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许看着沈书元走出房门,他站在房门处,一直看不到背影才转身回屋。
他是代表孟将军过来的,确实不能和清知表现的太过亲密,但刚才他似乎很不好,真的不用自己陪着吗?
用完了晚膳,他就乖乖的坐在桌边等着,不知道清知什么时辰才会过来。
下午两人那样说了会话,是不是,是不是就算和好了?
也不对,两人也没有坏过啊。
想到这,他看了一眼里间的床,清知晚上会陪自己睡吗?估计也是不会的吧?
对了!
戚许一下站起身,自己忘记问了,清知会不会已经娶妻了啊?算算年份,可能连孩子都有了……
他丧气的托着头,之前期待和雀跃的心情完全消失了……
沈书元今天哪有精力去处理什么公务,交代了卢知意几句,便回了内堂,他现在直接去找戚许不好。
挨到了晚膳用完,外面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他才走出内堂。
这一刻他又开始庆幸,还好身边没有留人伺候,此刻往戚许那处去,也简单了不少。
他回到屋里,洗漱完毕,换了便服,才往戚许那处走去。
他推开房门,就看到戚许快速的站起身,眼神中虽然有喜悦之意,却又有些说不出的哀愁之感。
“怎么了?”沈书元问道。
“啊?没……我等你呢……”戚许咽了下口水,也不知道是应该走过去迎一下,还是坐回椅子。
沈书元转身将门关上,门闩插好,才走到戚许身边。
“还在落雨,但已经小了很多,明早应该就会停了,回去的路上小心点。”沈书元说道。
戚许点点头,此刻两人说话的感觉,就像从没分开过一一样,但又怎么可能一样。
“那,我到时就直接离开了。”
沈书元有些诧异的看他:“于礼你该来与我拜别,于情你更应该来和我招呼一声,这种不打招呼便离开的事情,谁教你的?”
戚许紧张的舔唇:“我以为……”刚才那番说辞,便是提前招呼,让自己直接走了便是……
沈书元坐下身子,从怀中掏出了银袋,放在了戚许的面前:“物归原主。”
“啊?我,我不要,我要银子做什么?”戚许的眼睛亮了下,自己给清知的银袋,他还好好收着呢?
“我不是给你银子,这是你当初给我的,我分文未动。现在的你有朝廷俸禄,可能也看不上。
但这是你的曾经,是你重要的东西,本就该由你去自己支配它的去处。”沈书元说道。
“我支配了啊,不是给你了吗?”戚许说道。
沈书元微微摇头:“我觉得那时给我,是一种托付,将你贵重的东西,托付给你觉得重要的人。”
这也是这些年,沈书元坚持下来的原因,他不认为这是一种告别,他一直希望,那个人回来他这里,取回他托付的贵重之物。
沈书元看着桌上的银袋:“我之前一直放在枕下,天冷了握在手里,寒意似乎便离我远了。天热了握在手里,酷暑似乎也有一丝微风。”
“戚许,你娶妻了吗?”
“我,我怎么可能会,会会娶妻啊……”戚许连忙摇头:“之前受了伤,养伤就花了很久的时间,后面身子好点了,跟着师父学了些本事,然后就一直在军营了。”
养伤花了很久的时间……
沈书元的眼神暗了一下,轻声问道:“师父?”
“贤然道人,他就是那个脾气,你别气他。”戚许抬手揉了揉头,怕这两人要是互生怨怼,自己还真的不知怎么办。
说,他是一个也说不过……
“原来……”沈书元微微一笑,这是不是代表,他和戚许的缘分本就未尽?
“我怎么会和一个老人家生气,那日饮醉,本就是我自己的问题。”
沈书元又看了银袋一眼,这里面还有五十文钱,这件事他不会瞒着戚许的,但现在说,是不是有些坏了气氛?
而且两人现在初初相遇,本就有很多需要说清之事,这件事等等再说吧……
戚许看着发呆的沈书元,咽了下口水,鼓足了勇气问出:“那,那你呢?爹给你找了个什么样的媳妇啊?”
沈书元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未娶妻,虽然现在这么说不好,但当初寻不到你,觉得你已经凶多吉少,我想着要给你守孝的。”
守孝?戚许诧异的看着沈书元。
这两个字,一对父母,二对伴侣,三对宗亲。
所以,自己是清知的伴侣吗?还是说只是兄弟?
“三年。”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沈书元继续说道。
戚许咬着唇,有些手足无措的傻笑了下,三年,那一般是女子给夫君守孝的时间啊……
“今年刚好三年,所以爹估计要开始张罗了。”沈书元轻声说道。
“啊?”戚许开心的嘴角还没下去,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沈书元没有骗他,前两个月爹就已经来信了,夏季多雨,担心出门在外不安全,便让他晚几个月再来,正好带上娘,一起留在茌临县过年。
谁能想到,却遇见了戚许。
“你的事情,我暂时不会和爹娘说,等我先想想,如何应对吧。”沈书元不想瞒他,说的直白。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戚许猛然抬头,什么意思?清知要走了?
“不,不在这里睡吗?”戚许看了一眼,已经栓好的门,他还以为清知要留下呢。
沈书元起身向内室走去,转头看了他一眼:“不在这里睡,我星夜而来是为何?”
戚许赶紧起身跟上,还没等沈书元走进去,就将桌面的烛火吹熄了:“睡吧……”
沈书元还没走到床榻边,房内突然一黑,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急匆匆进来的戚许撞得一踉跄。
“我以为你吹的那么快,是因为看的见呢?”沈书元没好气的说道。
“我再去点上。”
戚许转身就要走,却被沈书元拉住手腕:“不必,就在近处,小心点就行了。”
“戚许……”沈书元身形未动,此刻夜色深沉,看不清彼此,他突然觉得,就是丢脸一些也没什么了。
“嗯?”戚许不解的回应。
“我想要安慰你一下,你愿意吗?”沈书元问道。
戚许瞬间绷紧了身子,想到下午触碰到了的脸颊,手心瞬间便出了汗:“可可以,很多下……”
沈书元失笑出声:“贤贤易色,这么多年,你悟出了什么?”
戚许有些委屈,安慰也和贤贤易色挂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