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渊越是这么云淡风轻的模样，楚黎越觉得心惊。
因为她知道，在江妄渊这看似波澜不兴的海面下，藏着随时会翻涌的暗潮。
上一世也是这样，明明她感觉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了，他似乎也对她放松了戒备。
但只要她试图逃跑，都会被他抓回来，恶狠狠地咬上几口，直到失血让她虚弱无力，无法再跑。
这样的疯子，千万不能和他撕破脸。
江妄渊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酒瓶上，“清梨白？”
不得不说，就单论皮相而言，江妄渊的脸算是顶级的。
要不是上一世见过他那疯批的模样，她可能真会被这皮相迷了眼。
知道他已经认出了自己，她也无需伪装，直接晃了晃手中的酒瓶，道：
“江修士鼻子可真够灵的，我这还有，江修士尝尝？”
楚黎手腕翻转，从四方宝域中又取出一瓶清梨白，扬手丢给江妄渊。
江妄渊抬手捏住瓷瓶，仰头缓缓地饮了一口。
“味道淡雅，确实不错，只是应该不如九转灵丹、血气凝神散的味道。”
楚黎脸上的笑一僵。
“江修士说笑了，刚才不过是哄骗那个小偷胡乱说的话，我修为微末，两袖清风， 哪里会有那些灵丹妙药？”
江妄渊眸光淡淡，“楚姑娘胡乱说说就能说出一些旁人听都没听过的灵丹妙药，想来也是天纵奇才了。”
楚黎嘴角一抽，没接话。
江妄渊笑了笑，“楚姑娘若是真的缺钱，江某送给你的那把匕首倒还值些灵石，楚姑娘可以拿去换些灵石。”
楚黎听出来了，这是问她把匕首放哪儿了。
这厮肯定是发现无法通过千山明月确定她位置的事情了。
“江修士送给我的东西，肯定是宝贝，所以我把它供在栖梧山山巅，每次三炷清香，了表敬意。”
看着江妄渊仰头慢条斯理地喝酒，楚黎顿了顿，又道：
“江修士修为高深，这雪域古城秘境对你而言无甚用处，不知道江修士来此，所为何事？”
江妄渊手腕轻轻一翻，手中的白瓷瓶消失无踪。
“楚姑娘来此，又是为何？”
“我自然是为了幻灵草。”楚黎笑眯眯，“在如今这个世道，像我这等修为微末的小修士，自然想的是如何保命。”
江妄渊：“微末修为能对抗天地法则，封住栖梧山秘境？”
被江妄渊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楚黎浑身不由自主地紧绷。
她果然就不应该动探查江妄渊这厮目地的心思。
重生以来和江妄渊尚算和平的相处，让她有些松懈了。
忘了这个人是有多么多疑，冷血以及自负。
下一刻，楚黎果然听到江妄渊的声音凉凉地响起。
“江某不管楚姑娘来这秘境是为了什么，但楚姑娘最好时刻牢记你与江某还有约定。”
他嘴角仍噙着淡淡的笑意，话语却锋利如刀。
“还请楚姑娘进入秘境之后，紧紧地跟着在下，不要擅自行动把小命丢了。”
“毕竟，一个死人是完成不了约定的。”
江妄渊的声音极其好听，只是当他平静地说出这些话时，楚黎却越发觉得寒冷。
“又或者，江某现在就打断楚姑娘的手脚……”
楚黎一激灵，笑了笑，“瞧江修士说的，我是那么没眼力界的人吗？”
“秘境之内，凶险万分，我不依靠实力超凡的江修士，又能依靠谁呢？”
江妄渊微微弯起唇角，淡淡一笑。
眼前讨好笑着的楚黎和刚才坑金玉田的人是一个人，和那天在秘境外冷眼看着那群修士痛苦而死的人，还是一个人。
到底哪一个模样，才是面前这个女子的真实模样。
砰！
突然起来一声闷响。
金玉田从高空坠落，正好砸在楚黎和江妄渊的面前。
他浑身是伤，头发也凌乱地贴在脸上。
仰头看着朝他这边飞来的其他修士，金玉田立刻摘下手中的储物戒指，朝反方向猛地扔了出去。
“老子不玩了，全都给你们！”
为了让他们相信，金玉田不仅将楚黎的空戒指扔了出去，还将自己储物戒指也给扔了出去。
看到远处被一群修士包围的储物戒指，金玉田心疼的浑身发抖。
什么没捞着，还把自己的家当搭进去了！
“金修士怎么又回来了，莫非咱俩当真有缘？”
听到身后响起的声音，金玉田欲哭无泪。
不是吧， 这是又掉到那个该死的煞星面前了？
金玉田僵硬地转过身，看到楚黎坐在枯树下，一脸惬意地和一个白衣男子喝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手中金光乍现，灵力幻凝聚成的一枚箭镞朝楚黎的胸口射来。
楚黎继续仰头喝酒，淡定地喊了一声：“小银。”
银砂打了个哈欠，一枚比箭镞粗壮数倍的冰凌瞬间凝成。
冰凌切开箭镞的同时，去速不减弱，洞穿空气的同时射向金玉田的眼睛。
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金玉田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等他回过神，那枚冰棱恰好停留在他的左眼之前不足一厘米的位置。
金玉田浑身僵硬，完全不敢乱动。
楚黎放下酒瓶，歪着脑袋看着金玉田，“学乖了吗？”
金玉田保持头部不动，嘴巴却快的惊奇。
“姑奶奶！在下认输！认输！求放过呀！”
见楚黎不为所动，他继续说道：“小人就住在这儿附近，对秘境里面的一切熟悉无比，只要姑娘你别杀我，我愿意给姑娘当个向导！”
“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向导？”楚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地笑了笑，“不过我提醒你，若是你惹我不高兴了，本姑娘会随时杀了你。”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轰轰轰——！
刹那之间，地动山摇！
剧烈的晃动间，众人的眼前都出现了无数重影。
在模糊的视线中，前方巨大洞口处的坚冰缓缓融化，化作无数白色的雾气，消散在空中。
“雪域古城开了！开了！”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