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十三岁起,就启蒙了男女之事,身边安置了通房丫鬟,也去过花楼之地。
或多或少的人想要攀附权贵,勾引他,丫鬟也罢,花楼女子也罢,他的心思并不在那。
十六岁之后,太后又赏赐了几人,还催他成家,当时想着成婚后便可摆脱这些唠叨,同意了一门亲事。
也因这门亲事,间接的让他走上了流放之路。
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他做的,他自愿承担一切罪责,可不是他做的,又如何承认。
那日他是打了国公之子,中途昏了过去,醒来手上多了一把匕首,国公之子也死了。
他被定了罪,无人信他。
平日对他唯命是从之人,颠倒是非黑白,说一些他从未说过的话。
事情太过突然他一时愣了,无从辩论,刑罚,鞭责,受尽了折磨。
他不服,也不得不认,圣旨一下,一切成了定局,摆脱不了权力的控制,这个他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
这一路,他迷茫过,失意过,挣扎过,痛苦过,颓废过……现在他清醒了,他不会就此认命,他迟早会回去。
朝与晞视线偏移,直到能容得下大道与一人的模样。
空气冰凉凉,呼出的气成了白雾,车轮滚滚。
偶尔出现的路人,疆古州三个大字肉眼可见。
目的地到了。
吴名走向马车,抱拳道:“璃姑娘,多谢了。”态度极好,中途遇到的野兽,都被解决了,押送时日提早完成。
送到府衙清点一遍,登记完,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璃九坐在车上,点头示意道:“大人客气了,小民想去府衙了解一二。”
吴名手势做请的动作,邀请道:“那便一同去。”
璃九:“劳烦了。”
人生地不熟,去府衙是最直接快捷的方式,还要提防有人陷害任务目标。
全程凝视着女子的人,手上的缰绳再次收紧,熟练的驾驶马车往前走。
州府。
朝与晞把马车停在大门外,蠕动的嘴唇,欲言又止,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璃九与他们错开,去找了府衙捕快了解疆古州的情况,顺带定下了一家商铺,位置偏了点,但是便宜。
这里多数都是流放过来的,也有商人,人口基数有三千多,养殖种植都有,附近也有边牧人交易来往,还算繁华。
流放之人安置成了两派,奴役与流人,奴役收押,流人可自行在疆古州生活。
璃九出府衙前,暗中留意人群中的人,抬眸撞上了眉眼清扬的脸。
璃九错开视线,没事就好。
朝与晞扯了扯嘴角,垂眸捏住袖口,他前面还有两人,
烦躁,不耐烦,莫名其妙的情绪涌上心头。
记录好,朝与晞脚步一转,迈开步子,出了府衙,门外的人来往稀少,比京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停在大道中,来回查探,没有看到熟悉的马车,四方通途,他竟发觉自己无处可去。
于暨白等在府外片刻,看到人,上前说道:“朝公子,璃老板唤您过去。”
排在第一个的人,早在一炷香前就出了府衙,嫂嫂跟璃老板去铺子聊生意,在则是来等人。
朝与晞了然一笑:“好。”他就知道她不会不管他的。
璃九把店面划出三分之一给了女主徐思思,她想开一个卤店,顺带又借了三两给她们,这些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三年后,大赦天下,男主回京闯出了一份天地,女主的美食更是结识了众多大臣,后台硬得很。
欠的越多,以后她行事就越方便。
璃九租借的铺面里外一层,有厨房,于母跟于雨柔在店里收拾,女主徐思思设计店面。
闲来无事,璃九先把马车内的货卸下来,大大小小的包裹和箱子,从小的开始整理。
手上的箱子忽地腾空而起,低沉沉的声音从身后发出:“我来。”
璃九回过头,任务目标看起来很勤快的样子,男主于白也没闲着。
两个人合作,不一会就清得差不多的,还剩下最后一个不大不小箱子。
于暨白想把箱子抬到外面,意外的重,只好换成拖,道:“这个一起抬吧。”
“不用。”朝与晞回答得很快,双手一握,一抬,意外的重,手上力一松,箱子摔在了地上。
朝与晞脸色一变,咬牙把声音硬吞了下去。
璃九清点了一遍,听到响动走出来就见眉头拧成了一股绳的人,她走到他身边,把箱子移到一边。
“还能走?”
“还能…”朝与晞动了动脚,整个人往前扑。
璃九单手抵住他的胸口,将人推到身后的男主旁边。
“你扶他进去休息。”
剩下一个她自己搬。
少年模样的两人望着步伐稳健的女子,默默地低下头跟在后面。
人到齐,徐思思把计划说了遍,男主提了几点,任务目标也说了几句。
璃九一点头,事情就算是定下了。
朝与晞在货铺里打杂,成天待在璃九身边,徐思思的卤菜卖的很不错,连带她的店铺生意也很好。
店火是非多,尤其是在流放之地,性子极端强硬之人多了去,很快就有人上门找茬。
几个身型体壮的男人一拳砸在摆放菜色的桌面上,凶神恶煞道:“谁是老板,赶紧滚出来。”
在屋里头吃饭的璃九淡淡的扫了一眼,徐思思起身柔声问道:“客人可有什么事?”
胡渣男拖出一个瘦高男,道:“我这兄弟吃了你店的东西,疼了好几天,花了不少银两,赔钱。”
瘦高男一脸精神,围着的这群人,怎么看都是来找茬敲诈的,
徐思思笑容相对:“您确定是在我这里吃的吗?请问是什么时候吃的?吃的哪些?又是在哪家看的大夫?”
“本大爷怎么记得这么多,赶紧赔钱,否则砸了你这店。”
于暨白把人护在身后,道:“客人,不如报官如何?”
胡渣男冷嘲道:“不如我拿你这婆娘去抵债,你去报官。”
男人说着动起手来,又是拽人又是掀桌子,弄得满地狼藉,卤想味四溢。
璃九的新鞋也沾了些卤汁。