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零簌回到严府,南绛凝和严冱都在等着她,见她没事,也安心了许多。
严府得到的消息是荣阳公主的别苑遭了刺客,幸有卫国公府的管小姐在,救了荣阳公主,护卫赶到后其他人也没受什么伤,京城各家都担心姑娘的安危,派人去接自家小姐。
严冱和南绛凝从南零簌嘴里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心下大惊。荣阳公主竟然这么大胆!
严冱心里泛起杀意,他是不是太心慈手软了,这些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的妻儿和亲人。
荣阳!好的很!
南零簌还问了关于微生将军府和惠安郡主的事。
“惠安郡主是康亲王之女,太后无女,和康亲王妃又是手帕交,最是宠爱惠安郡主,将其视为亲女。
微生将军就是现在和北梁打仗的车骑大将军。这婚姻还是太后赐下的,微生明珏便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一年前随父出征北梁。应该在……边城才对。微生明珏遇刺,可不仅仅是朝廷之争那么简单。”
严冱本来还难以查清粮草一事,也许微生明珏会是一个突破口。
微生明珏?看来那个小将军地位还挺高。武功也挺高的,不知道他被追杀了多久,弄得一身是伤。
南零簌同那些黑衣人交手,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最后那一波,她使出全力才勉强击退他们,而当时她到的时候,地上已经有了好几具尸体。
严冱把派人去把城外的人接回来,小雯很快就会回来。
南零簌也累了,身上血腥味和汗臭味夹杂着,美美地去泡了个热水澡。
严冱眼圈有一层淡淡的青黑,眼里有些许不易察觉的疲惫,他轻轻揉着眉心,疲惫地对南绛凝道:“凝儿,对不起,这次是我疏忽了。”
“冱哥哥,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我,我不怪你,但是……”
南绛凝声音有些颤抖,“荣阳公主她,她有什么不满冲我来,簌儿她是替我承担的危险啊!”
严冱心里泛酸,将她搂在怀里,“对不起,凝儿,是我没用,这些麻烦都是我给你带来的,你放心,荣阳公主的事交给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一次是南绛凝来面对这些会如何,她没有南零簌的武功,怎么可能平安无事。
南绛凝也稍微放了心。
“对了,彭榆是不是在来京城的路上?”
南绛凝点头,“前几日来信,应该明天就能到。”
严冱也感觉轻松了些,“有件事还需要他帮忙。”
南绛凝不解,疑惑地看着他。
严冱笑着对她道:“这件事暂时不便多说,到时你就会明白。”
南绛凝也不多问,也许是关于朝堂的吧。
……
泽城。
院子里的知了声此起彼伏地叫个不停,像是比年前的菜市场还要热闹。
葡萄架下,一个悠闲的富贵公子慢悠悠地品着茶,手里还拿着本账簿,他好像丝毫不在意这喧闹的环境。
小厮抱着一轴轴画卷小心地走过来。
“公子,这是夫人叫我给您送过来的。”
他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然后继续看着账簿,“放下吧。”
小厮有些为难,犹犹豫豫地道:“公子,这些都是老爷和夫人满意的,夫人说……您必须在其中挑一个,下月就去下聘。”
张屿峥不为所动,毫不在意地道:“那就下月再看吧。”
小厮有些着急,“公子,这可是您的终生大事啊!”
张屿峥慢慢起身,轻轻抬手摘了一颗葡萄,放入嘴里咀嚼。
“果然还是没有西域种的香甜。”
他的声音太轻,几乎被知了声覆盖了。
小厮没听清他的话,小心翼翼地把画轴递到他面前。
“公子?您要不先看看?”
张屿峥放下账簿,漫不经心地打开画轴。画上的女子很美,但在他心里激不起多大波澜。
他盯着画卷,思绪却早就飘向了远方。
小厮以为他看痴了,开心地道:“公子眼光真好,这是段家的二小姐,年芳十七,听说性子活泼,还很有经商的头脑,据说自己手下经营了不少产业呢!和公子还真是般配,一定会是公子的贤内助!”
张屿峥拿画轴的玉手逐渐捏紧,“啪!”他重重放下画轴。
他平稳的呼吸稍微有些凌乱,“不用看了,你先回母亲,再给我半年的时间,我自有安排。”
小厮被他突然吓到,公子向来脾气很好,但他一发火很少有人能承受得起,他也不知道哪里惹得公子不愉快。
“是……公子,小的这,这就去回夫人。”
不出意外,夫人肯定也会发火,他这是造的什么孽,要接下这差事,现在有苦说不出。
果然,张夫人听到这回答后怒了:“他这是做什么!这些年我都由着他去了,现在还怎么这么任性?自有安排,自有安排,他的安排是什么?啊?”
小厮不敢说话,低着头不敢看她,他也不知道公子的安排。
“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
张夫人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连忙走向内室。
床上的男人身形瘦弱,面色苍白,虚弱地坐在床沿,躬身咳嗽,努力压制着咳嗽,还是传了很大的声音。
张夫人连忙给他顺气,“老爷……”
过了好一阵,张老爷终于缓过来了,虚弱地对张夫人道:“夫人……别逼太紧,屿峥这孩子是个有想法的。”
张夫人红了眼,又心疼又气愤地道:“老爷,他这个样子,你说怎么能承担家主的责任!他若不成亲,家主之位……都不能接过去,我,我……”
张老爷重重叹了一口气,“哎,夫人,我们亏欠这孩子太多了,这次就依他吧。”
“可是,老爷……你,你的身体……”张夫人说着流下了泪。
张老爷轻轻抚着他的手,“夫人,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就放心吧。”
张夫人不再那么生气,却多了许多惆怅,“老爷,你说屿峥这孩子不会还在记挂着绛凝吧,可当年……他不是不在意吗?早知道……我就该坚持不退婚了。”
“哎……夫人,屿峥对绛凝什么态度你应该知道,但你怎么不知道他对零簌什么态度呢?”
张夫人瞳孔微震,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什,什么?他对零簌不是像对妹妹一样吗?他亲口对我说的啊,因此我才回绝了芸晗啊!”
张老爷无奈地摇头,“夫人以前没看清楚可能是因为这孩子隐藏得太深了,可这次竟然还不明白吗?”
张夫人不解地摇头,“有,有什么不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