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零簌醒来时,早就不在茳宜湖了。而是在一条小船上。
茳宜湖连接两河一江,面积很广,且天黑之后极难辨认方向,往北是止溪,名虽为溪其实是一条河,但是流速极缓,止溪因此得名。往西是高丰河,往西再有一日行程就是丰州。高丰河和汇入茳宜湖处,是一个极其繁荣的码头,隶属丰州的一个小城,怀县。
茳宜湖往南汇入宜江主干,宜江曲折,支流众多,往东南方向行两日便可到达泽城。
他们一行人便是由东南方往西北行船进入茳宜湖,再往西行半个时辰就可到怀县码头。
南零簌原定计划是船行至湖中,将靠怀县码头时,借个机会假装落水,然后往北游,天色已暗,应该没人看得清她的身影,然后找个机会上岸,顺着止溪往北有一个小镇——镜和镇。
而“水匪”却早在他们刚入茳宜湖动手。南零簌要到达北岸更加费力了,只得往东游。只是,东岸没有准备,不管了,先上岸再说。
她不知道游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快撑不住了。而雪上加霜的是:下雨了,而且雨势越下越大。雨势虽然有助于帮她掩饰,但是也让她更难游了,她再不上岸,就真的怕要溺死在这茳宜湖了。
忽然见前面有一艘小船,她顾不得多想,连忙呼救。由于太过激动,她还呛了不少水,也许是知道自己有救,她实在不争气,还没上船就晕过去了。
她睁开眼,听到船桨慢慢划水的声音,还有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她得救了。
南零簌缓缓掀开帘子。船夫在划船,背对着她,船头坐着一白衣男子,南零簌刚好看到他的侧颜,鼻梁高挺,些许晨光洒下,显得他高贵而神秘。
她不小心看痴了,但是又觉得这人有点熟悉。
“醒了?”声音低沉而清冷。
南零簌顿了顿,“多谢公子和船夫救下小女子,林簌感激不尽,敢问公子尊称,小女子来日必登门拜谢。”看她多好,一上来就自报姓名,虽然是假的。
林簌?他抬眸看了看她,又瞥了一眼她身上的嫁衣,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脸上的妆早就被洗了,此时脸上干干净净,还略显苍白,不过神态却是精神得很。他眼里带着探究,只一瞬就掩下了,随即又恢复之前的淡漠。
“萧尹。”再无多言。
南零簌深吸了一口气,“原是萧公子,不知萧公子家住何方,所往何处,小女子日后必带上厚礼相谢。”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什么的是不存在的,虽然他很好看,但是她好不容易才逃了一桩婚,怎么会就这么把自己送出去,即使是救命之恩也不行,报恩有很多种办法,而且看这位公子也不像那种贪图她美色的人。
“登门拜谢就不必了,举手之劳。”
看嘛看嘛,她就说,这么好看的神仙公子,绝不是在意那些俗物的人。可是他不告诉她住哪里,她又该怎么报恩呢,他也不要钱财,难办。
“这不行,公子你需要什么,你尽管说,我林簌绝不是那种不懂感恩之人,只要公子需要,我保证竭尽全力为公子办事。”
萧尹忽然略带笑意地看着她,把她看的毛毛的,跟随他的目光这才注意到她还穿着嫁衣呢!!!
南零簌立马低头,以袖掩面,抽噎道“小女家住怀县,家里是开药铺的,母亲早亡,和父亲相依为命。怎料前几日那泽城的张员外看中小女子,非要拉我做他家七房小妾,父亲假意答应,悄悄塞给我迷药,让我想办法在湖上跳船往镜和镇逃,投奔亲戚。”
这编的,自己都信了。越说声音越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