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俞抱着柱子,嘴里嘀咕,“没天理啊,这才短短几日不见,她怎么都已经突破了陆上仙第五层?!”
唐狂稳稳立在一旁,声音依旧沉稳,“天赋,你不懂。”
“就你懂。”杜俞反驳。
隋彧和程晋默契的消失在原地。
斗台上只有木道烊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只是他心越发下沉,修道之人带了一身邪气,上一世她偷用苍吾禁术,之后的心神总是被邪气侵染。
那段时间为了能压制自己想杀人的冲动,她盘了许多核桃,盘的锃亮。
现在怎么感觉她有点压不住了。
巽风之中,马东泊全身都被符纸伤的血迹斑斑,李先珩仗着自己的修为高,还能抵挡,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眼看着身上各处被锋利的风划开,露出血肉。
只要风不停下,好像整个场子都是她齐乐川的。
立在巽风位的她眸色发红,闪身进入了自己的风阵之中,借助风带动身体,身形如同闪电一般。
将要靠近李先珩之时,她唇瓣轻启,“神木,剑来!”
木道烊手中的神木产生共鸣,直接飞了过去,配合着她,一瞬间的功夫,直直插入了李先珩的心脏。
鲜红带着温度的血液溅到在她的脸上。
她这才逐渐回神,狠狠的抽出了神木,望向了还在苟延残喘的马东泊,没等他说出一句求饶的话,她利落的就抹了对方的脖子。
因为神木割到了大动脉,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洒出。
整个场子都安静了数秒。
这小女帝杀人如同杀鸡一般,此等手法也太过狠戾。
忽而她眸色望向四周,白色的衣袍被血色浸染,抬手擦了擦脸上温热的液体,好似有片刻的失神。
木道烊手指微颤,上前用衣袖轻轻擦干净她白皙脸,声音也放轻,“川川,是他们该死的。”
齐乐川眼眶微红,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我知道,可是江为非这一世才十八岁,他怎么能……”
她的话说不下去,似乎还能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江为非也是濒临死亡,她明明都拉回来了啊。
木道烊心情复杂,只能抬手拍着她的背去安慰。
“还要继续打吗?”付戎寡淡的声音响起。
此时的场上又只剩下他们自己人了,帝主之位,不是木道烊的,那就只能是齐乐川的。
木道烊的桃花眼对上和尚,眼底多了几分阴霾,川川恢复记忆后,会抛弃自己吗?
局势已定,从一开始川川的铜钱卦开始,这帝主之位就是她的。
其实再打下去也是徒劳。
木道烊闭了闭眼,喉结上下滚动,“我……”
“打,怎么能不打?”齐乐川从少年的脖颈处抬头看向和尚,声色都冷了几分,“和我打。”
她重新握紧了灵木簪,脚下出现的阴阳八卦迅速转动,又瞬间停下,她身上沾着别人的血,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
“乾位,入局。”
一道低沉的声音落下,周围似乎被一层什么东西笼罩住了,她身后突然出现无数的小桃木剑。
幽蓝色的光闪现而出,她手执神木衣袍被风掀起,浑身尽是杀伐之气。
木道烊竟然开始犹豫了。
这样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她的剑所指之人,是以往的朋友。
她身后所护之人,只是他木道烊。
他该任由这般发展下去吗?
陈叹已经想跑路了,这算是个什么事,齐乐川竟然还能开大,这般强大可以直接挤进巅峰榜前三了。
还有他们为什么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付戎和秦野目光对视一眼,齐乐川这是要和他们划清界限,难道她真的选好了?
在众人心思各异之下。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落在齐乐川肩上,他的声音还是如同少年一般朝气,“川川,别任性了,既然大家都想让你做帝主,那我木道烊就第一个拥护你,好嘛?”
齐乐川动作顿住,拿剑的手都抖了一下,侧目看向他,声音压的极低,“你特么疯了木道烊?”
他说出这话,已经是做好了选择,若自己真的留不住,他不会勉强她。
而齐乐川心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声音都带着一丝乞求,“你就算是用尽手段把我留在身边,我也不会生气的,真的。”
他当然知道,现在的她,是真的爱自己。
但他没有困住她的权利。
他唇角僵硬的勾了勾,声音尽量平和,“你在说什么呢川川,你就当上帝主,那我大不了就做你的帝主夫人,我脸皮厚,不嫌丢人的。”
她杏目落在他的脸上,试图想要他更加自私自利一些,明明自己已经得到的东西,凭什么要放手。
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是不是当上帝主之后就会失去木道烊?
而木道烊更是心知肚明,但也只能笑着对她安慰。
秦野默默握紧了手中的长刀,他一丝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只是,时间已经到了,所有的事情都该有个了结。
温祈靠近他一些,在暗处握住了他垂下的手,接着就转身一起下了斗台。
付戎是最后下斗台的,他弯腰朝齐乐川行礼,“人不与天斗,帝主。”
她咬牙切齿,从来没有这般讨厌过这个死和尚。
木道烊反而更放轻松了一些,揉了揉她的发丝,“卦象所显示的就是这般,我们就信天道一次。”
“呵~”她轻笑了一声,不知是何意。
木道烊认为她可能是觉得自己傻吧。
最终,帝主大选结束,立在台上的是满身血色的齐乐川,但从她的表情来看,她好似并不想要这个位置。
但已经不重要了。
封帝宴就在一个时辰后举行。
齐乐川被人送进一个房间里清洗身上的污垢,侍女还准备了一身帝主才能穿的龙袍。
她泡在温泉里看着飘在水上的花瓣,杏目一眨不眨。
封帝宴受到大土司郢圣的点化应该就能突破化神境。
这样就能恢复所谓的记忆。
这一天没想到会这么快到来,早知道就不入什么江湖了,在南疆这个富饶的国家再活一辈也好。
木道烊那家伙的也真是的,这般大义凛然,才成亲一日,真的不怕她恢复记忆就离开吗?
门外,木道烊立在那,睫毛垂着遮住了已经微红的眼眶,但始终没有生出一丝将她困在身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