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川第一时间去看楼下拍卖的鬼玉,已经被抬至天价。
原来是被复刻的假货,不过确实有些可疑,能复刻的如此完美应该是见过真正的鬼玉,不过这能有什么目的?
为了卖钱?
那倒是也可以理解,现在的价位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预算。
起死回生,号令鬼兵,这简直是让各大家族为之疯狂。
木道烊桃花眼上下扫视程晋,手指敲着桌面,薄唇微启,“原来真的可以召唤鬼兵。”
齐乐川不禁恶寒,木道烊这小子的话什么意思,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只是传言而已,就等宰了她呢?
“我发现,你这个人的脾性真的很差。”她直言不讳。
少年看她一眼,桃花眼尾都带着几分戏谑,“你只是我从墓里带出来的傀儡,活着和死了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嘴硬。”
她瞪他一眼。
“程晋。”他吐出二字。
程晋的剑冒着黑气横在了齐乐川的脖颈上,只听那道阴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八爷,别来无恙。”
齐乐川一直波澜不惊的眸子中终于有了变化。
木道烊以为她是怕了,招了招手让程晋消失。
程晋收回剑,一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鬼玉亮了亮,好似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底下拍卖假鬼玉已经到达了最高点,几万两黄金,场子里热闹的很。
但是齐乐川却感觉自己身处冰窖。
小八爷,是她上一世的称号,这熟悉又陌生的称呼从一个鬼将嘴里出现,这太过离奇。
以前觉得自己能重活一世是上天给的馈赠,如今想起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程晋一直活在鬼玉里,并且认识她。
而木道烊却没有半分记忆。
他的记忆在哪?
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木道烊心底不由暗想,这毕竟是个姑娘家,他是不是太过分了,每次都这般吓唬她。
师傅说过,对女娃娃要温和一些。
他试图想解释,但为了面子终是说了句,“你若是听话,本尊也不会轻易杀了你。”
她回神,点头“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他摸着鬼玉,余光看她一眼。
此时,鬼玉的买主终于定下,是四楼的一位公子哥,看起来年岁不大,身边还跟着一位老者。
尉迟汐的目光看向六楼。
万众瞩目之下,六楼的灯笼又灭掉一盏。
不由让人松了一口气。
这大人物竟然连鬼玉都看不上。
齐乐川算着时间差不多,得尽快拿到鬼风苓,她敲响了六楼的铃铛。
尉迟汐掀开了最后一件拍品,眸色中也有些震惊,不过还是稳住场子,大声开口,“最后一件拍品鬼风苓,请诸位出价,六楼贵客起拍价一万两黄金。”
起拍价一万两黄金?
底下听取国粹一片,这还拍个屁,起拍价都出不起。
“这六楼的人难道是南疆首富?”一个质疑的声音出现。
“对,也只有南疆首富能这般一掷千金了。”
“吾的神啊,吾还未曾见过首富的容颜。”
那些人猜什么的都有,还有一方觉得一定是惹不起的大人物,最后一个个谨慎的紧,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出价。
犹犹豫豫的,最后一万两归了六楼贵客。
木道烊坐直身子,下颚微抬,就准备听她求自己。
这点小心思都被齐乐川看在眼里,知道他有钱,但是她故意笑着气他,“我的国师,不用担心,刚收到密函,这整个南疆的钱庄都是本帝的小金库,他们不出一刻钟就能把钱送过来。”
他嘴角一压,“那就行。”
拿到鬼风苓,俩人很默契的没从六楼下去,而是从窗口走的。
算他们有先见之明,万宝楼的客人多等了一个时辰,就为了看六楼的人长什么模样,结果什么也没等到。
齐乐川换身衣服才回了神医堂。
木道烊黑着脸,说她麻烦。
她说这也是为了顾全大局,不要暴露身份。
神医堂门口躺了几具尸体,隋彧冷漠的立在一旁,身上沾了不少血渍。
街上没什么人,都说有武林高手在此比武,那些人看隋彧杀人跟宰鸡一样,不敢看下去,就四散离开。
牧草笙忙着救治病人,外面就由他们守着,一只苍蝇也没放进去。
道上传闻,那日有不少高手被打趴下,还有一些时运不济的被直接一掌拍死。
知道内情的都纷纷坐不住,江为非若是活着回到七绝门,就凭他身边的高手,他也能重回昔日的身份。
齐乐川在明玉城盘下个院子,也算是安静,刚好可以让江为非慢慢修养身体,就暂时落脚这里。
秋季的风吹落了发黄的树叶,夜里也逐渐凉了几分。
齐乐川披着一件外袍坐在院子里在夜观天象。
木道烊那小子这几日像是没喝过酒,大晚上又抱着坛子不知道去哪喝去了。
一枚树叶飘落,刚好落在她的肩头,她抬手捏住,杏目微眯。
“上一世未完成的事,这一世你也未必可以。”阴森森的声音出现在夜色中。
是程晋。
“所以,你希望我远离他?”她手上来回搓着灵木簪,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你最好与主子终成眷属。”
“哦?为什么?”她询问。
“那些看戏的蠢货会很失望,南疆女帝,呵~”
冷声落下,夜色又阴冷几分。
齐乐川都觉得有些寒毛竖起,程晋比她想象中的知道的还要多,他口中的看戏的是指哪些人?
院里的门忽然被推开。
少年抱着酒缸,步子有些发虚,“你,怎么还在这?”
“又在起卦?真是个短命鬼。”他桃花眼微微泛红,倒不是喝醉了,思想还很清晰。
卜卦算命本就是窥探天机之事,这一行确实短命,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目光柔了几分,声音也温和下来,“怎么喝这么多?”
“要你管?”少年音色傲娇。
以前在木家总被限制,如今多喝几坛酒还能被她管了?
他朝她走近,路上步子不稳,还好反应快双手撑住了她面前的桌案。
离的太近了,在烛火之下,他脖颈的衣衫松了些,露出了白皙的皮肤,她不由感叹出声,“你身上好白啊,跟死了一样。”
她的意思是他如今没了前世的那分病态,还能这样的肌肤如玉。
木道烊脸色一变,嘴都不利索,回骂了句,“你才死了。”
之后站起身往自己屋里走。
嘴上还在嘀咕着,“竟敢辱骂本尊,等着本尊明日就杀了你。”
她无奈的摇摇头,这傻子也就打架的时候会装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