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在听见第一声敲门声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听见外面陌生男声隔着门喊道
“妹妹,陈少让我给你送点吃的,你来开一下门”
云苏看着满桌的吃食以及听着他的话语,她有一瞬间的疑惑
她根本就没有锁门
但听着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还有外面催促的声音不似做伪,云苏还是站起了身向着门口走去
她怕让人等急了
当她握在门把手的那一刻,她听见了外面骂骂咧咧的声音,就在她迟疑的那一刻,她感觉到门震了一下
有人狠狠踹了它一脚
云苏感觉到了不对,她急忙稳下心神反手的就将门反锁了,她背过身用背死死地抵着门
她不是真的不谙世事的人,外面那人的意图她也能猜到几分,她知道若是这扇门开了她会经历什么
她的眼中满是惊恐,她抱着自己点头,一遍遍低声重复着
“不要,不要,不要……”
她听着外面那人不堪入耳地污秽的叫骂声,她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就算如此噩梦般的回忆不受控制地袭来占据了云苏的大脑,梦境与现实交织,云苏终于撑不住慢慢地顺着门滑坐在地上
上一世她发现秦安具有暴力倾向的时候,她也曾想过躲避逃跑,她也曾就像今天这样把自己关在一个屋子中,她以为就这样紧锁着门秦安就进不来,她也就可以逃过一顿毒打
但事实告诉她根本没用
秦安一个电话便叫来了不知是干什么的人,那人轻轻松松地便将这锁撬了,当时云苏一脸惊恐地看着门把手一动一动的,她急忙将她能搬动的东西全部堆积到门口抵着门
她想着这样秦安就算撬了锁也进不了
但她太天真了
门锁掉了,门开了
那些堆积在门口的东西像个笑话一般被绝对的力量推开了,她的所有努力也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当时秦安挥退了所有人,他独自站在门口一脸温柔的笑意深情地看着瑟瑟发抖的云苏就像是看着自己最珍贵的宝物,他一边戴着手套一边缓步向云苏走来,嘴里温柔地低语着,“宝宝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云苏惊恐地看着恶魔一般向她走来的秦安,她害怕地往后退,但后面是一堵没有窗的白墙它阻挡了她所以的退路,云苏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头部蜷缩在角落里等着秦安的拳头落下
她知道她会迎来一顿比之前更加凶残的一顿毒打
……
邢德痕在外面敲了半天门发现里面都没有什么动静,忍不住对着门狠狠踢了一脚,对着门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道
“妈的,老子还不信今天搞不到你”
他对着后面一挥手,两个穿着西装像是保镖一样的壮汉从后面走了上来,他们整整比邢德痕高了一个头身形也比他大了整整一圈,邢德痕立马往后推了一步将前面的空间留给了这两个保镖
两个保镖没等邢德痕说话就开始用自己的身体撞击起了这个门
一看便知道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云苏在里面感受到了这个冲击,她被震得身子忍不住向前摔去,这一摔将她沉溺在噩梦中的神识唤了回来,她咬着牙撑着膝盖站起身来
她知道这与梦里的那个世界不一样,她知道只要她再坚持一下陈诸便会回来
这次她不是孤立无援的,她不是没有后盾的
云苏告诉自己,只有在坚持一下就可以了
她擦干自己的眼泪,走到茶桌旁边用力推着茶桌往门口走,她将它死死地抵在门口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她颤抖的身子还是出卖了她心中的慌张
