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和溪儿来了，快坐下吧。”沈言诚看到陆瑾夫妻到了，忙起身让座。
陆瑾到了沈皓的书房，就看见沈皓和沈言诚已经在了。沈皓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父亲！”陆瑾和沈言溪双双对着沈皓打了个招呼。
“嗯，坐吧！”沈皓抬头道。
坐下的陆瑾随便转头看了下四周。好家伙，这可真是书房，太多书了。自己那里档次倒不差，就是书有点少。
“刚才传来的消息，成王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应该明日三请之后，这事情基本上就定了。你们有什么看法？”
沈皓说完看着三人道。
陆瑾没有说话，家有长幼，还轮不到他先开口。
“父亲，成王向来与世无争，就算偶有露面也颇受好评，特别是与世家颇为亲近。儿觉得可以再让大伯在京中多观察，倒也不急于一时。”
沈言诚的观点可以说很老成，也可以说等于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这大舅哥就是这么看的，还是腹内另有乾坤。但陆瑾也管不了那么多，这又不是几个人争皇位。
沈皓的脸在灯光下显的并不分明，所以陆瑾也看不清他到底什么表情。
“瑾儿觉得呢？”
卧槽，陆瑾吓了一跳，咱爷俩啥时候那么亲密了？要不是眼下就三人，他都怀疑是叫别人。
“父亲，天下将乱！”陆瑾语出惊人道。
三个人齐刷刷的向陆瑾看过来。陆瑾心里一定，这就对了，四平八稳的怎么在沈家立足？
“说说你的道理。”
“父亲，虽然我对时局不熟悉，父亲想想，灾难频发，流民遍地，匪盗横行，官场失控这几个哪个不是乱世的征兆？就算成王贤能，想挽回局面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所以我觉得我们不能不早做准备。”陆瑾看着沈皓道。
“南卿，你这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沈言诚吃惊的问道。
“大哥，也许我把局面说的严重了些，但这些情况确实是存在的，总督被烧死，军粮被劫持。大哥想想看，什么样的局面下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成王能力如何，但小弟也并不看好。大梁会越来越乱，时间长短罢了。”
陆瑾其实说的是历史规律。也不排除有逆天的能人能力挽狂澜，但概率太小。今天大概翻了下这个世界的史书，其实王朝灭亡的情况都差不多。就看到底还能维持多久，就前世黄巢造反以后，大唐人家也还坚持了好久呢。
“那以你之意该当如何？”沈皓盯着陆瑾问道。
“那要看父亲想如何！”
“何意？”
“如果父亲想要沈家传承不断绝，至少就要有自保之力。如果澜江水匪真的做大，朝廷又自顾不暇，父亲可想过这江临就是四战之地？被水匪攻打了怎么办？”
“如果父亲还有其他想法，那小婿就不知道了。”
“如何自保？”
“赚钱，屯粮，练兵！”
陆瑾毫无保留，说的直白一点，这些道理谁又不懂？如果真能看的到，人自己也会想到。要看不到，你就告诉他这是正确答案，人都不抄。人的本性就如此，各有各的考量，各有各的难处。陆瑾反正也算尽了心。
“溪儿呢，有何看法？”沈皓又问道。
“我觉得夫君说的不可不考虑，前朝变乱，也是祖上未雨绸缪才让沈家得以延续。就算为了应付眼下的澜江水匪，父亲也有理由可以扩充家兵，如果朝廷稳固了局面，我沈家也可以削减家兵。朝廷必不会为难。”
“瑾儿，你那酒坊怎么样了？”沈皓突然向陆瑾问道。
“父亲，现在新的酒坊正在建造，估计得几个月。而目前沈家的酒坊已经开始酿造新酒，过几天我就打算在江临开始售卖。”
“另外，这几天我跟金陵澹台家的澹台明聊过，以小婿估计，应该差不多可以卖出去一部分份子。”
“哦，你跟他谈的多少？”沈皓好奇道，他当初同意了倒真没再关注过，全当扔给这个女婿看看其潜力，毕竟他的选择其实也有限。老大太过于求稳，老三太小。
“我聊的是一百万两银子购买五十万股。我估计他这几天就能有结果。”
沈皓吃了一惊，当初他也没当真，就花五十万买了一百万股，现在澹台家倒着来了？
“可有把握？”
“七成，没人可以拒绝一个赚钱的机器。”
沈皓呼吸有些紊乱了，他是一个家主不错，但本身并不是纯粹的商人。如果就这么简单的让澹台家入局，那就确确实实是很大的生意，陆瑾可不是对方家的女婿，还要考虑情面。
“好，这事你抓紧办好了。如果你定下来，我再给你找其他世家的人。”
“好的，父亲。但有一条我要先说清楚，澹台家因为是第一家合作的，所以我给的价格是很优惠的。但往后其他家就不能是这个价格了，否则我们没办法凑够五百万。剩余的份子，最少要三两银子以上才能买一股。或者父亲也不用太着急，可以让酒先卖上一段时间，到时候不用父亲说服，他们自己就能知道值不值。”
“好好，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如果父亲能给我支持更多的人，钱，物就再好不过了。”陆瑾笑道。
他目前已经跟沈家绑在一起，沈家的事就是他的事，沈家的资源也就是他的资源，要不然他说这么多做什么，又争取话语权做什么？
“好，我会考虑的。你们先下去吧。”
…………
几个人就这么退了出来。
陆瑾失望么？并没有，他说那些话也本就没指望红口白牙的让人家把家产交给你，只不过都是先埋点种子而已。当陆瑾真正能成事的时候，沈皓还能不给么？恐怕到时候自己不去找他，他都会来找自己。
“夫君，你是不是有些太急了？”沈言溪问道。在她眼里，陆瑾有些慌了，就算天下要乱，也得一步步来。
是的，陆瑾太急了，他自己也知道。可空前的危机感不得不急。他现在缺钱，缺人，什么都缺。要快速的赚钱，就必须有雄厚的资本和庞大的人才。但依靠自己太慢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找其他世家的一个原因。
“夫人，不是我急，是这天下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