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道烊一剑落下,重心压低,忽而一跃而起攀上了石狮子,侧目看到进入主墓室的身影,他薄唇微压,手上用力翻身进入主墓室。
在他进入的那一刻,石狮子整个炸开,机关被毁,主墓室的石门再次关闭。
外面的鬼灵被隔绝,它们疯狂的撞向石门,却被一道幽蓝色的光芒弹开。
齐乐川回头看了一眼,杏目中闪过一丝狡黠,看来她画的符又进步了。
主墓室是个宫殿,中央放着两具石棺,就是当今的南疆帝王和帝后。
三天前帝王死在北蛮将军的剑下,帝后自尽而亡,南疆的丞相拼死将帝王下葬。
三天后,北蛮将军在城中搜到了唯一的公主,派人将公主送进了帝王冢活葬。
也是这天木道烊奉命来到南疆,凭一己之力扭转局势,取了北蛮将军的头颅,将那群野蛮之人赶了出去。
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来到了帝王冢,他的目的之一是南疆的公主,其二,是南疆帝王家的宝物——鬼玉,听闻可号令鬼兵。
齐乐川随意看了几眼,石棺被紧紧封着,石棺之上有无数台阶,石壁的空间内部放置着帝王家的牌位,下方是一个供台,台上放置着不少做法事用的东西。
在供台的上有个小石台,台上放着三枚铜钱。
她轻轻拿起,看了好一会儿,因为主人经常起卦的原因,铜钱上有一定磨损,看着磨损程度她再熟悉不过。
上一世,她将自己算命用的三枚铜钱送给了一位哥哥挡灾,这怎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里?
一个没注意,那少年又在拿着神木敲打石棺,他在测试机关,准备开棺。
她收起铜钱,开口阻止道,“帝王墓不能开。”
木道烊瞥她一眼,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声音低沉,“多管闲事,为何开不得?”
帝王冢的妙处就在于它的机关尽在主墓室,若是动了主墓室,根据这里的结构分析,根本避无可避,到时候可就真成陪葬了。
而且,怎么能叫多管闲事,这也是她齐家的帝王冢,天下齐姓是一家。
“帝王冢是齐家最复杂的机关,无解。”
齐乐川是随口胡诌的,但这机关她没说错,因为南疆看起来信奉主神九尾,与道家基本背道而驰,这机关她甚至是第一次见。
木道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所以说,你知道我要寻的东西在哪?”
眼瞧着那少年周身的气息变得危险起来,她慢条斯理的退后一步,笑盈盈的看着他,“我并不知你到底要寻什么?”
“废话少说,把鬼玉交出来。”他接话,丝毫不担心她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原来是在找鬼玉啊。
她白皙的手探向腰间,她腰间挂着一块泛着青色的玉石,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纹路,一碰还亮了几分。
这是上辈子他送给她调养身体的小玩意。
刹那间,少年移步到她面前,两人之间几乎快没了距离,一呼一吸之间尽是少年身上清冽的香气。
她勾着唇角,“离我这般近,是要作甚?”
没等他回话,她白皙的手指勾着鬼玉放在他面前,下颚微微抬起,调戏道,“亲我一下,就给你。”
少年几乎是跳开的,耳根子都红透了,脑子里乱成的一团浆糊,在他的世界中只有强者和弱者,哪有被人这般出言挑逗过?
半晌他才回神,眼神都不敢直视对方,声音都有些慌乱,“成何体统!我可以随时杀了你。”
她撇嘴,光明正大的把鬼玉往衣领子里面放。
木道烊微微皱眉,心底暗想要不还是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子杀了,一了百了。
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但在拔剑的同时。
她竟然也动了,那繁重的衣袍被她随手撕掉了裙尾,不受限制后她露出了手中的灵木簪,簪子比一般的发饰要大一些,握在手中何尝不是一个利刃。
目光相视,齐乐川率先出手,一道淡蓝色的光晕似乎在半空晕开,她最擅长近身攻击,身手矫健,招数狠毒。
木道烊应对自如,甚至连衣角都没被她碰到,还有空出言嘲讽,“就这?”
齐乐川知道这厮就爱装逼,一般会把赢得漂亮放在前面,她轻笑了一声,突然一跃而起,拉开距离后翻身落地,一手将木簪子狠狠扎在了地面。
地面涌现出一个虚晃的八卦,无数禁锢的锁链拔地而起。
是法阵。
她起身慢条斯理的收起簪子,杏目弯弯,“就这,你还想杀我?”
木道烊立在原地任由锁链禁锢,桃花眼微微一眯,薄唇抿着,有趣。
她抬脚上前,抬手摘掉了他青面獠牙的面具,看到熟悉的面容,她“啧”了一声,“这张脸确实好看,但可惜了脑子还是一样的不好使。”
论她的身手当然打不过现在的木道烊,但是论阴招她可是个老手。
他白她一眼,桃花眼尾微翘,“你也未必聪慧。”
不过,他有了新想法,生逢乱世,她在墓里大难不死,不如就带她出去好好玩玩。
她揉揉他的发丝,轻轻拍了拍,一只手拽住了锁链如同牵狗一般,嘴角一勾,“伶牙俐齿,鬼玉等出去了就给你,现在先老实出去,齐家的帝王冢不能动。”
他抵抵后槽牙,眼神幽幽,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看看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墓室角落有一口棺井,齐乐川低头往底下看了一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抬腿就是一脚。
那少年被毫无征兆的一脚踹中了屁股,直直一头栽了下去。
“齐乐川,你找死啊!”
他的声音在墓道中还回荡着回声。
她动作一顿,习惯真可怕,差点忘了这人不完全是齐九九。
“我若是死了可就没人做这南疆的女帝了。”她稳稳落地,双手拽着锁链又默默加上一道符纸。
总觉得对方在装,若是他冲破禁锢,她会死的很难看。
“你给我等着,以后有你受的。”木道烊咬牙切齿,若不是看她还有点用,他一定会亲手宰她。
“嘁。”
两人心思各异。
齐乐川在墓道中找到了工匠留的最后一条路,眼看着有光线照进了狭窄的缝隙中,不过是几步距离,有种别样的宿命感,借了他的光,她又活了一世。
木道烊跟在后面懒懒的掀眸,低头瞥了一眼圈在手腕上的锁链,接着看向了刺眼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