很快她看见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原本晃动的门突然平静了下来
——
陈诸不得不承认当他听到那个侍从的话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无比的慌张,他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扔给龚钥后就急忙往楼下跑去
他第一这么庆幸他将门锁了,也第一次如此后怕,他忍不住想若是最开始他便将她带着身边这一切是不是不会发生
终究还是他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自责、后悔、愤怒、慌张交织在一块变成了陈诸越来越快的步伐
龚钥看着他慌张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还说没有栽进去,这不叫栽那又什么叫栽呢
她吩咐侍从呆在上面看着冉可,别让她到处乱跑,她嘱咐完便跑下楼追陈诸去了
陈诸刚才阴沉的脸色,她不太放心让他一个人去,能来这个场子的非富即贵,要是他下手太狠没人拦着出了什么事怕是不好处理,她跟着总能拦着些
陈诸过来的时候,那两个保镖还在全身心地撞击着门,也就这样他们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陈诸一脚踢在其腹部,在巨大的疼痛和冲击下他们蜷缩着身体往后退去
他们是稳住了身体,但就呆在他们身后的邢德痕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看着冲着自己而来两个大屁股,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急忙往后退,但身体虚弱的他速度哪有天天锻炼的人快呢
他最后狠狠地被这两个屁股撞得摔倒在地上,慌乱中他的腿不知道被这两个人的谁狠狠踩了几脚,疼得他哎呦交唤
那两个保镖在邢德痕的“帮助”下终于停了下来,他们看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雇主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动作
邢德痕看着这两个憨包,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两个愣在干嘛,找死啊,还不快把老子扶起来”
那两个保镖反应过来,急忙俯下身拉着邢德痕的手臂将他扶起来
邢德痕像是拂开灰尘一样拂开这两个保镖抓着他手臂的手
“真是废物”
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后才一脸笑意的向着陈诸走去
“陈少您这是干嘛?”
“干嘛”,陈诸冷笑着重复了一遍,在邢德痕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以迅雷不仅掩耳之势冲了上去,将他的手腕往后一折,清脆的一声响后便是邢德痕的哀嚎
这声哀嚎让龚钥都忍不住起了一声鸡皮疙瘩,这叫的也太惨了吧
周围看过来的齐刷刷的眼睛在对上龚钥警告的眼神后又齐刷刷地转了过去,只有几个不惧龚家的人抱着臂站在不远处看好戏,但他们手上原本拿着录视频的手机还是放了下去
陈诸听着手下的人尖叫着吼道“痛、痛、痛…”不耐的冷声道,“闭嘴,难听死了”
说着就对着他的嘴巴处的关节一捏,邢德痕发现自己的嘴合不上了,他只能啊啊啊啊地叫着
他还没叫完陈诸就对着他的膝盖窝使劲踢了一下,在一阵剧痛中他对着门的方向跪了下去
龚钥听这一声脆响,啧了一声,心想到这怕是骨头裂了吧
邢德痕求助得看向了旁边双手抱胸站在的龚钥,他用他还能动的一只手比划着,她如果救了自己,自己能带给她的好处,企图引诱她救一下自己
龚钥好笑地看着他这丧家犬一样的模样,无奈地一摊手,“邢公子,我也没办法呀,我又打不过他是吧,要不您让您的保镖上?”
