着呢!
顾景行不回答,却只是挑眉,其中的意味不置可否。
“我……接吻技术非常好!不是一般的好!这岂是可以让你张口就来的?”
要是不信,他大可以去问问顾恒……
这锅她可不背。
“哦?是吗?”
听到女人不服气的反驳,顾景行唇角上扬,弧度有点坏坏的感觉。
被顾景行这个眼神看着,苏念熙的眼前又浮现了顾恒那张脸。
脑海里,二者的面容神奇地逐渐融合……直至最后合二为一,眼前的顾景行也变成了顾恒,这让她的脸有点红。
“是……是啊。”
她红着脸反驳,语气却无意识地有点结巴。
不等苏念熙反应过来,顾景行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探着身子靠近了苏念熙的耳边。
“口说无凭。”
“苏小姐不妨亲自示范给我?”,男人的呼吸声飘忽在她的耳边,她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喘/息。
甚至不用看他,她都能感觉到顾景行看她的眼神,他玩味的笑容,他靠近时带起的风声。
苏念熙不否认,她确实有一刻是心跳漏了半拍的。
但也只是一瞬。
下一秒,她就迅速的反应过来,在她耳边的不是顾恒,而是顾景行。
他们是不一样的。
霎那间,苏念熙像是条件反射般,一把就推开了他。
“顾景行,请你自重。”
她站直了身子,语气严肃。
女人柔软的手指拂过顾景行的衬衫,带着她身上的清恬香气。
突如其来的被推开,让顾景行一愣。
抬眼望去,此时的苏念熙恨不得离顾景行八丈远,看他的眼神像是避洪水猛兽一般。
这个眼神,甚至不由得让顾景行对自己产生深深的怀疑,他……有那么差吗?至于让她这般模样吗?
还没等他思索出结果,另一边的苏念熙却径直拎起了包,似乎已经准备离开这里。
“顾先生今天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刚刚顾景行的行为真的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反正看顾景行的样子,这婚他是不太可能同意离了。
既然顾景行已经拿定了主意,那她在这里耗着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回家,省的顾景行一会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等等。”
顾景行喊住了她。
男人见她的语气严肃,不由得也正了神色,“我们正事还没谈完,谈完再走也不迟。”
“再说,菜还没有上呢,点了这么多菜不吃,很浪费。”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服务员敲门的声音,“您好,您的菜到了。”
“进来吧。”,顾景行答道。
服务员们身穿红色的制服,手里整齐划一地推着小推车,车里装满了佳肴,他们鱼贯而入。
一道接着一道的菜被摆在了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简直是香气扑鼻。
“坐下吃口也不迟?”
顾景行拿了双筷子摆在了苏念熙的盘子上。
“正事虽然没有谈完,但你的意思却很明显,明显压根不想谈,我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苏念熙却并没有坐下,反而还是站着,似乎打定主意要走。
顾景行抬眸。
见女人态度如此坚决,他慢悠悠地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知道文思豆腐怎么做吗?”
苏念熙一愣。
文思豆腐?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顾景行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她抬眸看去,男人的眼睛直盯着桌子上那盘文思豆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将豆腐削皮,切成细丝,用沸水焯去黄水和豆腥味。”,不等苏念熙回答,男人便自顾自地回答了起来。
“豆腐切好之后,再把香菇去蒂,洗净,切成细丝,冬笋去皮,洗净,煮熟,同样切成细丝……”
男人细细说着,苏念熙却不禁挑眉。
顾景行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竟然还懂做菜吗?
男人慢悠悠说了半天,突然抬头问了一句,“是不是觉得很简单?”
“这道菜最大的难度是刀功精细,对刀功要求极高。”
“如此高难度的刀功要求……一个平常压根不做饭的母亲为了做给自己的儿子吃,竟然愿意去学。”
“为了学会这道菜,这个母亲的手不知道已经被切了多少次……新伤叠旧伤……一双手就没有一处好皮。”
顾景行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你说这个母亲好笑不好笑?”
“就为了亲手做给儿子吃,竟然做到这样地步,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