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迎敌!”
“兄弟们,干死这些魔物!”
“冲啊,杀光他们!”
数百云骑军穿戴盔甲,手拿武器,和魔物厮杀在一起。
然而就在此刻异变突生。
“啊,吴尉,你,你在干什么?”
其他云骑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一时间忘记对抗魔物的侵袭,顷刻间传来惨叫嘶吼的声音。
“你,你竟然!”
被叫做吴尉的云骑军将锋利的长矛刺穿同伴的胸膛,滚烫的鲜血沿着枪尖滴落,砸在地上,溅起一朵凄惨的血花。
“吴尉,你疯了吗?!快住手!”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怎么可以杀同生共死的兄弟,我们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你,你却背叛我们!”
吴尉全然没有理会,脖子僵硬的转动,发出咔嚓骨裂的声响,脑袋以极其诡异的方式扭转,看向昔日与他共同战斗的伙伴。
然而,他的眼里再也没有往日的友情,只剩下彻骨的冰寒。
没错,他堕入了魔阴身。
“他,他不认得我们了。”
“堕入魔阴身便是如此……”
堕入魔阴者,六尘颠倒,人伦尽丧。
尽管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陷入厮杀的云骑军心中皆蒙上一层阴霾。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回旋,就有人堕入魔阴身,变故太过突然,突然到让在场每个人都措手不及。
要知道,他们可是在和魔物厮杀,如果这时有人堕入魔阴身,那么将防无可防,谁也猜不出下一个变异的人是谁,下一个被同伴杀死的又是谁。
猜忌,痛苦,迷茫,种种思绪像一块巨大的岩石压在每个人胸口,只觉呼吸越发困难。
这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大敌当前却要提防来自同伴的致命一击,此举会严重动摇他们的军心,而军心一旦动摇,迎接他们的必然是摧枯拉朽的溃败。
对一个军队来说,这是大忌。
然而,他们别无办法。
吴尉双眼赤红,彻底失去理智,土黄色盔甲在咔咔的声响里长出倒刺,顷刻间布满全身,他一下锁定了附近的某个目标,或许就是他曾经的故友。
“拔剑,杀了他!”
尉官咆哮出声,拔出腰间的佩剑,剑锋直指堕入魔阴身的下属。
无论曾经的下属多么优秀,多么遵纪守法,不管是一起吃过肉喝过酒,还是把性命托付给对方。
这一刻,他们是敌人,是你死我活,有你没我的敌人。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但,尉官必须做出抉择,他不仅要对自己负责,对将军负责,还要对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手下负责!
“杀!”
尉官高举手中佩剑,穿梭在众多魔物间,向曾经的战友挥下长剑。
“嘭!”
一团黑雾犹如精灵游动而来,将堕入魔阴身的士兵包裹在内,同时更多的黑雾扑向灯笼怪,鱼怪和其他的魔物。
“这,这是。”
突然的变故让战场为之一静,云骑军纷纷停下厮杀,愕然的看向突发的变故。
尉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吸引目光,只是当黑雾退散,他嘴巴慢慢张大,手里的长剑举在半空,久久没有挥下。
附近的云骑军同样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堕入魔阴身的吴尉复原了!
他身上的铠甲消失的一干二净,没有半分残留,他的双眼澄澈如初,昭示着他的神智已恢复正常,他的行动流畅自如,哪还有半分魔怔的样子。
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有人能够彻底治愈魔阴身?
在他们看来,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数百年间,仙舟穷尽一切办法,无非是暂时压制魔阴病或者推迟发作的时间。
比如当代龙尊白露,她虽然可以医治好魔阴病,但那只是暂时的,时间一长,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所以,当他们亲眼看见有人能够彻底治愈堕入魔阴身的人时,感到不可思议和由衷的狂喜。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尉官喜极而泣,双眼被雾花蒙蔽,若非没有办法,他怎么可能会向并肩作战的手下挥起长剑,斩其头颅,一旦这么做,那他将用毕生的时间去感悟噬骨的痛苦。
但是!现在!他不用这么做了!
因为,吴尉的眼神告诉他,他回来了,他依旧是曾经共进退的战友,这一点从未变过。
“感谢大人相救之恩,我陈某谨记在心!”
尉官向魈的方向单膝跪地,抱拳感激喝道。
“感谢大人救命之恩,吾等云骑谨记在心!”
云骑军动作整齐划一,向救命恩人抱拳致谢。
煌煌之声响彻每一个角落,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