“上个屁”陈诸没等他转过身求救自己的保镖就被陈诸一脚踹翻在地,他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鲜血,他也看见了自己带来的,他唯一希望的保镖也已经被彻底控制住了
他还看见了周围人投来的鄙夷的目光,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伤害让他痛苦不堪
他从未想过陈诸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
他疯癫地笑了起来,没想到陈家还出了一个痴情种
他等着陈诸的拳脚继续落下,但意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临,他不敢置信地睁开了眼睛,看见的便是陈诸有些慌乱的脚步,还有蹲在自己面前笑嘻嘻地龚钥
明明是他最看不起的女人却笑得让他胆寒,他听着她轻声说道
“别啊了,邢公子,口水流了满地了,多恶心呀,来让我看看邢公子的伤得咋样”
说着龚钥便撑着自己的膝盖站起身,围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邢德痕走了一圈
“这腿看着有点问题呀”
话音刚落便对着他的伤腿使劲一踩,巨大的疼痛让邢德痕的口水自合不上的嘴角留了下来,不过片刻地上便有一摊散发着恶臭的水渍
龚钥无事的拍了拍手,装出一副担心的模样
“哎呀,我走路真是太不小心了,不小心碰到了邢公子,邢公子您没事吧”
龚钥看了一眼邢德痕的模样,便低垂着眼一脸担忧地说道
“看样子,邢公子伤的很重啊”
她转头便一脸责怪的看着旁边候着的侍从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没看见邢公子起不来了吗,还不快来扶邢公子上楼去歇歇”
她还特意在扶字上面加了重音
自家小姐的意思他们都懂,他们也看不惯邢德痕挺久了,这次又有人撑腰,他们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他们对着龚钥点了点头,走上前来
“邢少爷,我们走了”
两个侍从一左一右地架着邢德痕的胳膊,拖着他往楼上走去,他那无力的受了重伤的双腿一下一下地磕在楼梯上,疼得他一直啊啊啊啊地叫着
两个侍从嫌弃地看着他留个不停的口水,两人一个对视,仗着有人撑腰戴着面具,谁也不认识谁便大着胆子将邢德痕的布满灰尘的衣摆团成一团塞进了他的嘴里
瞬间耳根清净了,他俩满意地笑了
——
从邢德痕的第一声嚎叫开始云苏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但多年的警惕让她不敢贸然行动,直到听见了陈诸的声音的那一刻,她才跌跌撞撞走到门口急忙移开桌子着急地按下门把手
但门却没有开,她不敢置信地再次检查了一遍,没问题呀,门没有再反锁了,也没有东西抵着它了,怎么会呢
云苏一遍一遍地按下门把手,但门纹丝不动
怎么去会呢,怎么会呢
恐惧再次将她包围,她焦急地拍打着门,对着门外的人大喊着
“陈诸!陈诸!开门!开门!”
她的语气中甚至有着明显的哭腔
还准备继续动手的陈诸听着里面传来的云苏的惊慌的声音,慌乱了一瞬,便立马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朝着门口快步走去
若是只看他的表情是镇定的,但他颤动的手却出卖了他
他着急地翻找着自己的口袋,钥匙呢,钥匙呢
好不容易找到了,但他却发现原本轻轻松松就插进锁孔里面的钥匙今天就像专门跟他作对一般,他试了两三次才插了进去
门一打开他便看见一脸泪痕站在门口的云苏,那一刻他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云苏看见陈诸的那一刻,像是小孩看见可以给自己撑腰的大人一般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坚强,将自己的害怕与委屈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带着哭腔说道
“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被吓死了”
陈诸看着她哭的模样忍不住想将她抱进怀里,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突然的拥抱不仅让云苏愣了一下也让做出这个动作的陈诸愣了一下
但才哭到兴头的云苏很快就将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肩膀处,就当作是一个另类的手帕了
她将自己的鼻涕眼泪全部擦到了陈诸的身上
陈诸感觉到自己肩膀处湿了一块,也只能无奈地笑笑,他的手一下一下地轻轻地拍在了云苏的身上,无声的安慰着
把人和事处理好了的龚钥站在一旁看了半天没见这两人有松手的意思,手握成拳抵在自己的唇下轻轻咳了两声
云苏听到这个声音从陈诸的肩膀出冒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发现龚钥就站在她们不远处时,她还被吓了一跳
她也察觉到她现在与陈诸的姿势是多么的暧昧,她红着脸推开了抱着自己的陈诸
她余光不小心看见了没有丝毫损坏但是已经打开了的门,她疑惑得看着陈诸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我刚才门打不开呢?”
无论是她还是那个邢德痕都无法打开的门但陈诸却可以轻轻松松地打开,她不信这是运气
陈诸看着云苏突然感觉到了心虚
他将她锁在这里不让她离开这件事莫名有些羞耻呀
他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旁边的龚钥
龚钥白了他一眼,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然后挥了挥手就说拜拜了,只留下来了面面相觑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