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他们的住处。
房间很大,样样俱全,唯独……只有一张床。
南零簌脸都黑了。曲门主认为这样安排人家夫妻俩没问题,可是曲门主忘了现在应萧用的是萧尹的身份。
而且他们还没有拜堂,这婚都还没结呢!这一对逃婚夫妇,刚刚化解的尴尬又升起了。
萧尹微囧,但面上却不显。而此时已是子时了,再去麻烦玄生门也不大好。罢了,也不是没有在一起待过,而且江湖人,大多豪爽,没那么多人喜欢乱嚼舌根。
萧尹神色如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南零簌也不好推拒。人家都没那么别扭,自己还扭拧什么。
这一夜,注定是漫长的,最后南零簌睡床,萧尹打地铺,还好房间里有多余的床褥。
他们之间仅有一步之遥,习武之人耳力极好,甚至都能听得清彼此的呼吸声,南零簌尽力去忽视这种不在感,可还是睡不着,轻轻翻了几个身,越睡越不舒服。
之前在镜和镇的时候他们待了两天,她尚可自然地和萧尹相处没有什么想法,可现在,两人身份已经挑明,还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还怎么平淡地相处?
听着萧尹沉稳的呼吸声,人家早就睡熟了,南零簌又为自己的小心思羞耻。哎,要是有棋盘就好了。
于是,南零簌就一个人在脑海中自己和自己对弈,还真慢慢就睡着了。
而其实“熟睡”的萧尹已经念了第六遍清心咒了……
……
春生坊一事宜早不宜迟,曲门主本想派顾修带着一百门人去灭了春生坊,但这一百人还是太过招摇了,春生坊本就躲在暗处多年,又怎么会在那里好好等着人来灭呢?
最后打算先派二十人前去查探,再留一百人在后随时接应。
沈敏在得知玄生门要回宣宁后,也想跟着去,归家心切,她实在是等不及了。然后她厚着脸皮去找了南零簌,希望能和她们一起走。
南零簌有些为难,因为此行会走得很快,而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姑娘能吃得消吗,但也理解沈敏的心情,家里人应该也是着急坏了。
南零簌把情况和沈敏说了,不知道她能不能吃这个苦。
沈敏高兴地道:“姑娘放心,我吃得了这个苦,绝不给你们拖后腿。”
南零簌见她坚持,便不再劝说,“那你到时候就和我一起坐马车吧。”本来她打算骑马的,但有沈敏在,坐车方便些,那辆雇的马车也要还回去的。
沈敏感激地对她一笑:“谢谢南姑娘,姑娘大恩,沈敏没齿难忘。”
南零簌也笑了,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姑娘,一举一动都有教养,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和她这个假的不一样,她只是在外偶尔装一下,满足一下南伩谦对女儿的要求,自从逃婚后她就是一个江湖侠女,洒脱得不行。
而沈敏不同,她的一举一动是刻在骨子里的,她举止文雅又不做作,温柔的人很难不让人喜欢。就像……她的姐姐南绛凝一样。
姐姐和母亲一样都是大家闺秀典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姐姐又和那些官宦之家的大家闺秀不同,她很有自己的主见,也是一个性格洒脱之人,不会做任人摆布的棋子,可惜姐姐这样的人竟然会为了爱情远嫁京城,困在一方小小的宅院里……南零簌忍不住难过,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姐姐了。
想到姐姐,南零簌不禁有些感怀,她们姐妹二人,一个为了嫁给喜欢的人而和母亲闹僵,一个为了不嫁和父亲闹僵,还真挺相似的。
……
“敏姐姐,你真的要回去了吗?”罗姝知道玄生门要去报仇,她也想跟着去,可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什么忙都帮不了,去只能是添乱。
沈敏和她关系比较好,在地牢关着的时候她们就互相照顾,父母走后,也是沈敏一直在她身边,沈敏一走,她会很孤独,虽然还有孟青青,但孟青青和她们不是很亲近。
沈敏温声安慰她,“罗姝妹妹,我不能再等了,娘还在家等我,我迟迟不回家,我怕她担心。你要是想我了,就来宣宁找我,很方便的。”
罗姝虽然私心里很希望沈敏陪着她,但更希望沈敏和家人团聚,“敏姐姐,我会去找你的,你等我。”
两个女孩都有些不舍,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
骑马果然快了很多,不到一日的时间,一行人就到了由山寺。
而此时的由山寺早已是一座空庙,僧人早已不见,前来上香的香客都很失望,一座香火极盛的寺庙,上下几十人,一日见竟然全都人间蒸发了。
恐怕城中的春生坊也没有人了,全都躲起来了。这行动倒是快。
果然,等他们到春生坊时,早就人去楼空了。
曲弋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此刻满腔怒火再也藏不住,“可恶!竟然都不见了!春生坊,实在是卑鄙!”
顾修心疼他,安慰道:“弋师弟,别灰心,至少我们手上还有春生坊的少主,而且我们也知道了春生坊的坊主是谁,也不是毫无头绪。”
南零簌也安慰道:“他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而且凝霜楼还在,只要抓住线索,就能把他们都揪出来。”
曲弋沉重的心情也有了些缓和,“我们这就去凝霜楼!”
萧尹和南零簌没有去,他们先是送沈敏回家然后回了一趟小院,何笙和南彭榆还在等他们。
可是等他们回到小院,也是一个人都没有,就连阮向义也没有在,他们去哪里了?难道去找春生坊了吗?
而最后顾修和曲弋在凝霜楼也是一无所获,凝霜楼一切都还正常运作,但从老鸨嘴里根本问不出什么,只能按兵不动,暗中盯着。
春生坊就像只老鼠一样躲起来,而现在他们在明春生坊在暗,还真是麻烦。
顾修很是不解:“这么大一群人怎么会突然间悄无声息地都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